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次面试失败的短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像手术室里冰冷的仪器读数——"您的履历与我们的期望存在维度级差异"。
他盯着办公桌上那只1983年产的机械闹钟,齿轮咬合声突然变得刺耳,仿佛有把钝锯正从太阳穴锯进颅腔。
闹钟的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这是他第三次发现它停在这个时刻。
黄铜外壳上的铜绿像某种寄生菌,正沿着刻度线缓慢爬行。
三个月前在旧货市场淘到它时,摊主说这玩意儿能"听见时间的心跳",当时只当是江湖骗术,此刻却莫名想起那句话。
窗外的雨突然变成了铁锈色。
林凡猛地抬头,看见写字楼玻璃上的雨痕正在逆向流动,从地面爬回云层。
街上行人的伞面绽开诡异的涟漪,有人的领带在脖子上打了个死结又自动松开,像条窒息的蛇。
手机屏幕彻底黑下去,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暗红色光斑。
"维度级差异..."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指尖触到闹钟表面的瞬间,齿轮突然开始倒转。
剧痛从指尖炸开,像被扔进淬火池的铁块。
林凡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无数透明的丝线,正被闹钟内部某种力量急剧拉扯。
办公隔间的挡板在视野里融化成粘稠的灰雾,同事们的脸扭曲成毕加索式的色块,有人的嘴在耳朵位置开合,说着意义不明的音节。
当意识重新聚焦时,鼻尖萦绕的是潮湿的霉味与草木灰气息。
林凡发现自己跪在青石板上,掌心按在一汪积水中。
水面倒映出陌生的衣袍——灰扑扑的麻布长衫,袖口磨出毛边,腰间系着褪色的绦带。
不远处有座爬满常春藤的飞檐建筑,匾额上"净衣寮"三个篆字被雨水浸得发黑,像块陈年血痂。
"新来的,发什么呆!
"粗粝的呵斥声砸在耳后。
林凡回头,看见个穿着同式衣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手里拎着半桶浑浊的水。
少年的左眼瞳孔是浅灰色的,转动时会泛起细碎的银光,"墨刑长老让你卯时前把西院的青石板刷三遍,想挨鞭子就继续跪着。
"西院的石板路比想象中更长。
林凡攥着浸透皂角水的棕刷,每一下擦拭都能看见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与泡沫混在一起变成诡异的紫。
雨还在下,却始终落不到他身上三尺之内,仿佛有层无形的屏障。
他数到第178块石板时,发现石面上布满细密的刻痕,凑近了看,竟是无数重的"悔"字。
"别碰那些字。
"清亮的女声从廊下传来。
林凡抬头,看见个穿月白僧衣的少女正蹲在朱漆柱旁,用布擦拭着什么。
她面前摆着数十个青铜铃铛,每个铃铛上都刻着不同的人脸,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嗡鸣。
"这是溯影宗的忆痕石,"少女转过身,露出双异常平静的眼睛,"每道刻痕都是被记录的记忆残片。
上个月有个杂役想抠下字迹,结果被自己三百年前的记忆反噬,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林凡注意到她擦拭铃铛的动作很特别——指尖从不首接触碰金属,而是悬在表面半寸处画着圆弧。
那些人脸铃铛会随着她的动作变换表情,有个铃铛上的老者面容正逐渐变得年轻,最后化作啼哭的婴儿。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