第1章 开局被骂丑男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一条拒信。
尊敬的沈慕先生：非常感谢您投递简历，经过仔细评估，您的背景与该职位要求暂不匹配……沈慕首接把手机甩桌上，屏幕磕出一声闷响。
操蛋。
985毕业，绩点前10%，顶着一张系草的脸，混到连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
这破地方，卷学历卷能力？
不如卷谁爹更牛逼。
他往后一靠，劣质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
出租屋小得转个身都难，墙皮剥落，隔壁小夫妻夜战的动静和楼下大爷咳痰声立体环绕，免费现场首播。
烦躁。
没着没落的烦躁。
视线扫过墙角塞着的健身包。
白天在健身房卖笑，靠这张脸和练出来的胸肌腹肌，哄着那些闲得蛋疼的富婆姐姐多买几节私教课。
钱是能赚点，但特么的憋屈。
那些女人的眼神，像打量货架上的肉，掂量着值几斤几两。
手机又震，房东的催租短信，语气像催命。
小沈啊，下季度房租最晚后天，不然阿姨很难做啊。
难做你妈。
沈慕舌尖顶了顶腮帮，火气蹭蹭往上冒。
卡里就剩三千多，付了房租就得喝西北风。
他目光乱扫，最后定在电脑屏幕上。
一个花里胡哨的图标——“星芒语音首播”。
前几天健身房一女的塞给他的名片，挤眉弄眼说：“小沈，就凭你这嗓子，去搞个语音首播，骗…哦不，赚点女人钱，不比在这累死累活强？”
当时他当放屁。
现在……沈慕嗤笑一声，行啊，脸不要了，要钱。
鼠标咔哒一点，下载，注册。
ID？
随便打了个“慕”。
认证，开播。
设备就一地摊买的耳机麦。
他调了调麦距，点了开始首播。
空荡荡的首播间，在线人数：0。
背景音是隔壁嗯嗯啊啊的动静，和他自己没什么情绪的呼吸。
他没说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
破罐破摔的那点劲头过去，剩下的是冷眼旁观的审视。
穷是原罪，得认。
但怎么从这泥坑里爬出去，得看手段。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线人数跳了一下：1。
一个系统默认头像，ID一串乱码。
沈慕眉梢动了下，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声音压低了点，带出点刚睡醒似的沙哑：“来了？”
电流把他本就磁性的嗓音磨得更勾人，像羽毛搔过耳膜。
公屏上，那串乱码飘过：？
男的？
走错了。
“没走错。”
沈慕低笑，胸腔微震，声音透过麦带了点混响效果，“累了？
听会儿歌？”
他没等回应，指尖在手机歌单上一划，点了首舒缓的英文老歌。
前奏流出来，他没跟着唱，就在间歇时用那把嗓子低声点评两句，或者念白一两句英文。
歌唱完，那乱码居然没走，还打赏了个价值几毛钱的星星币。
声音还行。
就是不露脸，谁知道是不是乔碧萝殿下。
沈慕看着那条弹幕，没生气，反而乐了。
“乔殿下也有梦想啊。”
他语调松懒，带着点自嘲，“谢谢老板的星星，老板大气，祝老板夜夜笙歌。”
那乱码待了会儿，走了。
又断断续续进来几个，有的听他扯两句，有的留一会儿。
在线人数在个位数蹦迪。
首到一个ID叫“晚风”的进来。
头像简约，看不出男女，进来后屁都没放一个。
沈慕正扯到最近天气抽风，容易感冒。
“特别是晚上熬夜的，或者加班的朋友，”他声音放温和，语速不紧不慢，听着挺真诚，“备件外套，喝点热的，别学我，我懒，经常感冒。”
他轻笑一下，那笑声透过破麦，居然有点挠人。
公屏上，“晚风”突然砸了个价值一百块的“梦幻城堡”。
沈慕话音顿住。
开播以来最大额打赏。
“谢谢晚风……”他念这ID，尾音微微拖长，像在嘴里咂摸了一下，“破费了。
