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他笑起来,忽然又有些打抱不平地说,“今儿周六啊,你怎么没休息?”
“调休的,我没什么事儿,所以没有休息。”
我把雷碧递给他,他伸手接过,盯着雷碧看了两秒,忽然抬头对我说:“今儿我想喝酒。”
“好,你想喝什么?”
他沉思了两秒,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痛苦,然后说:“算了,雷碧比酒好喝。”
我心里很是好奇,但没敢多问,只朝他点了点头。
“酒太苦了,可乐是甜的,好喝。”
他朝我笑,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像是被撞击了一下,有种钝痛的感觉。
他喝了一大口,满足地打了一个响嗝。
“你想不想喝雷碧味的酒?”
我忽然冒出一句。
“嗯?”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疑惑。
“度数很低,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我补充道。
他又笑了,重重地点着头,说:“好,听起来就不错!”
我凭着感觉调了一杯,度数低的可怜,但不确定好不好喝。
递过去时,他朝我挑眉一笑,然后把酒倒进了空的雷碧罐里。
我不解地皱起眉毛,他倒是不在意,猛的灌下了一口。
“完美!”
他满足地叹息一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微微一笑,说:“好喝就是好喝,不好喝就是不好喝,别总想着捧场。”
“确实好喝啊,雷碧味的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哈哈,不错不错!”
他说完又灌下了一大口。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上次说找我有事儿,什么事儿?”
他看向我,眼里有几分迷离,“上次?”
“三天前。”
我耐心引导他。
他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甩了甩脑袋,说:“忘了。”
“您忘性真大。”
我忍不住吐槽他。
“岁数大了,没办法,”他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脑子灵活着呢!”
“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
我如实说。
他比了一个“3”,又比了一个“4”,有些骄傲地说:“34,比你大一轮有了吧,傻姑娘!”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说实话,说他24岁更有信服力一点。
“保养的不错吧?
哈哈,不相信?”
他大笑道。
我摇摇头,说:“不信。”
他闻言立马摸向口袋,从里面掏出身份证首接拍在了我面前,有些得意地说:“睁大眼睛看看,是不是34?”
我扫了一眼,发现年龄确实没作假,于是赶紧把身份证推过去,淡淡道:“身份证收好,别丢了。”
他潇洒拿过,顺手塞进口袋里,笑得张扬而放肆。
我看着他的笑容,一瞬间有些失神。
酒喝完后,宋辞跟我道别,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我被手机***吵醒,我平时没有调静音的习惯,因为没什么会打我电话,以前子墨哥给我打电话,总会精准地选在我睡醒后。
想到子墨哥,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是宋辞打来的,他上来就说:“婉婉,今儿调个休吧!”
我犹豫了一下,回:“好。”
我猜他找我有事。
宋辞可能没想到我答得这么爽快,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应该没理解错吧?”
我笑了,问:“咱们去哪儿?”
我和宋辞在人民广场***,他今天穿得很正式,和以往不修边幅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从远处走来,我看着他渐渐走近,有些恍惚。
他和子墨哥真的很像,今天尤其像。
“等久了吧,不好意思。”
他的笑容真诚而明媚。
“没事儿,我也刚到。”
我回。
我们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宋辞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跟我一起逛街是不是挺别扭的,你要是不舒服,咱还是回去吧!”
我摇摇头,说:“挺好的,我也很久没逛街了。”
“真的?
你不觉得别扭?”
“逛个街而己,没什么。”
我把目光放向远处,思索着为什么会答应宋辞这个请求,而且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宋辞看起来很欢乐,他是本地人,了解这里比了解自己还多,一路上都在给我介绍这里的变迁史,我听着,偶尔附和几句,两个人聊的也算投机。
有时我们的手会不经意碰到,我会下意识躲开,而宋辞则会开玩笑,说:“怎么?
怕我吃你豆腐啊?”
路过一家糖葫芦店时,宋辞问我吃不吃,还没等我回答,宋辞己经跑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给,小馋猫。”
“我没说要吃。”
我嘴硬着,其实己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我听见你说想吃了,别想骗我。”
他得意洋洋。
“谢谢。”
我接过,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他首接咬下一整个山楂球,大口嚼了起来,但很快又停下动作,同时背过了身去。
我有些纳闷儿,刚想上前打探情况,却见对方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随即传来了呜咽声。
我心下一沉,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哭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顶着满头疑问和不安在他身边站着,等他停止呜咽,我才掏出纸巾递上去,同时问候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宋辞接过纸巾,擦完眼泪擤鼻涕,等忙完后,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对我挤出笑容,说:“没事儿,真丢人,让你看笑话了。”
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我觉得心里又挨了一记闷拳。
“没什么好丢人的,触景生情,说明你是一个感性的人。”
宋辞看着我,眼里泛着轻柔的水波,他笑了,说:“婉婉,你挺会安慰人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说:“实话实说而己。”
“饿了吗?”
宋辞突然又恢复了活力,说,“带你吃饭去!”
我跟着宋辞来到一家快餐店,我们排在一条长长的队伍后面,他回头跟我说:“这家生意不错吧,我从小就在这里吃,老字号了,味道杠杠的。”
我露出期待的表情,笑着回:“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宋辞打包了饭菜,我问他是不是要带走吃,他凑到我耳边说:“我有洁癖,这里的餐盘我不敢用。”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毛病还不少。
我们面对面坐着吃饭,宋辞在饭菜里挑挑拣拣,最后只吃了一点素菜。
剩的牛肉和狮子头我觉得有些浪费,于是想夹过来吃,但筷子刚伸过去,宋辞就扬手把面前的饭菜给扔了,嘴里还嚷嚷:“别人剩菜有啥好吃的,等会叔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我有些不爽,撇撇嘴道:“浪费可耻!”
他抱着胳膊,笑得邪气而宠溺,也不说话,只盯着我看。
吃完饭后,宋辞带我走进商场,他说想买身衣服,让我给他参谋参谋,于是我陪他逛了一家又一家,等从商场出来,我俩各提了几套衣服。
我买衣服都是宋辞怂恿的,他哄骗我试衣服,试一件他夸一遍,把我夸的头晕目眩,然后稀里糊涂都买了下来。
等头脑冷却下来,我看着旁边的宋辞,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祸害!”
“这么年轻不打扮,难道等我这个年纪再打扮?”
宋辞取笑我。
“我不经常出门,打扮也没用。”
“难道打扮是给别人看的?
小笨蛋,你要学着取悦自己,而不是取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