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请宝宝们不必考证,很多古代的东西不是很懂,看书先寄存一下脑子,看完就还。
~~~又逢一年寒冬,一满头白发的老者从草庐中走出,昂首眯眸凝视着漫天飞雪肆意飘洒,思绪不由飘回五十年前的那个隆冬,飞雪落尽满城,也送走了那个人。
==天刚蒙蒙亮,京城煜亲王府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晨露。
金玉苑的雕花木窗内,十二岁的兰策裹着锦被,像只蚕蛹在床上滚来滚去。
“小爷,该起了。”
贴身太监小德子捧着铜盆站在床前,声音比盆里的温水还柔和。
被窝里传来闷声闷气的回应,“小德子,我肚子疼,啊啊,我头也疼,快去告诉周师傅,今日的早课免了。”
顿了一下补充,“不对,今日的课都免了,我上不了了,我难受的紧~啊,好难受啊~”听听这哀嚎,小德子嘴角抽了抽,这己是本月第七次肚子疼、头疼,嚷嚷着不上课了,而今日,才初七。
“小爷诶,真的疼?
您让奴才瞧瞧。”
他轻掀开被角,只见兰策正冲他挤眉弄眼,哪有半分病容~小世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眼滴溜溜转着狡黠的光,额头上还贴着片薄荷叶充作药膏,给小德子看乐了,“您这招都用多回了,咱下回换一个吧。”
小德子无奈的掀开被子,“小爷,王爷昨日还问起您的《论语》背到哪篇了,周师傅说请王爷今日一起来听听。”
兰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薄荷叶啪嗒掉在织金床褥上,“好你个奴才,敢拿爹爹吓唬我。”
他抓起绣枕砸过去,“我说头疼就是头疼,再啰嗦把你打发去刷马厩,刷马桶。”
“小爷唉,您饶了小的吧~”小德子被砸枕头都习惯了,哎~窗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鸟鸣,兰策眼睛一亮,赤脚蹦到窗前。
只见庭院里那株老梅树上,两只画眉正啄食新结的梅子。
他回头冲小德子咧嘴一笑,露出颗俏皮的虎牙。
“去,把我弹弓取来。”
“使不得啊小爷!”
小德子扑通跪下,抱着兰策的腿就晃他,“世子爷,上月您用弹弓打碎了王爷新得的琉璃盏,王爷差点打断奴才的腿,爷,小爷,世子爷,您就心疼心疼奴才成不成?”
“你好啰嗦,闭嘴,别把鸟儿吓跑了。”
兰策自己翻箱倒柜找出檀木弹弓,又从荷包里摸出几粒金瓜子当弹丸。
他蹑手蹑脚推开雕花窗棂,眯起一只眼瞄准。
金瓜子破空而出,画眉惊飞,梅枝乱颤,熟透的梅子扑簌簌落了一地。
“策儿起了吗?”
兰煜雪的嗓音在院门外炸响,兰策手一抖,最后一粒金瓜子歪打正着,把廊下挂着的鹩哥笼子打了个对穿。
受惊的鹩哥扑棱着翅膀冲出来,正撞向进院的兰煜雪脸上。
鹩哥扑扇着翅膀飞到兰煜雪肩头,“王爷来啦,王爷来啦。”
兰煜雪大手一挥,鹩哥被挥开后飞到枝头,对上兰策心虚的眸子,假装生气,“臭小子,大清早的敢打你爹玩儿?”
“爹爹,孩儿错了。”
兰策惊叫一声,有点点害怕,但是不多,快速关了窗,跳到地上,赤着脚跑向外间,被走进来的兰煜雪抱了个满怀。
掐着腋下一个高举,兰煜雪故意板着脸,“跑什么?
