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知道有台风要来,还骗我去岛上旅游,说好的全班旅行,其实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旅游。
那天因为路上有事耽搁了,赶到时最后一班船己经开走。
我一个人拖着大箱子,从港口往回走,力气不够,箱子在拖拽中还掉了一个轮子。
少了轮子以后,箱子的平衡感更差了,在和地砖的磕磕碰碰中,慢慢被震开了。
掉出来的衣服被风吹出老远,我像个追气球的小孩,在空中,在地上,追着我的衣物跑。
风卷着细密的雨点飞奔而来,不管我的睫毛如何快速抖动,好像都阻止不了它要钻入我眼里的决心。
街边的小贩和我一样狼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情,他给了我两个很大的塑料袋。
不想回去独自面对无情的嘲笑,便给陈露打了电话,打算先在她家住两天。
但我实在是住不习惯,一个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翻了翻手机,收到的信息也只是政府发布的,提醒台风天要注意安全的讯息。
可这是台风天,难道爸爸是忙忘了吗?
想到胡西丽得意的表情,风停后,我找了个家里人少的点,偷偷回了家。
母亲在时,英伯一向待我很好,等胡西丽母女来了,他在我面前出现的机会都变少了。
我跟他说,晚饭我不想下去吃,他便帮我准备了零食,还嘱咐我有事去找梁潘。
我困了,睡得很香,首到半夜被饿醒。
本来准备偷偷去厨房找点吃的,才进厨房,我爸便搂着胡西丽母女从外边回来了。
胡西丽一口一个爸爸,打破了我以往对这对母女的认知。
真是可笑,如果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和母亲又算什么?
大厅里,他们三人有说有笑,比起我和母亲确实更像一家人!
“今天真开心,爸爸和妈妈陪了丽丽一整天呢!”
“是啊,老公。
还是我们丽丽聪明,小***果然跟她那个蠢货母亲一样好骗。”
姓胡的女人居然叫我“小***”,还说我的母亲是个“蠢货”!
可她明明是在母亲去世之后,才来的江家。
胡西丽喊他们爸妈,想必这对狗男女早就搞在一起了。
可她怎么知道我母亲如何?
还有平时她总说我聪明、可爱又懂事,看来一切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刚准备冲出去,梁潘进来了,她捂住我的嘴,使劲拽住了我,还朝我一个劲的摇头,首到我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那三个狗东西睡着以后,梁潘偷偷将我带了出去。
我见到了英伯,也问了我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你母亲从前身体很好,我们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死掉?”
“要不是你外公发了话,让我们照看你长大,我们早就离开了。”
“他们藏得很好,我们还没有找到有用的证据。”
我没想到我真心相待的居然只是一群衣着光鲜的豺狼,而背叛和失望的沉重,足以让我崩溃。
梁潘还要赶着回去,但我崩溃的情绪和红肿的眼皮,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
英伯只好将我连夜送到外公家。
几年不见,外公明显老了不少。
接到英伯的电话,他早早的站在门口等我,他的身体略微佝偻,凉风中衣衫轻轻晃动,瘦弱的身形却如树干般苍劲。
我扑进他怀里,他搂着我老泪纵横。
他帮我请了一周的假,但除了悲伤愤怒,我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
我既不想学习,也不想出去玩,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躲在黑暗中默默地流眼泪。
刚开始外公嘱咐家里的佣人尽量不要打扰我,但一天天过去,见我始终没有一丁点好转的迹象,他也有些急了。
端到我房间的饭菜,再一次没怎么动就端出去的时候,他找了我。
我枕在他腿上撒娇,希望他能看在我妈的份上帮帮我。
“当初她非他不嫁时,我就说过,我不会再管她以后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你舅舅一切都听你舅妈的,这个家我早己没有了话事权。
该给你母亲的那一份,我也早就当作嫁妆陪嫁了出去。”
“我老了,也比不了以前,能帮你的不多。
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想要还得你自己想办法夺回来!”
“不过外公也有些小钱,要不你留在我身边,想学什么学什么,只要有了本事,我们岩岩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真的,那个狼窝,你就别回去了。
江德宽那狗东西太沉得住气,以他的德性,不敢想象一旦他们发现你知道了什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外公抚着我的头发,一遍一遍的为我的今后打算着。
“不,我要回去!
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我也要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