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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巷口的早点摊就飘起了白雾。

林晚秋猛地从油腻的木桌后惊醒,额头撞在旁边摞着的空碗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晚秋,发什么呆?

油条要焦了!”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扎进耳朵,林晚秋抬头,看见母亲正用竹筷翻着油锅,鬓角的白发沾着面粉,眼角的皱纹比记忆里浅了整整十岁。

她的手僵在半空——这双手虽然沾着油星,却光滑紧实,没有后来常年做零工磨出的厚茧。

再看周围,煤炉冒着呛人的烟,铁皮柜上摆着玻璃瓶,里面的橘子汽水晃出细碎的光,墙上的日历赫然印着“1994年6月12日”。

林晚秋的心脏像被蒸锅猛地捂住,闷得发疼。

她不是应该在医院的病床上吗?

为了给儿子凑手术费,她连着打三份工,最后在暴雨天摔下脚手架,闭眼的前一秒,满脑子都是没能给母亲送终的遗憾,和儿子哭着要妈妈的脸。

可现在,母亲就在眼前,还在抱怨她:“昨天跟你说多少遍,房租这个月要涨五十,你要是再这么慢吞吞,咱们娘俩就得睡桥洞去!”

房租。

林晚秋瞬间被拉回现实。

1994年的五十块,抵得上母亲半个月的早点钱。

前世就是因为交不起涨的房租,她们被迫搬到更远的棚户区,母亲在一次暴雨中摔断了腿,从此落下病根,早点摊也黄了。

“妈,我来!”

林晚秋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板凳。

她抢过母亲手里的竹筷,翻油条的手法熟练得让自己都惊讶——前世母亲卧病后,这摊子是她撑了整整三年。

金黄的油条在油锅里鼓起,滋滋作响。

林晚秋盯着翻腾的油花,忽然瞥见煤炉旁的砖缝里,卡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她弯腰抠出来,是一枚生锈的铜制哨子,哨口镶着块碎掉的红玛瑙,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哨子……前世好像见过。

母亲去世后整理遗物时,她在旧木箱底发现过,当时以为是不值钱的玩意儿,随手扔了。

可此刻握在手里,哨子竟微微发烫,像是有生命似的。

“晚秋!

给张大爷装两斤包子!”

母亲的喊声让她回神。

林晚秋应声,拿起油纸包包子,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巷口站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手里却拎着个黑皮包,正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们的早点摊。

这人有点眼熟。

林晚秋皱眉,忽然想起来——前世这个月,就是这个男人以“市容整顿”为由,收走了她们的营业执照,还罚了一大笔钱,首接导致她们交不出房租。

后来她才知道,这男人根本不是城管,是隔壁胡同老王托来的,就为了抢她们这临街的好位置。

“妈,你先看着摊,我去趟公共厕所。”

林晚秋把哨子塞进裤兜,快步走向巷口。

她得想办法拦住这事儿,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刚走出没几步,裤兜里的铜哨子突然烫得吓人,像是要烧起来。

林晚秋下意识地吹了一下——没有声音。

可下一秒,奇怪的事发生了:巷口的风突然逆着吹,男人拎着的黑皮包“啪”地掉在地上,拉链崩开,里面的假证件和一沓钱撒了出来。

男人脸色大变,慌忙去捡。

林晚秋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枚发烫的哨子。

这哨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男人捡东西时,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

他认出她了?

还是发现了什么?

油条的香味混着煤烟味飘过来,母亲在喊她的名字。

林晚秋握紧手里的哨子,指节泛白。

涨房租的危机迫在眉睫,假城管虎视眈眈,这枚神秘的哨子又藏着什么秘密?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这重生的日子,绝不会像这清晨的白雾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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