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忌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当年给他接生的吴二娘。
她满脸泪痕,眼中满是悲痛和忧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天杀的土匪,这苦命的娃,该怎么办啊?”
吴忌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挣扎着半坐起身来。
他望着吴二娘,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我没事,吴阿婆,您可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爹娘?”
吴二娘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哽咽着回答道:“是那黑风寨!
他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土匪,突然冲进咱们村子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怜呐,你爹娘就这么遭了毒手。
不过万幸的是,你正好不在家,总算是给你们家留下了一条根脉啊。”
说到这里,吴二娘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黑风寨,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匪窝。
听到“黑风寨”这几个字时,吴忌虽然没有回话,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坚毅,然后便将这个重要的信息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
此时,一旁的阿婆轻轻地抚摸着吴忌的头,心疼地说道:“娃啊,你年纪还这么小,就不要总是心心念念着报仇的事情啦。
只有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才有能力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呀。”
然而,吴忌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时,阿婆叹了口气,继续念叨道:“孩子啊,不是阿婆不想照顾你长大,实在是我家也遭了难呐。
那可恶的土匪不光抢了你家,连阿婆家也没放过。
如今家里一贫如洗,我自己都难以维持生计,又怎么能长久地抚育你呢?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阿婆不禁落下几滴辛酸的泪水。
“这样吧,你暂且先跟着阿婆,然后看看有没有别的去路”吴二娘继续说道,吴忌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仿佛再也不是那个顽劣的孩童,瞬间长大成人似的。
就在这时,陆陆续续地又有许多村民闻讯赶来。
他们有的面露悲伤之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叹息;有的则沉默不语,但眼神中透露出对吴家夫妇不幸遭遇的惋惜和同情。
很快,整个场面被哭泣声和感叹声所淹没,此起彼伏。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善良朴实的村民们便默默地行动起来,自发地开始帮忙料理吴家夫妇的后事。
有的人负责整理遗物,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有的人忙着打扫庭院,清理掉地上的杂物和灰尘;还有的人则去准备丧葬所需的各种用品,如纸钱、香烛等。
大家虽然都没有太多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默契和互助精神。
而吴忌,则依旧呆呆地站在角落,如同失去灵魂一般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眼神空洞身躯颤抖,实在让人心疼不己。
于是吴二娘把他抱起放在床上躺着,他就在这大痛大悲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悲伤与忙碌之中。
在善良质朴的村民们齐心协力地帮助之下,吴家夫妇的后事得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从置办棺木到举行葬礼仪式,每一个环节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然而,当所有事情即将尘埃落定之时,有一件至关重要的问题摆在众人面前——关于吴忌今后的抚养事宜。
一提到这个话题,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人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要知道,吴家三代都是一脉单传,在这座村落当中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血亲可以依靠。
而且吴忌的母亲乃是从外地逃难而来,她的故乡如今或许早己荒芜,甚至连亲人都可能己经不在人世。
如此一来,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抚养人可谓是困难重重。
村里的家家户户虽然都心地善良,但现实情况却是家家都并不宽裕。
在这种艰难的生活条件下,让谁来承担起养育吴忌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顾虑和难处,因此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接下这个重担。
其实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大家都需要先顾及好自家的生计。
尽管年纪尚小,但聪慧懂事的吴忌却似乎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
看着大人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模样,他幼小的心灵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无助和迷茫。
难道真的如大家所担忧的那样,自己将会成为无依无靠之人吗?
正当所有人都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吴二娘忽然提出:“要不把孩子送去云深观吧…”这话一出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眼前的困境。
也许,前往那座神秘的道观会是吴忌唯一的出路。
“云深观”,吴忌静静的听着大家的议论,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开口说道“我去,我去云深观”。
众人一听,顿时安静下来,接着有劝解的,有惋惜的,有欣慰的各种声音纷纷扬扬。
过了一会,吴二娘开口说道:“就如此办吧,吴家夫妇生前与我最为交好,我就给娃做一次主了,去那道观不止有口饭吃还能学艺,又可以护他周全”唉,一声声叹息后众人就都开声附和起来,也好!
也好!
几天后,吴二娘及几位村民带着吴忌一步一步的往伏龙山的石阶上走着,吴二娘挎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件吴忌的衣服以及他捡来还一定要带上的漂亮石头。
此时连吴忌都忘了的他最后一天捡到的心形石头正悬浮在他的识海中,一呼一吸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