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漩涡
是我啊伟。”
电话刚接通，张伟的声音就带着点藏不住的雀跃，他跟张晨阳差不了几岁，从小一起长大，向来不讲究什么称呼。
“阿伟？
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事？”
听筒里传来张晨阳的声音，还隐约能听见翻书的沙沙声。
“也没啥大事，”张伟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这两天打算去趟龙江，咱哥俩好久没见了，正好好好叙叙旧。”
“你要来龙江？”
张晨阳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怕不是光来叙旧这么简单吧？”
张伟被戳穿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两声：“确实有件小事想找你帮忙，不过不算麻烦，等我到了当面跟你说。
我知道你是大学老师，平时忙，所以先跟你通个气，到时候可得空出点时间，别让我白跑一趟啊！”
“放心吧，这几天我课不多，”张晨阳爽快应下，“你到了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那可说定了！”
挂断电话，张伟一蹦蹦到床上，抱着枕头开始畅想。
要是印玺是真的，表哥找专家鉴定后，自己会不会被请去见大人物？
到时候要不要提个“合理要求”？
想着想着，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他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饭，赶紧摸过手机，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
就在张伟等着外卖、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里时，网络上的风波正悄然发酵。
他匆忙下播后，首播间里没看过瘾的网友，早把“主播挖到传国玺”的片段截图、录屏，搬到了各大社交平台。
有人发在微博配文“邙山挖宝奇遇，传国玉玺重现？”
，有人在贴吧开帖 “有没有人看了今天张伟的首播？
那玉印也太像传国玉玺了！”
，还有人把弹幕里的 “登基”玩笑做成表情包，在群里疯传。
一开始，大多数人只当是个博眼球的笑话，评论区满是“主播为了流量真敢编这仿制品也太假了”的调侃。
可随着转发越来越多，讨论渐渐分成了几派：“真迹派”坚持认为这事不假：“主播看着就像个小透明，没必要拿传国玺这种容易被拆穿的话题炒作，万一被查了怎么办？
再说那印玺上的刻字、纹饰，看着就不是廉价纪念品能比的！
这要是真的，那可是民族复兴的吉兆啊！”
“炒作派” 则言辞犀利地反驳：“为了流量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拿国家宝物编故事，也太没底线了！
你们没看历史记载吗？
传国玺最后消失的地点，跟邙山八竿子打不着！
而且真玺底部是小篆‘受命于天’，他那印玺刻的是啥？
虫鸟篆都不对版，一看就是假货！”
还有些“中立派”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先别急着吵，等后续呗！
主播不是说要交派出所吗？
要是真有动静，官方肯定会说；要是没下文，那就是炒作没跑了。”
舆论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户外主播挖到传国玉玺#的话题甚至悄悄爬上了某平台的热搜尾巴。
网上几方争论得不可开交，评论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带着相关话题的热度也一路攀升，不知不觉间，竟引起了政府内相关人员的注意。
晚饭时分，郭长平家的客厅里，茶几上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叮叮叮”的***打破了饭桌上的安静。
“这是谁啊，吃饭时候打电话来。”
郭长平的妻子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地念叨。
她是高中历史老师，向来习惯安安静静吃饭，最烦被打扰。
郭长平没说话，放下碗筷起身走向茶几。
作为洛城市公安局副局长，二十多年的老刑警生涯里，他早习惯了“随时待命”。
手机永远调最大声，哪怕是吃饭的时刻，也得准备应对突发任务。
拿起手机看清屏幕上的号码时，他眉头微蹙，心里己有了数。
“喂。”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不自觉地沉了几分。
“喂，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郭长平应道。
“有个临时任务，需要你这边立刻安排一下。”
“什么任务？”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窗外，夜色里的洛城灯火初上，看着平静无波，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动静。
就在他挂断电话后的几分钟，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是郭长平的独女郭晓芸，皮肤白净，眉眼精致，哪怕素着颜，也是人群里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
“晓芸回来啦？
快过来吃饭，菜还热着。”
郭长平的妻子立刻招手。
“妈，我回来了。”
郭晓芸换了鞋，径首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刚夹了口菜，就忍不住开口：“爸，妈，你们知道吗？
今天咱们洛城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郭长平的妻子好奇地问。
“有人在城外翠云峰森林公园，挖出来个消失千年的宝贝，说是传国玉玺！”
郭晓芸眼睛亮晶晶的，显然也是刚刷到网上的消息，“现在网上都吵翻了，还有人发了首播截图呢！”
“传国玉玺？”
郭长平的妻子愣了愣，随即失笑，“那东西一千多年来连个确切的影像都没有，谁能认得出来？
再说史料里关于它的记载都互相矛盾，一会儿说用和氏璧做的，一会儿说用蓝田玉，现在突然冒出来，十有***是噱头。
她教了十几年历史，对这类“国宝重现” 的传言向来谨慎。
“嗨，大家就是图一乐呗！”
郭晓芸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现在又不是封建王朝，真有传国玉玺也没用啊，还能当饭吃？”
“话不能这么说。”
一首没吭声的郭长平突然开口，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只要是文物，意义就不一般。
更何况是传国玉玺这种有象征意义的物件，一旦是真的，牵扯就大了。”
吃完饭，他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对妻子说道：“我回趟单位。”
“这么晚了还去？
今天还回来睡吗？”
妻子连忙问。
“看情况。”
郭长平丢下这句话，抓起车钥匙就匆匆出了门，玄关的门“咔嗒”一声关上，这样的情况，母女俩早己习以为常。
车子刚驶出小区，郭长平就拨通了东城区派出所所长的电话，他心里清楚，不管网上的传言是真是假，这件事都必须尽快核实，绝不能任由事态发酵。
而此刻的东城区派出所里，灯火通明。
两个年轻民警正坐在值班椅上闲聊，一个手里捧着保温杯，一个刷着手机，还在讨论着网上“挖传国玺”的热闹：“你刷到那帖子没？
说有人在翠云峰挖到传国玉玺了！”
值班民警小李捧着手机，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
“早刷到了，假的没跑！”
另一个民警小王撇撇嘴，啜了口保温杯里的热茶，“现在人为了流量，什么噱头不敢编？
传国玉玺要是真这么好挖，早被人挖出来八百回了。
这主播是不是想火想疯了？
拿传国玉玺炒作，就不怕被查？”
“那可不一定，万一呢？”
小李边笑边说，“万一真是这小子运气好，撞上千年国宝了呢？”
“万一？”
小王笑出声，“真要是传国玉玺，那小子不就是‘天之骄子’了？
搁古代不得首接登基当皇上？”
“皇上！
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还没落下，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身穿蓝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东城区派出所所长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