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鵼攥着刚拿的荧光笔,耳尖发烫,只能含糊应着:“多、多备点总没错。”
可每次走出超市没看到那抹白T身影,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像被雨打湿的纸,软塌塌提不起劲。
首到周五傍晚,她刚跨进超市门,就听见老板跟人说话的声音:“小伙子,上次忘拿的纸巾还在这儿呢,新高一报道累坏了吧?”
黎鵼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被指尖攥住,砰砰首跳。
她缓缓抬头,就看见那个男生站在柜台前,手里捏着瓶冰镇矿泉水,听到老板的话,笑着挠了挠头:“可不是嘛,领完校服跑了好几栋楼,谢谢您还帮我留着。”
他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黎鵼的目光里。
男生愣了半秒,随即认出她,眼角的梨涡露出来,比柜台上的台灯还亮:“是你啊!
上次麻烦你看店了,我还没好好谢你。”
黎鵼感觉耳朵快要烧起来,手里的荧光笔都快被捏变形,只会傻傻点头:“没、没事,我也是等老板回来。”
男生拿过纸巾,又从兜里摸出手机:“对了,上次买伞是不是没找零?
我昨晚整理书包才想起,好像多给了十块。”
“找、找了的!”
黎鵼赶紧摆手,生怕他误会,“我当时给你找了十块,你接电话太急没细看。”
“哦?
那是我记混了。”
男生笑了,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荧光笔上,“你也新高一?
看你买的都是开学用的东西。”
“嗯!”
黎鵼眼睛亮了亮,声音也比刚才大了点,“我在渊古中学,你呢?”
“这么巧?
我也在渊古!”
男生眼睛里闪过惊喜,晃了晃手里印着校徽的校服袋子,“刚领完校服,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同学。”
黎鵼攥着荧光笔的手松了松,心里像炸开了小烟花——原来不是遥遥无期的“偶遇”,而是能在同一个校园里见面的同学。
这时男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跟黎鵼摆了摆手:“我妈催我回家了,下次在学校碰到再聊?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
“我叫黎鵼。”
她小声说,又赶紧补充,“麻雀的雀上面加个艹字头。”
“黎鵼,挺好听的。”
男生笑着重复了一遍,“我叫洛崎,洛阳的洛,崎岖的崎。”
洛崎——黎鵼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舌尖轻轻碰了碰这两个字,像把一份柔软的期待妥帖地藏进了口袋。
看着洛崎推门走进晚霞里,白T衣角被风掀起个小角,黎鵼才长长舒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荧光笔,突然发现笔杆上的浅紫色,跟洛崎校服袋子上的条纹颜色格外像。
那天晚上,黎鵼趴在书桌上整理新文具,特意把那两包心心相印纸巾和那枚硬币,放进了印着实验中学校徽的新笔袋里。
台灯的光落在笔袋上,她忽然拿出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高一,洛崎,同班?”
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个小小的笑脸。
周末去超市买酱油时,黎鵼特意穿了件浅紫色的T恤——跟那支荧光笔一个颜色。
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见洛崎蹲在路边,帮一个老奶奶捡撒了的橘子。
他指尖捏着橘子,动作轻得怕碰坏果皮,还一边跟老奶奶说:“您别急,一个都没丢,我帮您装严实点。”
黎鵼放慢脚步,看着洛崎把橘子一个个放进袋子里,又扶着老奶奶站起来,掌心虚虚护在老人胳膊旁,声音温温柔柔:“奶奶,您慢走,下次拎东西记得分两次拿。”
首到老奶奶走远,洛崎才转身,视线扫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黎鵼:“又来买东西呀?”
“嗯,买酱油。”
黎鵼指了指超市,又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你刚才帮老奶奶捡橘子,真好。”
洛崎摸了摸后脑勺,耳尖有点红,笑了:“举手之劳嘛。
对了,开学报道那天,要不要一起去?
校门口人多,我帮你拎点东西。”
黎鵼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上像敷了层热毛巾,却用力点头:“好、好呀!”
洛崎拿出手机,跟她约好周六早上八点在超市门口见,末了还加了句:“要是起晚了,记得给我发消息,我等你。”
看着洛崎笑着挥手离开的背影,黎鵼攥紧了手里的购物袋,心里悄悄想:原来下雨天的一次偶然遇见,真的能变成往后校园里,盼着并肩走的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