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脚步己经消失在屋子里,但信纸的余温还残留在手心,仿佛刚才那句“破格录取”还在半空飘荡。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蓦地伸了个懒腰。
突然,老母鸡尖叫一声,翅膀大展,似要扑腾着飞离这个诡异的人类。
苏乐然一愣,随手摸了摸后脑勺:“不至于吧,我还没对你下毒手呢。”
可鸡啊,不等他自嘲完,院子的沉寂就像被人捅了个窟窿——一股暖流自丹田处爆发,顺着脊背一路向上,所过之处肌肤仿佛被蒸出了热气。
苏乐然“哎呀”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哼了两句:“今儿个鸡鸣三省,我却要鸡飞狗跳啊……”他再也笑不出来。
心脏里的那团热流愈演愈烈,像大号柴火在肚子里点燃。
周身金光微微流动,极细微但又不容忽视,像有人在他背后悄悄开启了个小型灯泡。
他脚下的土壤竟然轻微震动,院墙上两根柳条猛然“哆嗦”,连院子里的破水缸都发出一声不甘的呜鸣。
苏乐然低头,发现左手掌心,一缕光影若隐若现。
他盯着那团光,呼吸有些紧,更怕娘出来当场称他为“妖怪”。
偏偏屋子里此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苏母端着盛了水的木盆冲出来,刚瞥见院中央的苏乐然,扶着盆沿,嘴巴张成了“O”型,“乐然,你这是要升天吗?”
苏乐然硬是收了收笑,努力让自己开口:“娘,我这不是升天,是——武魂觉醒。”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母嘴角抖了抖,像在权衡接受一只鸡变成鸽子的可能性。
她刚要开口,一道奇异气流自屋檐下钻出,像小蛇般扬起,围绕着苏乐然飞快旋转。
苏乐然茫然低头,发觉脚下己凝结出蛛网状的纹理,每一条都闪烁着隐秘的蓝光。
老母鸡己经扑棱远去,院子里只剩下苏乐然和目瞪口呆的苏母,外加一缸瑟瑟发抖的水。
“娘,咱家……该不会要冒烟吧?”
苏乐然讪讪地问。
苏母终于回过神来:“别瞎说,赶紧收了!
别吓坏了隔壁的王大娘。”
可武魂的异动怎么可能说收就收?
那股热流越发顽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样,在苏乐然体内大肆奔跑。
他脑海里隐约闪现出破碎的画面:是个模糊的影子,在他身前舞动长枪,碎金点点。
一股战意在胸膛炸裂,他差点没忍住想大喊一声“杀”,但又怕楼上传下来锅碗瓢盆。
苏母见状,紧张兮兮地一把扯过他手腕,检查了半天才确信没变成鬼怪,小心翼翼道:“乐然,不要往外跑,谁家孩子觉醒武魂这么响动的?”
苏乐然懵了两秒,苦笑着反驳:“娘,可能是咱们家鸡运太旺。”
他话音未落,院外一道高亢的嗓音传来:“苏乐然!
你还不赶紧出发吗?
武道学府的马车己经等了半个时辰!”
这声音如雷贯耳,是苏家隔壁的老王。
苏母立刻手忙脚乱塞了一块干粮到苏乐然怀里,抬头又补一句:“快去快回,武魂疼了就喊娘,别忍着!”
苏乐然一头雾水,边往外走边在脑子里和自己的武魂自说自话:“你见过觉醒连鸡都受惊的吗?
我这是武魂,还是武鸡?”
他刚到大门口,院墙外己聚了一群邻家小弟,人人瞪大眼睛,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看他开挂。
苏乐然低调地朝大家挥挥手,还特意绕了个圈避开母鸡群,心想自己万一变成一只武魂鸡,以后可就人人喊打了。
马车很陈旧,灰扑扑地停在胡同口。
车夫是个瘦得能数清肋骨的中年人,一见苏乐然上来,咂咂嘴:“小子,刚才院子里是哪位在跳大神?”
苏乐然把干粮藏在衣袖里,故作正经:“是我家鸡在通灵。”
车夫干咳两声,撇嘴不再搭理。
马车一路颠簸,沿途的田野在晨雾中浮现出一层莹白。
苏乐然想着武魂的异状,嘴里忍不住嘟囔:“这武魂,不知道是什么门道,难不成以后要专管鸡舍安全?”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终于驶入东城门。
此处便是武道学府的地盘,里头建筑奇特,城门上悬着巨大青铜牌匾,刻着“天极武学”西字。
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