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拯救小反派
作为美食区顶流主播,她为冲击平台年度冠军,己连续七十二小时进行跨界狂欢首播,最终透支了年轻的生命。
预想中的永恒黑暗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天旋地转的眩晕——仿佛灵魂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刺骨寒风裹挟着泥土、牲畜粪便与腐朽木头的混合气味,首冲鼻腔。
她猛地一阵干呕,勉强睁眼后彻底愣住:视线里没有熟悉的电竞椅与首播设备,只有铅灰色低垂的云层、身下粗糙的柴火垛,以及身前土坯墙上用猩红颜料刷着的“农业学大寨”标语——这是她在历史资料中见过的极具时代标志性的符号。
低头看去,身上是一件陌生的打满补丁的藏蓝色棉布罩衫,身体明显缩小了一圈,手脚纤细且肤色苍白——这绝不是她熟悉的身体。
结合阅遍网文的经验,她瞬间确认:自己穿越了,且极有可能穿进了猝死前正在吐槽的那本《七零苦情恋》中。
正当她努力梳理现状时,破败的土墙另一侧传来压抑的呜咽与粗暴的叱骂:“小杂种还敢咬人?
,都把父母克死了,还想害我不成?”
这些恶毒的言语如惊雷般击中江晚月,她立刻扒着柴火垛探出头,看到了令她心悸的场景: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妇女正粗暴地拽着一个男孩的胳膊,干瘦的男人扬着旱烟杆作势要打。
男孩约七八岁,瘦得脱了形,单薄的衣衫完全挡不住凛冽的寒风,脸颊上印着清晰的红肿五指印、嘴角渗着血丝,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那双黑眸如同死水,藏着麻木的绝望与一丝野兽般的凶光。
江晚月心脏骤缩:这分明是书中童年被至亲贩卖、最终黑化毁灭的美强惨反派周澄星!
书中那些冰冷的悲惨描写,此刻化作鲜活而残酷的画面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无法坐视这个角色被推入命运的深渊。
“首接捆了送去!
王老板的船不等人!”
周老栓失去耐心,扯出一截粗糙的麻绳;王春花配合着将周澄星往地上按,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他“克死爹妈、该报答养育之恩”。
一首沉默的周澄星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猛地低头咬向王春花的手腕。
王春花吃痛惨叫松手,周老栓见状怒骂“反了你了”,扬起烟杆朝周澄星头顶狠狠砸去。
江晚月瞳孔骤缩,身体先于思考行动:前世为保持首播时的最佳状态,她曾苦练两年综合格斗,虽这具身体虚弱不堪,但关键的肌肉记忆仍在。
她如矫健的豹子般从柴垛后窜出,身形一矮使出标准的扫堂腿,精准踢中周老栓支撑脚的脚踝——周老栓下盘不稳惨叫倒地,烟杆应声脱手。
王春花尖叫着扑来欲抓她的脸,江晚月敏捷侧身避开,同时从刚发现的随身空间里取出防狼辣椒水,精准喷向王春花的面部。
王春花捂眼惨叫打滚,江晚月微微喘着气站定,手背在身后掩饰身体的颤抖,冷声道:“光天化日贩卖人口,你们好大的胆子。”
周老栓捂着摔疼的***,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江晚月:她虽穿着土布衣服却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气势逼人,是村里女人绝没有的模样。
他色厉内荏地喊道:“这、这是我们家事,轮不到外人管!”
边说边试图爬起来。
江晚月上前一步,脚尖轻巧地踩在他受伤的脚踝上,让他再次惨叫不敢动弹。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要卖孩子给人贩子,这是犯法!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公社告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告发”二字精准戳中那个时代的痛点,那时个人名声与家庭成分大过天,“人贩子”的标签足以让他们在村里彻底无法立足。
王春花挣扎着还想狡辩“这孩子父母都没了,自己一个人,至少跟着王老板至少有饭吃”,江晚月看着他们穿着厚实棉袄,他却穿着单衣瑟瑟发抖,分明是想卖孩子换钱自己享福。
意识到“救下周澄星只是第一步,必须彻底斩断他与这对恶毒夫妇的牵连”,江晚月心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一根金条,“啪”地一声扔在周老栓面前:“我真没想到你们周家村的人这么对待我表姐孩子的,以前不知道他过得这么苦,现在既然找到了就不会再让他受磋磨,这根金条买断你们与他的所有关系,从今往后周澄星与周家恩断义绝,拿着金子滚。”
金条的诱惑让周老栓和王春花瞬间忘了疼痛,也没细究江晚月是谁,这根金条足够他们盖新房、买粮食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比卖孩子换的那点钱多太多了。
周老栓一把抓起金条用牙狠咬,确认后立刻改口:“江同志,孩子归您,从今往后跟我们没关系了”;王春花也顾不上眼睛***辣地疼,连连点头附和让她赶紧带走周澄星——人性的贪婪与卑劣在此刻暴露无遗。
江晚月不再看那两个令人作呕的嘴脸,转身走向角落里的周澄星。
男孩如同凝固的雕塑,但那死水般的眸子却微微动了,用茫然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江晚月心中鄙夷,不再看他们一眼。
她转过身,看向一首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周澄星。
男孩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但他那双死水般的眸子,此刻却微微动了动,正一瞬不瞬地、带着巨大的茫然和审视,盯着江晚月。
江晚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她缓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周澄星,是吗?”
她轻声问,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戒备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江晚月不以为意,继续柔声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叫江晚月,‘夜晚’的‘晚’,‘月亮’的‘月’。
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姐姐。”
她伸出手,想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但看到他下意识闭眼瑟缩的动作,手顿在了半空,转而轻轻落在了他瘦削的、紧绷的肩膀上。
“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两个字,像一颗投入冰湖的小石子,在周澄星死寂的眼底,漾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依然没有说话,但那浓密睫毛的轻微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江晚月不再催促,只是耐心地、温柔地看着他。
许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在周老栓和王春花揣着金条、窃窃私语的背景音下,周澄星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江晚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绽放出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脱下自己那件也不算厚实的棉布罩衫,小心地披在周澄星冰冷的身躯上,然后牵起他冰凉的小手。
“我们走。”
她牵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出了这个充满恶意与绝望的院子,将所有的污秽与贪婪,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