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柠不会藏匿心思，也骗不过江暻。

她央求声很小，手抓住他的衣襟不放。

江暻视线落在陆沥川身上，时间有些长：

“好。”

他回。

眸光微闪，时光于他已是冗长，可陆沥川的模样仿佛被刻进了脑海里，以前的青柠，阁楼中的青柠。总抚摸着那张泛旧的照片，总喊着他的名字。

陆沥川。

人这一辈子先后顺序一旦错了，就会输得彻彻底底。

可明明那个叫他大哥哥的柠柠，是他先认识的。

沈青柠喜欢陆沥川，这是他两辈子都未曾改变的事实。

“青柠，好久不见，不聚一聚吗？”

陆沥川的桃花眼封在金丝边眼镜内，褐色瞳仁里隐约未明的开始起了波澜。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下……下次吧。”

沈青柠没预料到陆沥川会这么说，她抬眸望过去，视线相撞，又忙躲闪开。

“雪儿，”

季白过来，

“你们怎么样，选好了么？”

“好了，走吧。”

江暻揽过沈青柠。

更像是个巧合，刚巧阻隔陆沥川投向沈青柠的视线区域。

泊雪恶狠狠地瞪了季白一眼，将购物袋重重的丢给他，便提前走出了店。

他们都在走，唯独陆沥川一直未动。

沈青柠与他侧身交过时，似乎有浅浅地听到些什么。但是风吟侧耳，温润的指腹抚过耳朵。

耳根发麻，江暻手心附在上头。

她抬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

少年不经事，现是经事人。暗恋未遂，初恋未满，那都是二十岁前的光景了，她的未来里，不该有陆沥川。

有且只有，江暻。

就一瞬的事，站在店门口，她抱住他，仰头迎光对上他的视线：

“江暻，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清楚道明白，她不想当个撒谎对丈夫藏有秘密的妻子。

却不想身后传来由浅入深的脚步，那步调越来越重，像是心口的跳动，逐渐加速：

“青柠，能给我点时间吗？我们，”

陆沥川叹息，

“能不能聊一聊？”

沈青柠有些松动，踌躇间问了江暻：

“可不可以，”

“你想要我回答什么？”

沈青柠被打断，江暻言行举止都不像他了，从来在她面前该是温润如玉的人，似乎变了，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他黝黑的眸子透着寒凉，肩上搂着她的力道很重，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没想，”

她看着他，江暻却放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惯会拿捏我的七寸。”

“无妨，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都可以努力找回你想要的。”

沈青柠听不懂，想再开口。江暻却独自迈开步子走开，她有些慌，连忙追上去：

“江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道颀长的背影停了，却未如往常那般将她捧腹在手心，他未转身，依是在走。

沈青柠的喉头很干，像是没有水来润，眼前恍然变得朦胧。

风肆意地吹，她明明穿了外套，却感觉很冷，像是冷到了骨头，冷进了心里。

“哪有蜜月第一天，老公跑了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