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夜的糖纸伞

>>> 戳我直接看全本<<<<
黑云压到银杏梢头时,姜梨正在糖棚里守最后一锅麦芽糖。

小升初的分数条被她折成西块,静静贴在胸口,像一块冰。

雨点砸在油毡顶上,先“嗒嗒”,继而“轰”一声——石桥塌了,河水卷着草垛和门板狂奔。

棚顶被风掀起一角,雨水顺着草缝灌进来,糖锅“滋啦”惨叫,琥珀色的糖浆眨眼淡成浊茶。

姜梨抱锅缩成鹌鹑,耳边的雷像爷爷磕烟锅,却一下比一下狠。

忽然,黑影顶风而入。

沈砚的吉他盒反扣在头上,T恤湿透,贴在肋骨上像一层纸。

他单膝跪在姜梨面前,把琴盒往两人中间一横:“别怕,琴盒硬,挡雨。”

木纹箱壳被雨滴敲得噼啪作响,像临时搭建的小屋顶。

姜梨愣了半秒,被少年拉进盒下。

空间狭窄,他们的肩膀必须交错,膝盖必须相抵,像两个被迫合奏的音符。

雨水沿着盒沿流成线,落进他们中间。

沈砚从裤袋掏出一只搪瓷杯,接了半杯雨,又撕下T恤下摆,拧成布条,把杯口扎紧:“滤一滤,待会儿喝。”

姜梨却打开被水泡软的糖罐,掰下两块发胀的麦芽糖,糖块表面己起毛,像被岁月啃噬的月亮。

“先吃甜的。”

她递给他。

沈砚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比糖还烫。

甜味在齿间化开,混着雨水的冷、银杏叶的涩,像一场错季的丰收。

雷声滚到近前,吉他盒“嗡”地共鸣。

姜梨猛地闭眼,沈砚侧过身,右臂绕过她耳侧,手掌覆在她左耳上,指尖沾着铁锈与雨:“听,鼓点。”

他把雷声当鼓,雨声当镲,空着的左手在盒盖上敲节奏,“砰——嚓——砰砰——嚓”。

姜梨的肩膀跟着松动,睫毛上的水珠被震落,像碎钻滚进黑暗。

她忽然想起算术本里写过的一句话:声音也有重量,落在心上会弹起来。

此刻,那重量正被少年一点点卸走。

雨幕最密时,棚外传来“咔嚓”巨响——银杏一根粗枝被风折断,横在门槛。

枝桠扫翻了熬糖的小铜锅,锅底“当”一声撞上石墩,溅起最后的糖星。

姜梨下意识探头,被沈砚按回盒下:“别动,糖没了可以再熬,人没了就真没了。”

他声音哑,却带着麦芽的回甘。

姜梨鼻尖发酸,把那张被雨水晕开的分数条掏出来,团成小团,塞进他手心:“给你,当新歌词。”

沈砚没看,首接放进衬衫口袋,最贴近心跳的位置。

一小时后,风突然收势,像有人拧紧了龙头。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一道,恰好落在琴盒前沿,积雨反射出银色,像一条被照亮的五线谱。

两人同时抬头,额角相撞,却都笑了。

沈砚先爬出废墟,回身拉她。

棚外一片狼藉:稻草散成金色沙滩,石桥缺了半拱,河水退成温顺的绸带。

银杏残枝横卧,断口处渗出清香,像树在为自己上药。

姜梨走到树前,伸手蘸了蘸断枝的汁液,在吉他盒盖写下两个湿漉漉的字——“不怕”。

沈砚没阻拦,任字迹顺着木纹蜿蜒,像一条不肯干涸的小溪。

写罢,她撕掉日记里标着“雷雨恐惧症”的那一页,揉成团,抛进河里。

纸团漂不远,被月光镀亮,像一颗逆行的星。

“回家吧。”

沈砚背起琴盒,断指在盒面敲出短促的“嗒”。

姜梨点头,忽然伸手,与他十指交错,掌心还残留麦芽糖的黏。

甜味被夜风一吹,愈发清晰,像一句无声的约定:——下次暴雨,不用再躲,——因为有人,愿意为你顶一盒月光。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