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撕碎了我们的结婚证。 “她回来了,你该让位了。
” 我笑着点头,当晚就搬进了他死对头的豪宅。 三个月后,
江临破产跪在雨夜里求我回头。 而他的白月光,正挽着新欢用他的钱在欧洲购物。
“抱歉,”我轻晃红酒,“丧家之犬,连当我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晚餐已经冷透了,顶灯将餐厅照得一片惨白,
冰冷地映着满桌分毫未动的精致菜肴。江临就坐在我对面,指尖夹着烟,
灰白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欲坠不坠。他没看我,眼神落在虚空处,
没什么温度地开口:“她回来了。”烟灰终于不堪重负,落在他手边的文件上,
那是我们一个小时前才共同签下的,一份价值数亿的合同,墨迹未干。
但他显然已经不在意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冰窖般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手指在桌下无声地蜷紧,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自虐般的清醒。我看着他,
等待那句早已预料却仍心存侥幸的审判。他掸了掸文件上的灰烬,
像是拂去什么无关紧要的尘埃,然后终于抬眼看我。
那双曾经盛满对我虚假温柔、如今只剩疏离和一丝不耐的眼睛,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强撑的平静。“苏晚回来了。”他重复了一遍,名字念出来的时候,
语调有那么一丝极细微的不同,像冰裂开一道缝,漏出底下那点压抑多年的、滚烫的岩浆。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最终出口的话却锋利得能割开人的喉咙:“宋晚,
我们离婚吧。你知道,她回来了,你这个位置……就该让出来了。”让出来。
多么轻巧的三个字。像我占了他心尖上那个位置多久似的。
像我这三年兢兢业业扮演一个完美的妻子,
替他打理公司、周旋人际、在他胃疼的深夜守着他、在他父母病床前尽孝,
都只是为了霸占一个原本不属于我的位置。餐厅里静得可怕,
只有他指间烟丝燃烧的细微哔剥声。我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江临蹙眉,似乎被我的反应惹恼了:“你笑什么?
”我慢慢松开掐紧的掌心,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得体又标准,
甚至称得上温顺:“好啊。”他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连一句质问、一丝纠缠都没有。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那点错愕,
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明天送过来。财产分割按婚前协议来,
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不会多占你江家一分一毫。”我绕过餐桌,走向卧室,
脚步没有一丝迟疑。经过他身边时,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木香,混杂着烟草味,
曾经让我心悸的味道,此刻只让人觉得窒息。“今晚我就搬出去。”我说。
身后传来他猛地站起,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宋晚!”我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冒犯了的、难以置信的怒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问你为什么三年前苏晚抛下你出国,你转头就娶了和她有七分像的我?
问你这三年透过我的眼睛看的到底是谁?
问我是不是只是一个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的替身?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用了三年时间,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在苏晚回来之前,我尚且还能骗自己,
或许日久能生情,或许石头也能捂热。现在,梦该醒了。“没有。”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继续朝前走。“你去哪?”他的质问追在身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慌。
这次我没有回答。衣帽间里属于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装下。
所有他买的珠宝、华服、包包,我一件未动,整齐地挂在原处,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只带走了几件自己买的常服和必要的证件。下楼时,江临还站在餐厅门口,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指间的烟已经燃尽,他却毫无所觉。他看着我手里的行李箱,
眼神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宋晚,别耍性子。这么晚了,你能去哪?
”他试图拿出往常那种掌控一切的姿态,“回来,我们可以谈谈……”谈谈?
谈怎么安排我这个替身之后的生活?
还是谈怎么给我一笔补偿金让我继续安安分分地当个见不得光的前妻?我拉开门,
夜风裹挟着初夏的微凉涌入,吹散了一室的沉闷。“不劳江总费心。”我没有回头,
声音融在风里,轻飘飘的,“毕竟,替身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说完,
我径直走了出去,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他可能有的任何反应,
也彻底隔绝了我和那三年荒唐的婚姻。夜风吹起我的发丝,带着自由的凉意。我深吸一口气,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询问:“嗯?”我看着远处驶来的车灯,
语气平静无波:“霍先生,你上次的提议,还作数么?”那头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像是早有预料,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随时恭候。”“好。”我报出地址,
“麻烦现在过来接我一下。”“十分钟。”电话挂断。我站在别墅区清冷的路灯下,
身影被拉得很长。身后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像一座华丽的牢笼,而我刚刚亲手斩断了锁链。
十分钟后,一辆线条流畅奢华的黑色迈巴赫精准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霍允深那张俊美得极具侵略性的脸。他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眉梢微挑,
什么都没问,只示意司机下车帮我放行李。“上车。”他嗓音醇厚。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弥漫着一种冷冽的乌木香,与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深沉难测。
车子平稳地驶离这片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别墅区。霍允深没有追问任何细节,
只是递过来一杯温热的红茶和一条薄毯。“休息会儿,到了叫你。”我接过茶盏,
温热透过瓷壁传递到冰凉的指尖。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第一次见到江临,他也是这样,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递给我一杯热茶。只可惜,那杯茶,
从一开始就是给别人暖的。我闭上眼,将那一瞬间涌上的酸涩狠狠压回心底。从此以后,
宋晚只是宋晚。霍允深的宅邸位于城中最顶级的私密地段,闹中取静,环境清幽,安保极严。
车子驶入雕花铁门,穿过一片精心打理的花园,最终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三层别墅前。
他亲自带我进去,管家和佣人训练有素,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多余的好奇目光。
“二楼朝南的主卧已经收拾好了,视野不错,你应该会喜欢。”霍允深松了松领带,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安排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缺什么直接告诉管家。”“谢谢。
”我顿了顿,补充道,“霍先生,我……”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抬手打断了我,
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各取所需而已,宋小姐不必有负担。你住在这里,对我而言,
价值远超一栋空房子。”他说得直白又残酷。
我是他用来打击江临最直接、最有效的那枚棋子。他看中的不是我宋晚,
而是“江临妻子”这个身份,以及如今“江临前妻”可能带来的麻烦和谈资。我懂。
所以我更心安理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说。霍允深笑了,
这次带了几分真实的欣赏:“很好。早点休息。”他转身走向另一侧的走廊,背影挺拔倨傲。
我推开主卧的门,里面是低调的奢华,极简的装修,昂贵的用料,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这里的一切,都比江临那栋冷冰冰的别墅更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