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抖,抖得连手机都快要握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
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才能稍稍缓解那深入骨髓的恶心。
屏幕上那几行字,像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瞳孔,刺进我的大脑,
搅碎了我过去五年自以为是的幸福。那是我老公沈泽的手机。我们结婚五年,儿子念念三岁,
他一直是个无可挑剔的丈夫和父亲。可最近半个月,他总是神神秘秘地接着电话,
手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乱放。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出轨了。今天,趁他洗澡的功夫,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我轻易就解了锁。没有暧昧的聊天记录,
没有转账给陌生女人的信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要自嘲地笑出声,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备注是“妈”。是我的婆婆,张兰。
点开,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妈:阿泽,最近晚晚没起疑心吧?当年的事,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沈泽:妈,你放心。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梦见小时候的事。我心里不踏实。妈:不踏实也得给我踏实了!你现在叫沈泽,
不是林涛!你是我的儿子,林晚的丈夫,念念的爸爸!林涛那个身份,在你五岁那年就死了!
你记住了吗?林涛!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林涛,
是我五岁那年走失的,我失散了二十多年的,我的亲弟弟!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我四肢冰冷,天旋地转。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看那条信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我叫林晚,我老公叫沈泽。
而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叫林涛。婆婆张兰的信息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现在叫沈泽,
不是林涛!浴室的水声停了。沈泽围着浴巾走出来,看见我煞白如纸的脸,
关切地问:“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着他。
这张我亲吻了无数次的脸,这张曾让我觉得无比安心的脸,此刻在我眼里,
却变得无比陌生和惊悚。他的眉眼,他的鼻梁,
甚至是他右边耳垂后面那颗不起眼的小痣……那颗痣,和我弟弟林涛一模一样!小时候,
我最喜欢捏着弟弟的耳垂,指着那颗小痣说:“涛涛,这是姐姐给你盖的章,
以后你走到哪里,姐姐都能找到你。”后来,他真的走丢了。我们家找疯了,爸妈一夜白头,
我们搬了无数次家,从南到北,只为寻找一丝渺茫的希望。二十多年了,
寻找弟弟成了我们全家人的执念,也成了我心底最深的痛。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他成了我的丈夫,
我们甚至……有了一个孩子。“晚晚?你怎么不说话?”沈泽走过来,想伸手碰我的脸。
“别碰我!”我尖叫着,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巨大的恐慌和恶心感再次席卷而来,我看着他,眼里的爱意被彻骨的寒冷和憎恨所取代。
他就是我的弟弟?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把我宠成公主的男人,竟然是我的亲弟弟?
那我们的婚姻算什么?我们的儿子念念又算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的产物!
沈泽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他举着手,愣在原地:“晚晚,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机,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沈泽,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丝慌乱从眼底划过,
但很快又被担忧所掩盖:“晚...晚,你说什么呢?我是沈泽,你的丈夫啊。”“丈夫?
”我冷笑出声,笑声凄厉得像夜枭,“那你告诉我,林涛是谁?”“林涛”两个字一出口,
沈泽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眼里的震惊和恐惧,再也无法掩饰。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反应,
已经给了我最残忍的答案。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虽然不富裕,
但父母恩爱,对我宠爱有加。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五岁那年,
三岁的弟弟林涛在公园里走丢了。这件事成了我们全家人的噩梦。爸爸妈妈为了找他,
辞掉了工作,变卖了家产,带着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直到我上大学,
他们才在一个小城市定居下来,但寻找弟弟的脚步从未停止。我大学毕业后,
留在了这个城市工作,遇见了沈泽。他是我的同事,温柔、体贴、帅气、能干。
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因为弟弟走失而略显灰暗的人生。我们的相爱顺理成章,
但我们的婚事,却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晚晚,我们家的情况你清楚,
我们还要继续找涛涛,给不了你像样的嫁妆,我们不能拖累了沈泽这么好的孩子。
”妈妈红着眼圈对我说。是沈泽,一次又一次地登门,对我爸妈说:“叔叔阿姨,
我爱的是晚晚这个人,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把她嫁给我。以后,我跟你们一起找弟弟。
”他的真诚打动了我的父母。更让我们意外的是,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婆婆张兰,
对我们的婚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她第一次见我,就拉着我的手,眼含热泪:“好孩子,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亲切。我们家阿泽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她不仅不要任何彩礼,反而给了我三十万的改口费,还全款给我们买了一套婚房,
房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她说:“晚晚,阿姨没有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阿泽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那时候,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家。身边的朋友都羡慕我,
说我嫁给了爱情,还遇到了一个神仙婆婆。婚后,沈泽对我一如既往地好,
婆婆更是把我宠上了天。我怀孕的时候,她辞掉了工作,专门来照顾我。念念出生后,
她更是寸步不离。我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幸运。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
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场令人作呕的阴谋!我不是幸运,我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一个用来弥补她所谓“遗憾”的工具!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五年,与我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的男人,我的亲弟弟,
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张兰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泽,不,或许我该叫他林涛,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挣扎。“晚晚……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瞒着我,跟我结婚,
跟我生孩子?林涛,你还有没有心!你对得起找了你二十多年的爸妈吗?对得起我吗?
