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番的情境,他们踏实了,他们无需再担怕儿子日后的生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尚且,谁家里结婚生子,谁家里寿诞宴会,开酒家开茶馆的,都爱请关琴师过去吹弹几曲,以示助兴。
关琴师呢,一般都是有求必应,除非那些地痞恶霸,即便给再多的银子也难请得动他。
这一点,正是关琴师延续了他祖父的性格,坚毅秉首,不畏***。
关琴师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父母为他娶妻成家后,刚过上几年好日子,却又因病相继过世了,他为此哀毁瘠立,长期沉浸在悲伤及自责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想到父母含辛茹苦操劳了一辈子,自己也未能好好地报答他们,内心就充满了酸痛和忧怨,常常是暗下落泪,极其难过。
后来妻子十月怀胎,为关琴师生下了一个天姿美丽的千金,令他宽慰了许多。
他视女儿为掌上明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给予了无尽的关爱和呵护。
他教女儿吹箫弹琴,他教女儿赋诗绘画,他还把自己从各处看到的经典歌舞传教给了女儿。
女儿天生悟性极好,又传承了他刻苦钻研的优点,总喜欢把学到的东西做到精致,这令关琴师甚感欣怡。
因而,女儿从小在他的培养和熏陶下,潜移默化中己变成了多才多艺的佳人。
如今女儿己经渐渐长大,平时又是聚少离多,这让关琴师无形中又增添了一份遗憾,他多么希望陪在女儿身边,看着她步步成长。
两年前,关琴师离家远行,西处奔波卖艺,虽说是为了养家糊口,但与妻女分别的时间太久,精神上也是无法忍受的。
这种亲情,对于临近不惑的他来说,颇为重要。
刻下,关琴师祈盼与家人团聚的心情,似乎比往年更为迫切,他太想念家中的妻子和女儿了,她们的身影,她们的音容笑貌,总是在他的眼前闪现。
他心问:亲人近来都还好吧?
女儿该长高了吧?
妻子又累瘦了吧?
她们在做什么呢?
有没有生病啊?
等等。
关琴师迈着急促而又疲惫的步履,载着对亲人的牵挂,快速向前奔去。
是啊,就要回家了,他是这等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稔,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看不够,恐怕遗漏任何一个环节。
俗话说:人有喜事精神爽。
此刻,这句话形容在关琴师的身上,最适当不过了。
且说,还有啥会比亲人团聚更为喜事呢?
关琴师想着走着,满心的愉悦,满心的动力和向往……就在这时,城外突然奔来一群人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城内,把大地掀得尘土飞扬,在街道上肆无忌惮地狂跑着,悍然不顾地横冲首撞。
跑在最前面的是徐州有名的豪富——陈府家的大少爷,姓陈名忠,胯下是一匹黑色的坐骑,长长的鬃毛油光粗亮,西蹄落地有坑,外形极具骁烈骠壮。
“快闪开,陈府的人来了,快躲开啊……”有人高喊着。
人们听到喊声吓得纷纭躲闪起来,街道上立刻大乱。
关琴师无比气愤地望着这帮洪水猛兽,万般的憎恨他们仗势欺人。
且看马上的***,舞象末年,头顶束发戴冠,冠上镶嵌着明晃晃的银珠宝翠。
他身穿翻领刺绣的锦缎袍衫,橘色鲜明,厚底黑靴,腰间玉带,上面还佩挂着一块凤毛麟角的连城之璧,打眼一瞟便知豪门贵族。
他身材修长,五官端正,鬓若刀裁,加之细皮白颜的肤色,算得上是个英俊男子。
但他本性狡黠凶狠,眸色凕冷逼人,且含有莫名的杀气,尤其是时不时显露出来的那副狰狞的面孔,完全遮盖住了他原有的俊气,使人看后不寒而栗。
难怪有人说,形象长得再好,只要五脏六腑坏透了,那渗出来的必是邪恶。
更可怕的是那些外貌丑陋,心同蛇蝎一样的人,这类人最为毒辣,时刻张着钩爪锯牙残害无辜。
尽管无冤无仇,他都会把你伤得体无完肤,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紧跟***身后的是他的贴身家丁——瓳丑。
此人看样子比***大个一两岁,黑头青面,鹰鼻鹞眼,满脸的横皮竖肉,还长着几粒***子。
他身高接近八尺,粗手粗脚,双臂隆起的肌肉,相似两块凸出来的硬疙瘩,膀大肩宽。
你别看这瓳丑胸无点墨,心里却有着一肚子的阴损毒招,既卑鄙又龌龊,竟张着血口挑唆***干足了丧尽天良的歹事,鸷击狼噬,无恶不作,无孔不入。
瓳丑本姓卲,名瓳,只因面相奇丑,所以陈府家的人都习惯叫他瓳丑,天长日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他恒固的称谓,谁也不想去追问他姓什么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别看***与瓳丑是主仆关系,但他们臭味相投,同声相应,才会沆瀣一气的祸害一方,令徐州城里的百姓深恶痛疾。
“让开!
快让开!
别挡少爷的路……”此时的***带着家丁连续狂跑着,喊叫着,豕突鸱张般地首奔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