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伯府?
这分明就是个草台班子!
董事长(原主): 刚去世,留下个烂摊子。
CEO(她本人):空降的,还是个即将退休的年龄。
管理层(儿子儿媳):大儿子沈文辉,能力负数,摸鱼高手;大儿媳王氏,中饱私囊,团队蛀虫;二儿子沈文耀,职场隐形人,毫无存在感。
基层员工(仆从孙辈):摸鱼的摸鱼,摆烂的摆烂,还有几个(比如那个眼神凶悍的小孙女)明显是预备着跳槽甚至炸公司的。
公司资产:负的。
现金流快断了,还欠一***高利贷。
市场环境:竞争激烈,同行虎视眈眈,官府(朝廷)还随时可能来个政策打击(抄家)。
苏晓内心扶额:这项目难度,简首是地狱级中的地狱级!
比让她去给竞争对手洗地还难!
底下站着的沈家众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月钱减半?
还要干活考核?
这老太太怕不是中风把脑子给中坏了吧!
“母亲,”沈文辉试图挣扎一下,挤出孝子贤孙的嘴脸,“您身子还没好利索,这些琐事不如等您大好了再……等我大好?”
老夫人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等我大好,你们是不是准备把这个家都搬空了,让我去住城隍庙?”
沈文辉:“……” 这天没法聊了!
“行了,都别在我这儿杵着演什么母子情深、婆媳和睦了。”
老夫人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看着眼晕。
有这个功夫,不如回去想想自己能干什么,能挣多少钱。
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却又心头沉重,面面相觑地退了出去。
沈清月混在人群中,低着头,脑子里却像开了锅的沸水。
《沈氏家族贡献考核细则》!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前世在教坊司,也曾听一些落罪的官家女眷提起过家中产业,却从未听过如此……如此离奇又精准的管控方式。
这绝对不是她那个只知道撒泼、咒骂、用辈分压人的祖母能想出来的!
难道……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不!
沈清月,你清醒一点!
前世血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个家从根子上就烂透了,绝不是一两条新规矩能救回来的!
当务之急,是弄到路费!
可是……月钱减半了。
她本就微薄的月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靠这点钱,她猴年马月才能攒够盘缠?
一股绝望夹杂着愤恨涌上心头。
难道重活一世,她还是要被困死在这个即将倒塌的牢笼里吗?
---接下来的两天,沈府上下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低气压中。
大房那边鸡飞狗跳,王氏忙着填补亏空,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对下人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沈文辉则长吁短叹,抱怨母亲不近人情。
二房依旧静悄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
但私下里,关于老夫人“鬼上身”或者“被高人点化”的流言,己经悄悄传开了。
而老夫人苏晓,则优哉游哉地在屋里“养病”,实则通过忠心耿耿的周妈妈,像看监控一样,冷眼旁观着这场因为她几句话而引发的混乱。
“小姐,您说这……这能行吗?”
周妈妈一边给老夫人捶腿,一边忧心忡忡。
她也是头一回见这种阵仗。
“不行也得行。”
老夫人抿了一口参茶,老神在在,“破而后立。
不让这群米虫有点危机感,他们还真以为天上能掉馅饼。”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在门外探头探脑。
周妈妈出去片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折叠的、材质粗糙的纸条。
“老夫人,这是在门缝底下发现的。”
周妈妈将纸条递上,面色有些古怪,“上面写着……写着大夫人贪墨公中银两的……手法和藏钱的地方。”
“哦?”
老夫人眉梢微挑,接过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用歪歪扭扭、刻意掩饰的笔迹,写着王氏如何利用采买虚报价格,如何将公中的上好布料偷偷挪给娘家,甚至点明了几处她藏匿私房钱的地点。
手法算不上多高明,但贵在细节真实,一看就是知情人所为。
老夫人看着纸条,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抬起眼,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精准地落在西院那个看似怯懦的少女身上。
“周妈妈,”老夫人将纸条轻轻放在小几上,手指点了点,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去,把西院那个叫沈清月的三丫头,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