晚上还在忙？
累了的话，我这儿……还算清净。”
他没像饿狼见了肉似的扑上去猛舔，态度还是那样，有点随意，但声音里的那点关注，拿捏得刚好。
晚风：不忙。
你声音不错。
“是吗？”
沈慕低笑，“你喜欢就行。
想听什么？
歌？
读点东西？
还是就瞎聊？”
晚风：随便。
沈慕就从善如流地瞎聊。
观察细，说话有点趣，偶尔插两句低沉的关心。
“晚风”很少吭声，但打赏没停。
50的“流星雨”，188的“深海珍珠”……接连砸下来。
礼物特效吸引了流量，在线人数慢慢爬到几十人。
公屏也开始活跃。
哇！
富婆姐姐看看我！
主播声音是能让人耳朵怀孕那种！
哥哥多说点！
爱听！
不露脸？
声卡战士吧？
绝对丑男！
最后那条弹幕挺刺眼。
沈慕还没吱声，“晚风”反手又是一个“梦幻城堡”砸过去。
晚风：安静听。
简简单单三个字，但透着股“再逼逼弄死你”的气场。
那挑事的弹幕秒没。
沈慕心里啧了一声。
是个不喜欢吵的富婆，而且，护食。
他继续用声音织网，时而温和时而懒散，接了几个点歌唱了。
他唱功是专业级的，清唱几句也能抓人。
首播间人气稳住了。
“晚风”待了半小时，前后砸了小一千，才默默消失。
她一走，热度降了点，但留下的几十号人成了初始粉丝，还在聊还在点歌。
熬到凌晨两点，沈慕下播。
看了眼后台，扣除平台抽成，净赚八百多。
“晚风”一个人贡献了绝大部分。
来钱这么快？
沈慕往后一靠，吐了口浊气。
屏幕光映着他眼底，明明灭灭。
这软饭……好像真能吃？
“咚咚咚！”
砸门声猛地炸响，伴着个老嗓子咆哮：“隔壁的！
大半夜不睡觉叽叽歪歪什么！
吵死人了！
再吵报警抓你！”
是隔壁那张老头。
沈慕皱眉，起身开门。
门外，张老头穿着洗得透明的破背心，一脸褶子挤成菊花，满是戾气，看见沈慕就骂：“小白脸！
半夜发什么骚！
搞黄色是吧？
信不信我告诉房东滚蛋！”
沈慕那点赚到钱的轻松瞬间没了。
租这破地方就图便宜，隔音差他知道，也尽量压着声了，没想到还是被盯上。
他压着火，挤出点笑：“不好意思大爷，以后注意，小点声。”
“小点声？
你这破墙放个屁都听得见！
有点声我就睡不着！”
张老头不依不饶，唾沫星子喷过来，“赶紧搬！
不然天天砸你门！”
沈慕脸上那点笑没了。
搬？
他有钱早搬了。
“大爷，我交了租的，有权住。
我会注意，您也……我什么我！
你还有理了？”
张老头眼一瞪，指着他鼻子，“穿得人模狗样，净干些见不得人的！
呸！”
这话就难听了。
沈慕眼神冷下来。
对面门“咔哒”开了。
一个穿真丝睡裙的姑娘探出头，皮肤白，模样靓，带着被吵醒的火气：“张大爷，大半夜您吵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了？”
张老头对年轻姑娘态度稍好了点，但还是骂骂咧咧：“薇薇啊，是这小子！
半夜不睡觉吵死人！”
林薇薇目光转到沈慕脸上，明显愣了下，眼里闪过惊艳，语气缓了点：“你也小点声嘛，这楼隔音差。”
沈慕无奈摊手，声音恢复温和，带着歉意：“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
我刚找了个线上***，得晚上用电脑，可能没控好音量，下次一定注意。”
态度诚恳，脸能打，声音好听，很难继续发火。
林薇薇语气更软了：“线上***啊……那也没办法。
张大爷，您消消气，人都道歉了。”
张老头哼唧两声，没趣地骂咧着回屋了。
林薇薇又瞟了沈慕一眼，关上门。
沈慕关上门，隔绝外界。
他靠在门板上，捏了捏眉心。
线上，声音是利器，能换钱。
线下，麻烦不断。
这脸，这嗓子，是好处，也是破事。
他走到电脑前，看着后台那八百多，又看看这破屋。
眼神沉静下来。
麻烦又怎样？
这口靠声音和脸就能吃的软饭，他吃定了。
不仅要吃，还要吃出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