鞋袜也***,仔细受了寒气。”
“爹爹~”少年笑的烂漫,声音清脆,撒娇般趴到父亲怀里,搂紧脖子,“爹爹,您给孩儿穿。”
兰煜雪的脸是怎么也板不起来了,笑着拍了拍他的***,小捣蛋鬼,“好~爹爹给你穿。”
平日兰策上课的地方叫清逸斋,一个伴读书翎líng跟在身边,摊开书册,取出笔墨纸砚,“世子爷,别玩了,周师傅快来了。”
“来就来呗。”
兰策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是个青花的蛐蛐罐,他逗弄着,余光扫到书翎己经磨好墨,眼珠子转了又转,想到一个好点子。
周师傅早看到他怀里的罐子了,“啪!”
戒尺砸在兰策的书案前,见他明显惊了一下这才满意。
花白的胡子在他说话间一翘一翘的,“昨日留的为政以德章,请世子爷背诵。”
瓷罐里突然传出“唧唧”虫鸣,兰策勾着笑,捂着罐子口,学着周师傅平日讲课的模样,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而...”罐中蛐蛐应景地叫了两声。
“噗~”书翎没憋住笑出声,“啪!”
又一戒尺拍在桌上,“拿出来!”
“。。。
哼!”
对峙间,兰煜雪己经出现在学堂外,透着窗缝看过去,他想看看兰策会怎么做。
周师傅又拍了下书案,“快拿出来!”
兰策不情不愿的把怀里的罐子放到桌上,周师傅听着唧唧的叫声,额角突突,“玩物丧志,玩物丧志!”
他气愤的拍桌子,触动书册,书角顶到罐子,一个不稳,罐子歪倒,口子滑开,油光水亮的“黑将军”跳到罐口,正威风凛凛地振翅鸣叫。
下一瞬,黑将军冲着周师傅的身上飞去,精准地落在他的鼻子上,他气的就要打,兰策猛地大喝道,“别动!
我来抓。”
他故意一个猛扑将周师傅扑倒在地,接着掀翻砚台,墨汁泼了周师傅一头一脸,兰策见状,哈哈大笑出声,笑的在地上打滚,“哈哈哈,书翎,他像不像大黑,哈哈哈。”
大黑是他养的黑狗,又黑又壮。
“反了!
反了!”
周师傅气的胡子首抖,一脸的不可置信,坐起身时,一抹脸,满手黑,“哎呦~”一时间清逸斋内又乱了套了,兰策抓起黑将军重新塞进罐子里,跑到窗台前就要跳窗逃走,正与兰煜雪西目相对。
“喝!”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蛐蛐罐藏在背后,“爹,爹爹,,,”周师傅本还在哭号,听到是兰煜雪,哭的更大声了,“王爷,王爷,下愚不才,实在教不了小世子,就此告辞,,,策儿?
拿来。”
兰煜雪给身边的承影使了个眼色,后者颔首,绕路进了屋,兰策一边瞪他一边往后退,“承影你走开,啊,爹爹,孩儿错了,爹,,,”承影抱起兰策按在桌案上,任凭兰策怎么挣扎也无用,“啪啪啪!!!”
连拍了三下,兰策立刻哭嚎起来,比周师傅的声儿更大更响。
周师傅讷讷的跪坐在地,抿紧唇,不敢再哭。
兰煜雪笑的温和,“周先生,见谅,策儿顽皮了些,先生下去梳洗吧。”
“王爷,下愚实在不合适再教小世子,请准,,,”他话没说完,兰煜雪脸色己经不太好,哼笑一声,“那就走吧。
承影,带先生去账房,多结100两,赔先生的衣服。”
“是。”
承影抱起哭花脸的兰策,明显听到周先生要走的时候哭声小了。
顺着窗口将人送进兰煜雪怀里。
后者抱着大儿子又拍了下***,见他疼的又要掉眼泪,自己先心疼了,转身往外走,“还哭,知道错了没有?”
“知道了。”
兰策枕在他肩头,歪着脑袋看被带走的周师傅,露出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