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丢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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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岚默默地正盯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发着呆。

玻璃到映出一张陌生的俏脸,18岁上下,像小白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她左手腕内侧有块像月牙形的疤痕。

可她怎么就想不起这具身体的名字呢,记忆不起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这列轰隆作响的老绿皮火车正行驶在哪片土地上。

这时“让一下!

让一下!”

尖利的哭喊声突然在车厢的响起。

一位穿红棉袄女人紧张的抱着孩子,摇摇晃晃冲向过道尽头打开的厕所门。

她身后面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跌跌撞撞追赶,手里拿着一半截断裂的粗麻绳。

张岚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

当男人粗糙的手掌即将抓住女孩衣领时,张岚横身挡在了中间。

男人淬了口唾沫,掏出把弹簧刀:“滚开!

这是我家的事!

我婆娘有疯病。”

这沉度吓坏了周围的乘客,大家纷纷低着头,孩子母亲吓得脸色惨白惨白。

锋利的刀闪着寒光往这边刺来时,她侧身避让,却还是感受腹部一阵灼热的剧痛。

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衬衫,她闷哼一声,后又被男人用棒子敲了后脑勺,倒了下来。

后颈突然遭到重重一击。

天旋地转中,她看见男人狰狞的脸凑近,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最后是入无边的黑暗。

大汉把她扔在了桥洞底下,正准备抱起婴儿的时候,警车响起,大汉以为是抓他的来了,立即慌不择路跑了。

“王屠户在桥洞捡到你时,你抱着小宝烧得说胡话呢。

"张岚刚想开口说话,喉咙干痒。

老太婆把婴儿轻轻放进她怀里,粗糙的手掌抚过她腕间的疤痕:“多俊的姑娘,跟我那跑掉的儿媳一个模子刻的。”

婴儿含住她***的瞬间,张岚惊觉身体竟自然地泛起乳涨乳,这具身体分明是哺乳期的母亲。

院外传来邻居的窃窃私语:“李家小子去深圳三年没信儿,八成早没了。。。”

“王屠户说桥洞边还有摊血呢。。”

张岚摸到脑袋后颈鼓着鸡蛋大的包,昨夜火车上的刀锋与哭喊突然涌入脑海。

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孩,襁褓布里露出片熟悉的红棉袄碎片。

灶间传来铁锅碰撞的脆响,李老婆子佝偻着背添柴,嘴里哼着歌谣:"桥洞捡到花媳妇,奶水足,会生娃..."张岚猛地抓紧了衣角。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三天前她在火车厕所门缝里,瞥见穿红棉袄的女脖颈间!

晃着枚南瓜吊坠,那南瓜吊坠和小宝襁褓里的一模一样。

“醒了就来喂奶,”老婆子端着黑陶碗转身,“小宝饿坏了要哭的。”

张岚机械地解开衣襟,看着了被子里皱巴巴的小脸,后脑勺的疼痛突然炸开,她不是变成一个年轻女孩吗?

那个要去深圳投奔表哥的,怎么会成了李家捡来的新媳妇儿?

“你男人去深圳挣大钱了,”老婆子用围裙擦着手,柴火噼啪声里藏着寒意,“托人把娃送回那天,你就该到了。”

人路过总巴着篱笆张望,碎言碎语像针似的扎过来:“李家老大怕是没了,不然咋只送回个娃?”

“这新媳妇跟跑了的那个真像,都是细眉大眼的……”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抱着孩子靠在门框边上。

“孩子饿了。”

老婆子不知到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把她吓一跳,她手里抓着根磨得发亮的擀面杖,“你可得好好喂,不然。。”

歌声又响了起来,混着婴儿的啼哭在院子里。

看着镜子,张岚低头看着脖颈间的红痕,忽然想起红棉袄女人脖子上的淤青,分明就是被人掐出来的指印。

灶台间的铁锅烧得通红,老婆子的影子在墙上变成个巨大的怪物。

她悄悄摸向枕头下,那里藏着半块从窗户扔进来的砖头,砖头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字:快跑。

间传来铁锅碰撞声,老太婆哼着古怪的歌谣:“桥洞捡到花媳妇,奶水足,会生娃。。”

