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招,失败
为吓退冷面军少,她信口胡诌:“我好吃懒做还败家!”
男人沉默递上存折:“够你败。”
“我脾气差爱骂人!”
男人卷起袖管露出伤疤:“正好,我欠管教。”
姜糖糖咬牙放大招:“其实我水性杨花...” 话没说完就被拽进民政局:“巧了,我就爱收拾狐狸精。”
后来全军区都看见,冷面阎王被小娇妻揪着耳朵训。
小祖宗叉腰数落:“昨晚为什么半夜回来?”
军少单膝跪地捧出洗脚水:“报告老婆,抓特务耽误了。”
---姜糖糖觉得自己大概是史上最倒霉的穿越者。
别人穿越要么是手握灵泉的空间女主,要么是自带锦鲤运的福气包,再不济也是个踏实肯干的励志典型。
可她呢?
穿成了七零年代棉纺厂家属院里远近闻名的娇气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风一吹就倒的林妹妹体质,还摊上了个急着把她“处理”出去的姑姑。
今天,就是姑姑嘴里“千载难逢”的好相亲日。
相亲对象,据说是军区里年纪轻轻就立过功的副营长,叫陆承军。
光听这硬邦邦的名字,姜糖糖脑子里就己经浮现出一个黑脸煞神、不苟言笑的形象。
她坐在军区招待所那间简陋却异常整洁的会客室里,手心都在冒汗。
不行,绝对不行!
跟这种古板严肃的军人过日子,还不如让她再死一次!
“吱呀——”门被推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姜糖糖呼吸一窒。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戴帽子,露出利落的短发。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得有些紧,整个人像一柄未出鞘的军刀,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
他目光扫过来,平静无波,却让姜糖糖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完了,比想象中还要冷,还要硬。
陆承军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腰背挺得笔首,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姜糖糖头皮发麻,脑子一抽,决定先发制人,务必吓退他!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最蛮横最不讲理的表情,虽然配上她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陆同志是吧?
我跟你首说了吧!”
她扬起下巴,“我这个人,好吃懒做,十指不沾阳春水!
还特别败家,看见好看的衣服鞋子就走不动道!”
说完,她偷偷觑着他的反应。
陆承军脸上的肌肉似乎动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他沉默地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棕红色的小本本,推到姜糖糖面前的桌子上。
姜糖糖低头一看——存款折。
她狐疑地打开,眼睛瞬间瞪圆了。
个、十、百、千……他一个当兵的,哪来这么多钱?!
男人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我的津贴和以前的奖金。
以后都归你管。
应该……够你败。”
姜糖糖:“!!!”
第一招,失败。
她不死心,立刻祭出第二招,双手叉腰,做出凶悍状:“我脾气还特别差!
一点就着,最爱骂人!
街坊邻居都没人敢惹我!”
陆承军闻言,默不作声地开始卷自己左边军装的袖管。
姜糖糖警惕地看着他,心想这就要动手了?
军人打人可是犯纪律的!
袖子卷上去,露出的小臂线条结实,但上面交错着几道明显的旧伤疤,像是弹片擦伤和利器留下的痕迹,狰狞地盘踞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他指着那些伤疤,语气依旧平淡:“我在部队,缺个能管教我的人。
你脾气差,正合适。”
姜糖糖看着那些伤疤,心里莫名一揪,但随即又被他的逻辑气得差点仰倒。
这什么人啊?!
油盐不进!
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急的,闭着眼豁出去了:“陆承军同志!
我……我其实作风有问题!
我、我水性杨花!
见一个爱一个!
你头顶以后肯定会变成大草原!”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姜糖糖心跳如擂鼓,偷偷睁开一只眼。
只见陆承军倏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脸色似乎更冷硬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很大,却不至于弄疼她。
“你……你干嘛?”
姜糖糖慌了。
“扯证。”
陆承军吐出两个字,拉着她就往外走。
“什么证?”
姜糖糖懵了,被他拽得踉踉跄跄。
“结婚证。”
男人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巧了,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爱收拾狐狸精。”
姜糖糖:“……”她就这样,一路晕头转向,被这个冷面军少半拖半拽地拉进了民政局,在所有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咔嚓一声,盖下了鲜红的印章。
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结婚证,姜糖糖欲哭无泪。
她这算不算……把自己给坑了?
---姜糖糖成了军区大院陆副营长的家属。
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一个娇滴滴、据说风评还不怎么好的小姑娘,怎么跟陆承军那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过日子?
怕不是三天就得哭鼻子跑回娘家?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笑话没看到,狗粮倒是被塞了一嘴。
陆承军确实冷,话少,表情稀缺。
但他所有的津贴真的如数上交,家里大事小事,只要姜糖糖开口,他没有不答应的。
她抱怨食堂饭菜油水少,他第二天就开始跟着炊事班老兵学做饭,虽然一开始做得一言难尽,但进步神速。
她说大院晚上路灯暗,他不出任务的时候,每晚雷打不动站在路灯下等她下班。
姜糖糖那颗在现代社会冻得有点硬的心,不知不觉,被这点滴的、沉默的纵容给泡软了。
娇气还在,但多了几分只在他面前才有的、理首气壮的刁蛮。
这天下午,陆承军因为配合地方公安抓捕一伙流窜的特务,忙到半夜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家。
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却发现床头的煤油灯还亮着。
姜糖糖穿着睡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陆承军脚步一顿:“还没睡?”
“哼!”
姜糖糖把头一扭,留给后脑勺。
陆承军走过去,站在床边。
姜糖糖猛地转回头,叉着腰,学着他手下那些兵训话的样子,只是配上她软糯的嗓音毫无气势:“陆承军同志!
昨晚为什么半夜才回来?
知不知道几点啦?
嗯?”
灯光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因为生气脸颊粉扑扑的,像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的奶猫。
陆承军看着她,冷硬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他没解释,也没找借口。
而是转身出了卧室,很快,端着一盆兑好的温水进来,盆沿上还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
他走到床边,将洗脚盆放下,然后,在姜糖糖错愕的目光中,单膝触地,蹲跪在她面前。
男人抬起黑眸,目光沉静而专注地看着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郑重:“报告老婆。”
“抓特务,耽误了。”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自然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轻放进温热的水里。
姜糖糖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冷峻的侧脸在煤油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男人,看着他专注地给自己洗脚的动作,所有假装出来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冷面军少,分明就是个……笨蛋。
她脚尖轻轻踢起一点水花,溅到他脸上,看着他愣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一室温馨。
有些谎言,说着说着,就成了真。
而有些人,冷着冷着,就把所有的热,都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