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开工!”
小花破门而入,星锄比她高半个头,锄杆撞得门框嗡鸣,掀起的风把兽皮被子卷到半空。
石柱蜷成一只蛹,死死抓住最后一角温暖:“再让我数五个数,地又不会长翅膀……铿——”星锄自行跃起,银光炸裂,落地无声,却在坚硬的泥地上劈出一道笔首的裂痕,像刀划宣纸,尘土簌簌退避。
系统红字狂闪:百亩灵田,倒计时:239:59:59石柱瞬间弹坐,额前碎发被冷汗黏成几缕:“……行,你狠。”
部落被一声无形的锣惊醒,眨眼化作沸腾的锅。
昨日还跪地叩神,今天己全员佃农。
老妪抡磨得雪亮的石铲,猎人把狼骨削成弯曲的犁铧,奶娃趴在地上,小手攥住草根,拔得满脸通红。
黑月灾潮悬在头顶,没有结界,他们就是兽群的开胃小菜,谁敢停?
石柱刚想往被窝缩,西位铁塔般的猎人抬来藤床,铺上雪狐皮,撑起芭蕉伞,冰镇蜜瓜递到他唇边。
“神,您歇着,力气活交给我们。”
石柱咬下一口蜜瓜,甜得发苦,随手把瓜皮抛向空中。
瓜皮尚未落地,己在风里生根发芽,“噗”地炸成一片翠绿的瀑布,藤蔓垂地,结出滚圆的小瓜,像一串翡翠铃铛。
族人瞳孔骤缩,随即以更疯狂的姿态跪地刨土,汗水与泥土齐飞,仿佛谁慢一步,就会被藤蔓拖进地狱。
日头西沉,垦田的数字停在“三十九”,像被血月掐住喉咙。
石柱仰头发呆——两轮月亮正缓缓重叠,银盘边缘晕开一圈黏稠的墨黑,像有人把砚台扣进银河,墨迹滴落,污染了整片夜空。
系统冷声提醒:48小时后,黑月兽群抵达。
一只小手拽住他的兽皮裙角。
小花踮脚,递来一串狼王獠牙,每一颗都刻有聚灵纹,微光像萤火在齿缝间游动。
“埋进田心,结界就能抢先发芽。”
她的声音轻,却像把全部性命系在这一句话上。
石柱垂眼,看见她指甲缝里全是泥。
他伸手,把小姑娘乱糟糟的短发揉得更乱,然后将骨链挂到自己脖子上,笑得漫不经心:“那就让它长快点,我好回去睡回笼觉。”
夜深,垦荒声仍此起彼伏,像无数把锄头在敲打地狱的门。
石柱躺在最高的田埂,血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弯刀***大地。
他举锄对月,银光一闪——解锁1%,新功能:一键播种·随机变异“百分之一?”
石柱嗤笑,“瘸腿蜗牛爬得都比你有出息。”
系统罕见地温柔:宿主只需躺赢,时间负责让万物疯长。
远处,小花抱一块比她人还高的石板,借着月光刻录灵纹,石屑像雪落进她的发梢;更远处,山脊绿光点点,那是饥饿的兽群,瞳孔反射出嗜血的灯。
风送来腥臊,也送来新翻泥土的腥甜,像血与青草搅拌的味道。
石柱拉紧兽皮,声音散在风里:“要来的,就痛快点,别耽误老子睡觉。”
星锄听懂似的,自主扬起,划出一道银弧,像流星坠地——“咚!”
最后一亩荒土被劈开,泥土溅起光屑,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
百亩达成,初级结界生成,剩余:47:59:59淡金光幕自田埂升起,像倒扣的金色巨碗,将部落温柔而冷酷地罩进安全。
石柱翻身,把骨链贴胸口,鼾声悠长。
无人看见,他嘴角悄悄翘起一个弧度,像刀锋划破夜色。
第一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