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识佳人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火气慢慢压下去——现在冲进去吵，只会被那老鬼倒打一耙。
得先搞清楚那木盒到底是什么。
他转身往街那头走，脚步比来时沉了许多。
手机里搜出最近的珠宝鉴定机构，就在两条街外。
路上车水马龙，喇叭声和小贩的吆喝混在一起。
可沐阳像隔着层玻璃，听不真切。
脑子里反复闪着老头那抹得意的笑，还有遛鸟人说的“最少值五万”。
心口堵得发慌。
半小时后，他站在了“晶石轩”门口。
玻璃门擦得透亮，能看见里面的白色大理石地面，映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飘过来，比古玩店的檀香味清爽多了。
大厅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语。
工作人员都穿着浅灰色制服，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沐阳的目光，落在了靠窗的工作台前。
那是个女人。
穿一身淡蓝色职业套装，乌黑的长发束成低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她正拿着放大镜，盯着手里的一块玉佩，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手指纤细，捏着玉佩轻轻转动，手指上的银戒指在灯光下闪了下。
“您好。”
沐阳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过去，声音有点发紧。
女人抬起头。
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出个浅弧。
“有什么可以帮您？”
声音清得像山涧的泉水，比柜台后的空调风还让人舒服。
“我……我想请教点鉴定的事。”
沐阳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昨晚他对着木盒拍了几张照片，光线有点暗，但大概的样子还在。
“您看，我之前遇到个这样的木盒，被人压价买走了……”他把古玩店的事简要说了一遍，语速有点快，又怕漏了细节。
女人接过手机，认真翻看着那几张图片，柳眉轻轻皱了起来。
“从图上看，这纹路不像常见的木料。”
她指尖点着屏幕上的纹路，“鉴定老物件，先看材质——是硬木还是软木，有没有包浆，气味也很重要，老木头会有陈香味。”
“然后是工艺，你看这里的接口，是榫卯还是胶水粘的？
老物件的工艺都很讲究，不会有毛边。”
她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块小木块演示：“比如这块紫檀，你摸它的表面，老料是滑的，新料会扎手。”
沐阳听得眼睛都亮了。
他赶紧凑近，盯着那块木块，手指忍不住想碰又不敢。
“我之前一点都不懂这些……”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想学，就是没门路。”
女人笑了，把木块放回抽屉：“想学不难，鉴定这行，靠的是多看多摸。”
“我叫祝冰凌，是这里的鉴定师。”
她递过一张名片，指尖碰到沐阳的手，有点凉。
“我叫沐阳！”
他赶紧接过，攥在手里，像攥着块宝贝，“谢谢祝老师，您讲得太清楚了。”
祝冰凌被他喊得愣了下，随即笑起来：“不用叫老师，叫我冰凌就行。”
两人站在工作台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沐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木盒的细节都说了，祝冰凌时不时点头，偶尔插一两句提问。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都好像暖了几分。
“哒哒哒——”突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传过来。
沐阳回头。
门口站着个女人，穿一身红色紧身齐P小短裙，裙摆刚到大腿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声音格外刺耳。
是李雅，祝冰凌的同行，也是死对头。
她原本脸上带着笑，手里端着杯咖啡，可看到祝冰凌和沐阳站在一起的样子，笑容“唰”地就没了。
祝冰凌向来对人冷淡，连客户都没这么耐心过，怎么对这个小子这么不一样？
李雅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沐阳——穿的是洗得发白的T恤，裤子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又很快压下去，换成假笑。
可那笑容没到眼底，嘴角绷得很紧。
沐阳感觉到她的目光，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祝冰凌也回头看了眼李雅，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又转回来对沐阳说：“下次你要是能拿到实物，送过来我先帮你掌掌眼。”
“好！
谢谢冰凌！”
沐阳赶紧点头，心里的阴霾散了大半。
李雅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说话的样子，指甲暗暗掐进了掌心。
这个沐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背影绷得像根弦。
那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厅里，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