”我的质问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
痛哭流涕:“姐……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声“姐”,
彻底击溃了我最后一道防线。我浑身一颤,疯了一样地甩开他:“别叫我姐!我嫌脏!
我没有你这种禽兽不如的弟弟!”我冲出卧室,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
发疯似的砸向墙上我们巨大的婚纱照。“哗啦”一声巨响,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
我笑靥如花,他满眼宠溺。曾经我觉得那是幸福的见证,现在看来,却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你们这对恶心的母子!骗子!疯子!”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把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沈泽,不,林涛,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任由我发泄,
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直到我砸累了,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才敢慢慢地爬过来,
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姐……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我看着他,
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不,我不能就这么疯了。我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让那对颠倒人伦、毁了我一生的母子,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恢复理智。“说吧。”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如果你敢有半句假话,我保证,我会让你们母子俩,
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林涛浑身一抖,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他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真相。当年,三岁的林涛确实是在公园走丢了。
而捡到他的人,就是张兰。张兰的丈夫早逝,她唯一的儿子,
也在五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夭折了。她悲痛欲绝,精神一度失常。就在那天,
她在公园里看到了和我父母走散、正在哭泣的林涛。林涛那时候还小,口齿不清,
只知道自己叫“涛涛”,姐姐叫“晚晚”。
张兰看着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眉眼还有几分相似的林涛,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她要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死去的儿子养大。她没有报警,而是带着林涛,
连夜逃离了那个城市,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她给林涛改名叫沈泽,
销毁了他身上所有关于过去的东西,并且日复一日地给他洗脑,告诉他,他就是沈泽,
他的爸爸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一个三岁的孩子,
哪里经得住这样刻意的灌输和催眠。渐渐地,林涛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忘记了爸爸妈妈和姐姐,他坚信自己就是沈泽。张兰靠着丈夫留下的一笔不菲的遗产,
把“沈泽”抚养长大。她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爱,但也带着一种病态的控制欲。直到五年前,
“沈泽”大学毕业,进入了我所在的公司。也许是冥冥之中的血缘感应,他对我很是亲近。
而我,看着这个和记忆中弟弟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也对他很有好感。
我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当我第一次把“沈泽”带回家见张兰时,
张兰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震惊了。她认出了我。我的长相,和我妈妈有七分相似。
她立刻就猜到,我就是当年那个叫“晚晚”的女孩。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她害怕自己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谎言被戳破,害怕失去这个她视若生命的“儿子”。
但很快,一个更加疯狂、更加扭曲的想法,取代了恐慌。她想,
既然老天让他们姐弟俩再次相遇,那就是天意。她不但不能拆散我们,还要促成我们。
只要我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们就会永远地绑在一起,她的“儿子”,
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于是,她开始极力撮合我们。她用金钱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打消了我父母的顾虑,也让我对她感恩戴德。她甚至在我们的婚礼上,拉着我的手,
假惺惺地说:“晚晚,以后阿泽就是你的了,你们要好好的,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现在想来,她说的“一家人”,是多么的讽刺和恶心!而沈泽,
也就是林涛,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是在我们结婚第三年,儿子念念一岁的时候。那天,
张兰喝醉了,拉着他的手,哭着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林涛当时也崩溃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娶了自己的亲姐姐,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他想过告诉我真相,想过离婚,
想过离开。但是张兰,这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她以死相逼。她跪在林涛面前,
求他不要说出去。“阿泽,不,涛涛……妈求你了……你说了,我们这个家就毁了!
晚晚会疯的,你爸妈会恨死我们的!还有念念,他怎么办?他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怪物!
你忍心吗?”“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吗?为了你,我一辈子没再嫁人,
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就当是为了妈,为了念念,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好不好?
”林涛动摇了。他懦弱,他自私,他被张兰畸形的母爱绑架了。他选择了沉默,
选择了继续扮演“沈泽”这个角色,和我,和我们的孩子,继续这段不伦的关系。
听完这一切,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我幸福的婚姻,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我敬爱的婆婆,是一个偷走我弟弟、毁了我一生的魔鬼。我深爱的丈夫,
是一个知情不报、与虎谋皮的懦夫!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林涛,心中再没有一丝怜悯,只剩下滔天的恨意。“所以,
你早就知道了。”我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是你姐姐,
还心安理得地和我睡在一起,是吗?”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个劲地摇头:“不是的……姐……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我痛苦……我害怕……”“痛苦?
害怕?”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你的痛苦,就是继续和我做着夫妻之事?
你的害怕,就是让你妈帮你一起圆谎?林涛,你真让我恶心!”我走到他面前,抬起脚,
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却没有反抗。我一脚一脚地踹着他,
仿佛要把这五年的屈辱和恶心,全部发泄出来。“你毁了我!你和你那个疯子妈,
毁了我的一生!毁了念念的一生!”“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我打累了,
骂累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客厅里一片狼藉,就像我破碎的人生。
哭声、骂声,惊动了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儿子念念。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爸爸……你们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哭声,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念念,我可怜的孩子。他是这段罪恶关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