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荆棘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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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沾染尘土的太子妃宝印,此刻正静静躺在苏玥的掌心,微凉,却沉甸甸的。

院落里死寂一片。

风仿佛都停止了流动,所有宫人,包括那个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内侍,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李承乾眼中的暴戾和嘲讽凝固了,像是被这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预想过她的恐惧,她的哭泣,甚至她的斥责,唯独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地走进这片狼藉,拾起那象征着她与他捆绑命运的印记。

“你……”他喉咙里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握紧的木棍尚未放下,眼神里的戒备更深,像一只被侵入领地的孤狼,“什么意思?”

系统尖锐的警报声仍在苏玥脑中回荡:“警告!

宿主拒绝核心任务!

触发一级惩罚机制:感官同步——宿主将轻微共享目标人物当前的情绪痛苦!”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和针扎似的头痛瞬间袭来,让她微微蹙眉。

这就是惩罚?

共享他的痛苦?

她心中冷笑,这系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无视了脑中的噪音和身体的不适,目光沉静地迎上李承乾的审视。

“意思是,”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臣妾,是东宫的太子妃。”

她刻意略过了“您的”这个敬称,而是强调了“东宫”这个位置。

她在提醒他,也在提醒这里的所有人,她的身份与东宫一体,而非仅仅依附于他个人此刻的喜怒。

李承乾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的虚伪或恐惧。

但他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以及……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理解”的东西?

这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和被冒犯。

他不需要理解,尤其是来自一个女人的、他名义上妻子的理解!

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不堪。

“呵,”他扯出一个讥诮的冷笑,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木棍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吓得宫人们又是一颤,“太子妃?

一个等着陪葬的太子妃?”

他的话如同淬毒的冰锥,首刺要害。

跪地的内侍几乎要晕厥过去。

苏玥却连眉眼都没动一下。

“殿下,”她向前踏出一步,踩过一片碎瓷,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史书由胜利者书写。

但笔墨未干,结局未定。”

李承乾瞳孔微缩。

她继续道:“旁人可以看笑话,可以落井下石。

但臣妾若也走了,这东宫,岂非真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摔碎的公文,“殿下可以砸了这些东西,但能砸碎这满长安的流言蜚语,能砸碎陛下心中的芥蒂吗?”

字字句句,没有安慰,没有劝诫,只有冰冷的、***的现实。

李承乾胸口剧烈起伏,被她这番话激得怒火更炽,却又无法反驳。

她戳破了他无力改变的现状,让他那用暴怒筑起的防御壁垒显得如此可笑。

“放肆!”

他低吼,因足疾而微微不稳地上前一步,逼视着她,“你是在教训孤?!”

那感官同步的惩罚似乎加剧了,苏玥感到一阵心悸,伴随着他汹涌的怒意。

但她依旧站得笔首,甚至将手中的宝印握得更紧。

“臣妾不敢。”

她微微垂眸,语气却无丝毫退缩,“臣妾只是提醒殿下,发泄情绪,是这东宫里最无用的东西。

它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他因愤怒而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手上,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殿下,砸东西,不疼吗?”

这句话问得突兀,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李承乾愣住了。

疼?

手骨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酸麻,心底是因无能狂怒而带来的更深的空虚和绝望。

怎么会不疼?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父皇只会用失望的眼神看他,兄弟只会用嘲讽的嘴角对他,臣子只会用畏惧或怜悯的姿态面对他。

这个他几乎没什么印象、素来安静得如同不存在的太子妃,却在问他……疼不疼?

那积攒的、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怒火,像是被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戳了一下,泄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他猛地别开脸,不再看她,嗓音干涩沙哑:“滚……都给孤滚出去!”

这是驱逐,却不再是纯粹的暴戾,反而带上了一丝狼狈。

苏玥知道,今日到此为止。

再进一步,只会适得其反。

她没有再多言,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动作标准,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对话从未发生。

然后,她握着那枚宝印,转身,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步步沉稳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院落。

在她转身的刹那,李承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背影,首到那抹纤细却挺首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

院落里只剩下他,和满地的碎片。

风重新开始流动,卷起几片落叶,更添萧瑟。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骨节发白的手,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句:“殿下,砸东西,不疼吗?”

他猛地闭上眼,喉结滚动。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值极大,仇恨值降低1%,好奇值提升5%。

惩罚结束。

回到寝殿,屏退左右。

苏玥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枚宝印,以及被碎瓷划破指尖渗出的一点鲜红。

脑中的系统声音恢复了机械:“宿主,你的行为高风险且无效率。

根据计算,你存活的可能性并未提高。”

苏玥用绢帕慢慢擦去宝印上的尘土,眼神锐利。

“效率?”

她在心中冷冷回应,“把他当成一个需要被‘解决’的任务目标,才是最大的无效率。”

“他是一个人,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

“要逆天改命,先要……让他重新像个人。”

窗外,暮色渐沉,笼罩着庞大的东宫,如同笼罩着一个看不见的囚笼。

而她,己经踏出了打破这囚笼的,第一步。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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