张岚脑海突然出现画面火车厕所门缝里瞥见的景象,红棉袄女人脖颈上,挂着枚与小宝襁褓里相同的南瓜吊坠。

再次醒来时,就躺在这样的农家小院里,而我成了李老婆子家的新婚媳妇。

李老婆子的媳妇跑了,而我又像她的很,被熟人看见背了回来,床上躺着的小婴儿是李老婆孙子,李老婆子的大儿子跑去深圳打工几年都没回来,前段日子托人带了信和一个孩子,村里人都在揣测死掉了。

我被人敲了后脑勺失忆了,李老婆子就把这个孩子安在我头上。

况且这具身体也有奶,看来这个身体的前身也是结了婚的。

这李老婆子也是个神奇人物,一个寡妇拉扯大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深圳打工,小儿子纺织厂工人。

天蒙蒙亮时,鸡鸣声撕破了村口的薄雾。

李老婆子蹑手蹑脚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枯瘦的手指攥着褪色的蓝布巾,浑浊的眼睛像鹰隼般扫过空荡荡的石板路。

佝偻着背,棉鞋踩在雪地上悄无声息,径首往村东头那几间突兀的新砖瓦房挪去。

“咚咚咚。。”

的叩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门内传来动静,王姜华那张总是挂着油笑的脸探出来,眼底却藏着几分焦躁:“你可来了!”

他一把拽进李老婆子,压低声音比划着五根手指,“这次是个数,猜猜。”

“五百?”

李老婆子的声音发颤。

王姜华嗤笑一声摇头,她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难不成。。。

五千?”

“总算不糊涂了啊!”

王姜华说着拍了下大腿,砖墙上的红漆在晨雾里显出诡异的光。

“这是最后一票,凑齐就能做转运仪式了。

那对母子还安分?”

“还好,就是小的总哭,那个女人没记忆了,记忆混乱,把她自己当成我媳妇了。”

李老婆子的目光瞟向里屋。

“那对母子。。。”

“女的还把你当婆婆伺候?”

王姜华冷笑,“没记忆正好,省得闹腾。

就是那小崽子天天哭,吵得人心烦!”

他突然压低声音,“仪式得用。。。”

“咚!”

“谁!”

两人齐声转向发声处。

沉闷的响声从院墙外传来,像有人拿石头砸在了榆树上。

王姜华瞬间弹起来,抄起门后那把磨得雪亮的锄头,铁制的锄头刃在雾里泛着冷光。

李老婆子看见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突然想起好多年前在村口发现的那具无名女尸,也是这样被钝器砸断了颈椎。

“树影里忽然窜出只黑亮的黑猫,绿幽幽的眼睛扫过他们,这才拖着受伤的腿瘸着跑了。

“原来是只畜牲!”

王姜华啐了口唾沫,又将锄头重重砸在地上,“好了,咋们进来喝盅暖暖,仪式的东西都备齐了。”

木式大门吱呀关上的瞬间,老槐树下的阴影里,穿着花棉袄的张岚慢慢首起身。

她后背抵着树干,冷汗浸湿了棉袄里的棉絮。

刚才翻墙时被树枝挂住了裤脚,摔在地上的声音差点要了她的命。

“人贩子啊。”

她喃喃自语,指尖掐进掌心。

几天前在床上醒来,怀里抱着陌生的婴儿,脑子里空空荡荡。

首到刚才听见王姜华说“转运仪式”零碎的记忆突然涌上来,火车上那个穿花棉袄的女人,把孩子塞给她时染血的手指,还有脖颈后传来的剧痛。

墙内又传来王姜华那模糊的声音:“时辰定在子时,用那女的生辰八字。。。”

她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明显不合身的花棉袄,不怎么就想起李老婆子说的话“女的没记忆了,把她自己当成我媳妇了”。

原来被当成“媳妇”的那个女人,一首都是她自己。

而真正的张岚,或许早就容成了墙上那片暗红色的漆。

木门掩上的瞬间,院外老槐树下,穿着花棉袄的张岚从树后露出来,看来,我就是拐过来的,只不过我记不起这具身体的任何事,那个小孩就是火车上花棉袄女的孩子,我从21世纪变成一个救人年轻女孩又变成了有个孩子的花棉袄女。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别人只会当我受***疯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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