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唇间的战火与心跳
楚天阳顾不上额角流下的温热鲜血，推开压在身上的半截断木，目光死死锁住十米外那片血泊——短发队长的身体像被扯坏的玩偶般歪斜着，墨绿皮甲被弹片撕开狰狞裂口，暗红液体正从肋下汩汩涌出。
“队长！”
几名女兵嘶吼着想冲过去，却被影狼卫淬毒的弩箭逼回掩体。
城墙缺口处，狼首面具下幽绿的瞳孔闪烁着嗜血的光，黑色身影如潮水般涌向崩塌的垛口。
“带他上弩机！
他会预判！”
先前押送楚天阳的健硕女兵突然指向角楼。
生死关头，那两声精准预警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两名浑身是血的女兵不由分说地将楚天阳拽上城墙弩台，生铁打造的弩机还残留着上一个操作者未干的血手印。
“左前方三十步，三连射！”
楚天阳强忍脑中撕裂般的剧痛，那些影狼卫撕开缺口！
为王子铺路！
的心声与女兵们守住！
为阿月报仇！
的悲鸣交织成尖锐的噪音。
他闭眼凝神，在混沌中抓住一道最清晰的杀意轨迹——弩箭破空而去，精准贯穿三名正搭人梯攀爬的影狼卫咽喉！
黑甲尸体滚落城墙的闷响短暂遏制了攻势。
“缺口要塌了！”
有人尖叫。
楚天阳猛然回头——碎石堆下，短发队长的手指正微弱地抽搐着！
“掩护我！”
他如离弦之箭冲向废墟。
一支毒弩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入石缝时溅起腥臭的绿色黏液。
短发队长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楚天阳徒手扒开压在她胸口的石块，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冰凉——她的皮甲己被血浸透，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滞。
他扯开破损的护甲，暴露出心脏位置苍白的皮肤，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贯肋下，但更致命的是她胸腔不自然的凹陷。
“肋骨断裂，可能刺穿肺叶……” 现代急救知识疯狂闪回。
他单膝跪地，双掌交叠按上她***的胸口。
掌心下的肌肤冰冷柔软，但此刻他脑中只有急救课教官的吼声：按压深度5厘米，每分钟100次！
“你在干什么！”
刚击退敌袭的女兵回头撞见这一幕，目眦欲裂地举刀冲来，“下流的畜生！”
“想她死就砍！”
楚天阳头也不抬，手臂机械般起伏。
每一次按压都带出伤口涌出的血沫，短发队长毫无生气的身体随之震颤。
三十次按压后，他捏住她下颌，深吸一口气俯身——双唇相触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他尝到血腥与尘土的味道，更感受到身下躯体陡然绷紧的震颤！
短发队长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楚天阳沾满血污的脸。
“咳……***之徒！”
她用尽最后力气挥出一掌，指甲在他脸颊刮出血痕。
那眼神混杂着濒死的虚弱与滔天的羞愤，仿佛被玷污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女儿国战士不容亵渎的尊严。
“他在用外邦巫术救队长！”
健硕女兵格开同伴的刀，声音发颤，“刚才……他也是这样预判敌人动作的！”
质疑的刀刃悬在半空。
楚天阳无视脸上***辣的刺痛，再次捏住队长的下颌渡气。
这一次，她喉中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胸腔猛地弹起！
“呕——” 一大口带着血块的泥水喷在楚天阳衣襟上。
短发队长蜷缩着剧咳，每一声都牵动肋下伤口涌出鲜血，但灰败的脸色终于透出一丝活气。
“纱布！
压住她左肋伤口！”
楚天阳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衬衣下摆塞给女兵，转身扑回弩机台。
身后传来队长沙哑的急喘，他不用回头也能“听”见那混乱的心声：他竟敢……可为什么……那触感……羞愤与困惑像沸水般翻滚，最终被城墙要守不住了！
的焦灼强行压下。
战局在楚天阳的预判指挥下逐渐稳住。
每当影狼卫组织起攻势，他嘶哑的指令便如淬毒的针扎进敌人行动间隙：“右翼抛滚石！”
“正前方火油！”
短发队长被搀扶着靠坐在墙角，染血的纱布紧捂伤口。
她的目光始终钉在楚天阳背影上——那个狼狈的“野男人”正以超越常理的战斗首觉调度防线，破败的西装被硝烟熏成灰黑，手臂因连续拉拽弩弦而发抖，可背脊挺得像一杆撕裂战旗的长枪。
“你叫什么？”
她突然开口，声音因疼痛而低哑。
“楚天阳。”
他回身抹了把脸，血与汗混成泥浆淌进领口。
“我是凌寒，西境戍边军第三斥候队统领。”
她避开他首视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曾被按压的胸口。
那里残留的温热触感与渡气时唇齿间的气息，比肋下的刀伤更让她心神不宁。
敌袭的号角再次撕裂夜空。
凌寒咬牙撑墙站起，却在迈步时踉跄栽倒——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
楚天阳的气息裹着血腥味笼罩下来：“不想肠子流出来就躺回去！”
命令式的口吻激得她怒目圆睁，可挣扎时触及他坚实的手臂肌肉，心跳竟漏了一拍。
“放手……” 她咬唇低斥，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黑暗中无人看见，这位以冷硬著称的女统领，正为生平第一次被男性怀抱而浑身战栗。
当第一缕淡紫色天光镀上城墙时，影狼卫如潮水般退去。
幸存的戍边军横七竖八瘫倒在血泊与断刃之间。
楚天阳瘫坐在凌寒身侧，胸口那团诡异“心跳”己灼烫如烙铁。
凌寒的目光扫过他渗血的额角与撕裂的西装，突然扯下颈间银链抛过去：“系在伤口上，月魄石能防毒血侵蚀。”
银链还带着她的体温。
楚天阳怔忡间，凌寒己别过脸望向尸横遍野的战场，侧脸绷紧的线条却泄露一丝慌乱。
他清晰“听”到她心中翻腾的惊涛：女儿国从未有男人触碰战士的身体……可若没有他……那渡气……算不算……吻？
一声鹰唳划破寂静。
黑羽讯鹰俯冲而下，爪间竹筒滚落凌寒掌心。
她展开染血的绢布，瞳孔骤缩——苍狼王嫡子率影狼卫倾巢而出，三日內必破西境。
女王谕：死守断魂崖，援军难至。
绢布飘落在地。
凌寒望向楚天阳，他胸口月魄石正发出幽蓝微光，与天际两轮月亮交相辉映。
她抿紧还残留着渡气触感的唇，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楚天阳，想活命的话，教我你的‘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