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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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裴府。

大红的绸缎、喧天的锣鼓、宾客虚伪的贺喜声浪,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毛玻璃,模糊而令人作呕地涌向陆锦书。

她穿着沉重繁复的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头上的赤金点翠凤冠压得她脖颈酸痛,眼前一片刺目的猩红。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香烛味、酒菜味,还有那些若有似无、饱含深意的探究目光。

她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陆家那个本该流放边陲的罪臣之女,竟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塞进了当朝新贵、吏部侍郎裴湛的新房。

白日里,宣旨太监那尖利刻板的嗓音犹在耳边:“……陆氏女锦书,淑慎性成,温良敦厚……特赐婚于吏部侍郎裴湛,以彰天恩,慰其父过……”慰其父过?

陆锦书心中冷笑,齿间几乎要沁出血来。

慰的是谁的“过”?

是她那被裴湛一道奏章参倒,以“贪墨渎职”罪名锒铛入狱、最终死在流放途中的父亲陆正清的“过”?

还是裴湛自己踩着陆家尸骨平步青云的“功”?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这铺天盖地的屈辱和恨意。

掌心那枚玉哨坚硬的棱角,此刻也如同烙铁一般灼烫着她的皮肤,提醒着她乱葬岗的冰冷发现,以及眼前这桩荒谬婚姻背后更深的迷雾。

吱呀——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带来一丝外面微凉的夜风,也吹散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暖腻香气。

陆锦书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她隔着眼前晃动的珠帘,死死盯着那个走进来的身影。

他同样一身刺目的红,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玉山巍然。

裴湛一步步走近,步履沉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并不浓烈,却混杂着他惯用的那种清冽沉水香,形成一种独特而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笼罩。

没有秤杆挑盖头,没有合卺酒。

一只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首接伸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掀开了她眼前晃动的珠帘。

红绸滑落。

陆锦书被迫抬起头,毫无遮挡地对上裴湛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深邃的眼眸,在龙凤喜烛摇曳的光线下,深不见底,如同寒潭。

此刻,那潭底清晰地映出她盛装却冰冷的脸。

他的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刀锋,在她脸上缓缓逡巡,带着审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猎物。

陆锦书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眼底是淬了冰的恨意和毫不掩饰的敌视,如同两簇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白日里,他参倒她父,将陆家打入尘埃;她则在金銮殿前当众拦下他的仪仗,掷出他科场舞弊的铁证,让这位新贵颜面扫地,若非圣心仍在,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这血海深仇,早己是不死不休的局。

可如今,他们竟成了夫妻。

多么荒谬绝伦的讽刺!

“陆锦书。”

裴湛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透着彻骨的寒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他念她的名字,如同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符号。

“收起你眼里那把刀子。”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在烛光下逼近,带着清冽酒香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她一阵难以自抑的生理性战栗。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她的耳中:“想替你陆家翻案?

想查清你爹是怎么死的?

想弄明白……”他刻意顿了一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紧紧攥着的手,“……那枚玉哨?”

陆锦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玉哨!

他怎么会知道?!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僵硬,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冻结。

他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乱葬岗的尸首,他甚至知道她拿到了玉哨!

那枚属于陆家的玉哨!

裴湛似乎很满意她瞬间的失态,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掌控一切的冰冷算计。

“合作,”他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如同深渊的入口。

“帮我查几个案子。

作为交换,我给你接近真相的机会。”

他伸出手,并非要执她之手,而是递过来一份卷宗。

卷宗的封皮上,赫然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联合朱批。

“第一个案子,”裴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无波,仿佛刚才那带着致命诱惑的低语从未发生过,“城西富商刘万贯,七日前死于书房。

表面看是心疾发作。

仵作初验无外伤。

但……”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牢牢锁住陆锦书,“死者喉中,也有一枚玉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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