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愿成为情绪垃圾桶APP的测试员，
通过吸收陌生人的负面情绪来赚钱，
起初一切顺利，我甚至买下了梦寐以求的房子，
直到我发现自己的性格开始扭曲：
我变得越来越像那些我曾吸收过的痛苦者，
半夜梦游自残、用陌生人的声音说话、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而APP的开发者只冷冷告诉我：容器满了需要清理，否则会溢出，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那些我以为被“删除”的情绪，
正一个接一个实体化，站在我的床边。
手机屏幕的光在凌晨三点的房间里，像一小块冰冷的鬼火，幽幽地映着我缺乏睡眠的脸。指尖划过那些招聘信息，每一个“要求”和“条件”都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房租逾期通知的红色印章还在桌上摊着，像一道刚划开的伤口。
就在我几乎要把手机扔出去的时候，一条推送无声无息地滑入屏幕顶端，没有任何应用标识，白底黑字，简洁得诡异：
“‘情绪垃圾桶’内测招募。高酬。无需经验。点击即视资格。”
鬼使神差。或者是因为穷疯了。我点了下去。
没有跳转任何应用商店，屏幕直接暗了下去，几秒后，一个极简的界面浮现出来：纯黑背景，中央是一个线条简洁的银色桶形图标，下方两个按钮——“同意并开始测试”、“拒绝并永不显示”。
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这玩意儿透着一股邪门。但“高酬”那两个字的诱惑力太大了，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明知可能是假的也想扑过去。我咬了咬牙，点了“同意”。
一行文字迅速弹出：“资格审核通过。欢迎，编号734。请阅读并同意《用户协议》。”
那协议长得离谱，滑不到底，充斥着晦涩的技术术语和法律条文，看得人头晕眼花。我直接拉到底，点了“同意”。现在哪怕卖身契我也可能签。
“开始情绪吸收。”
图标变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深邃得几乎要把视线吸进去。下方一个小字标注：“连接中……”
几秒后，一种奇异的感觉涌来。不是通过耳朵，也不是通过皮肤，而是更直接地，从大脑深处，泛起一丝微凉的涟漪。很轻，很淡，像一滴墨汁落入清水，缓缓晕开。一丝没来由的焦虑，混合着一点点疲惫，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像是谁在深夜里压抑着的啜泣感。
与此同时，手机轻微震动。
“吸收完成。情绪能量：0.03埃斯ETH。已结算至您的账户。”
这就完了？我愣住。除了那点转瞬即逝的异样感，什么也没发生。而那个所谓的“埃斯”单位，我闻所未闻。
我带着一肚子怀疑和那点残留的莫名情绪睡去，梦里似乎总听到很远的哭声。
第二天早上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是一条银行短信。您的账户于07:15入账人民币300.00元。附言：情绪垃圾桶-日结。
我盯着那条短信，反复看了三遍。真的有钱？就因为昨天那几秒钟莫名其妙的感觉？
巨大的荒谬感之后，是几乎将我淹没的狂喜。钱！真的有钱！这么容易！
那天起，我成了“情绪垃圾桶”最虔诚的信徒。每天凌晨三点，准时打开那个界面，看着漩涡旋转，感受那些陌生的负面情绪——焦虑、沮丧、悲伤、愤怒、恐惧——如同细微的电流，无声无息地汇入我的意识深处。它们起初很淡，像隔着玻璃看雨，只有模糊的水痕。但金额却相当实在，从三百，到五百，到后来稳定在每天八百、一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