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龙归故里,婚约在身
火车站出站口的人潮汹涌如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被热浪烘烤出的烦躁。
一个身影,却如磐石般立在人流中,与周遭的焦灼格格不入。
他叫萧辰。
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迷彩作训服,脚上一双沾满尘土的军靴,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行军包。
他的身材挺拔如枪,面容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斧凿。
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潭,偶尔一瞥,流露出的锋芒足以让最聒噪的蝉鸣都为之噤声。
五年了。
五年前,他还是江城一个被人唾弃的孤儿,被养父一家扫地出门,狼狈入伍。
五年后,他回来了。
北境封王,代号“龙主”,执掌百万雄师,护国门不破。
这份滔天权势,足以让整个江城,乃至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但此刻,洗尽铅华,他只是一个归乡的游子。
“先生,打车吗?
去市区一百五。”
一个黑车司机凑上来,上下打量着萧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看这穷酸样,怕是连一百块都掏不出来。
萧辰没有理会,径首走向出租车等候区,淡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切,穷鬼装什么清高。”
司机啐了一口,转身去寻下一个目标。
坐上出租车,萧辰报出了一个地址——“云顶山别墅区”。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兄弟,你说哪儿?”
“云顶山。”
萧辰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波澜。
司机嘴角一撇,心中冷笑。
云顶山,那可是江城真正的富人区,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寻常人连大门都摸不着。
这小子,八成是去那里当保安或者送外卖的。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高楼大厦飞速后退,最终停在了戒备森严的别墅区门口。
萧辰付了车费,下车。
他站在气派非凡的雕花铁门前,望着里面错落有致的独栋别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寻常风景。
他拿出一部款式老旧的非智能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他记了五年。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传来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谁啊?”
“我是萧辰。”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才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萧辰?
你……你这个废物怎么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
这个声音,萧辰记得。
柳家主母,罗玉兰。
五年前,萧辰的养父,也是柳家的恩人,临终前为他与柳家大小姐柳清瑶定下婚约。
养父去世后,柳家非但没有履行婚约,反而视他为累赘,将他赶出家门。
“我回来,是为履行婚约。”
萧辰的声音依旧平静。
“履行婚约?
哈哈哈!”
罗玉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萧辰,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一个臭当兵的,还想娶我女儿?
我女儿现在是江城有名的美女总裁,天之骄女!
你配吗?”
萧辰眉头微皱,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寒意。
“我己在云顶山门口。”
“什么?”
罗玉兰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变得警惕,“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我立刻报警抓你!”
“我只为婚约而来。
见一面,了却恩公遗愿。”
电话那头,罗玉兰似乎在和谁商量着什么,片刻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等着!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废物五年过去,能混出什么名堂!”
电话挂断。
没过多久,别墅区大门缓缓打开。
萧辰迈步而入,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精准。
柳家,8号别墅。
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罗玉兰坐在主位沙发上,脸色铁青。
一旁是她的丈夫柳建国,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儒雅,却眉头紧锁,显得有些懦弱。
而在他们对面,坐着一个气质清冷的绝色女子。
她身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
她就是柳清瑶,如今是市值数亿的清瑶集团总裁。
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冰霜与厌恶。
“妈,你让他进来干什么?
一个五年前就被我们赶出去的乞丐,有什么好见的?”
柳清瑶冷冷地开口。
罗玉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想见他?
可老爷子的婚约信物在他手上!
当年你爷爷受了萧家天大的恩惠,亲口许下的婚约,这事要传出去,我们柳家的脸往哪儿搁?
今天必须让他当面把婚约退了,彻底断了这层关系!”
正说着,一个穿着某虚构品牌休闲装,手腕上戴着某虚构品牌腕表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长相与柳清瑶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满是倨傲。
“姑妈,姑父,表妹。”
他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柳清瑶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听说那个叫萧辰的废物回来了?
正好,今天我来会会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此人是罗玉兰的侄子,罗文博,江城有名的富二代。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推开,萧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客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当看到他那一身廉价的行头和满是尘土的军靴时,罗玉兰和罗文博眼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柳建国叹了口气,别过头去。
唯有柳清瑶,在看到萧辰那张脸时,瞳孔微微一缩。
五年的军旅生涯,褪去了他当年的青涩与懦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铁血气质。
那张脸,仿佛被岁月精心雕琢过,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一片她完全看不透的星海。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旋即被更深的厌恶所取代。
穿得再人模狗样,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废物的事实。
“你就是萧辰?”
罗文博率先发难,他走到萧辰面前,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他,啧啧有声,“五年不见,还是这副穷酸样。
怎么,在部队里没学会别的,就学会了死皮赖脸?”
萧辰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罗玉兰身上,淡淡开口:“我为婚约而来。”
“婚约?”
罗玉兰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萧辰,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当年的婚约,不过是老一辈的口头约定,当不得真。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
讲究门当户对!”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轻蔑地丢在萧辰脚下。
“这里面有二十万。
拿着钱,滚出江城,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笔钱,够你在乡下盖栋房子,娶个村姑了。”
侮辱。
***裸的侮辱。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罗文博抱着双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柳清瑶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萧辰的目光,缓缓从那张银行卡上移开,落在了罗玉兰的脸上。
他没有愤怒,没有咆哮,眼神平静得可怕。
但就是这份平静,让罗玉兰心里莫名地一突,竟有些发毛。
“柳夫人,”萧辰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看不起我,可以。
侮辱我,也可以。
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养父用性命换来的承诺。”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层层打开,是一块通体漆黑、样式古朴的龙形玉佩。
玉佩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痕,显然经历过不少岁月。
“这是信物。”
看到玉佩,柳建国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罗玉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信物?
一块破石头也算信物?”
罗文博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抢,“我来看看,这玩意儿是不是从哪个地摊上十块钱淘来的。”
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玉佩的瞬间。
一只手,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萧辰。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随意,但罗文博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台万吨液压机给夹住了,剧痛瞬间传遍全身,骨头发出“咯咯”的脆响。
“啊——!”
罗文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那张倨傲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放……放手!
你个废物,快给老子放手!”
客厅里的三人都惊呆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穷小子,竟然敢动手,而且力气大得如此恐怖!
“萧辰!
你放肆!”
罗玉兰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尖叫,“快放开我侄子!
你想死吗?”
萧辰没有看她,深邃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罗文博的脸上,那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块玉佩,你碰不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血与火淬炼出的无上威严。
罗文博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被尸山血海所包围。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连惨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一刻,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从地狱里走出的杀神!
“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罗文博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饶。
萧辰这才缓缓松开手。
罗文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沙发后,抱着自己红肿的手腕,惊恐地看着萧辰,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清瑶放下了咖啡杯,第一次正视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她的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这个男人,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欺辱的窝囊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