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青山屯家访
教师办公室里，张建国校长在给老师开会，布置工作。
随后，他向教师们介绍陈醒：“这是新来咱们学校的陈醒老师，他接5年级班主任工作，大家多照顾一下年轻人！”
“各位老师，上级要求我们加强控辍保学工作，一定要保证所有孩子开学全部到校，有辍学风险的学生一定要去家访。”
随后，他对陈醒说：“小陈，你们班有一名女生叫于立男有辍学风险，你去她家看看，做一做工作，她家在青山屯，你骑我自行车去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
""于老二那个老顽固重男轻女，总觉得闺女认识几个字就够了......"……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向北骑了约莫二十分钟，陈醒来到了更显偏僻的青山屯。
几经打听，他在村子最东头找到了于立男家。
低矮的土坯院墙塌了半截，院子里，一个瘦弱得像根豆芽菜的女孩，正吃力地抱着一个两三岁、哭闹不休的男娃，笨拙地摇晃着：“宝柱乖，不哭了，不哭了，姐一会儿给你煮糊糊吃……是于立男同学吗？”
陈醒放好自行车，走进院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我是大孤家小学新来的陈老师。”
小姑娘像受惊的小鹿，猛地转过身，怀里的孩子因为她的动作哭得更凶。
陈醒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那个沉甸甸、泪汪汪的男娃，轻轻拍着他的背，模仿着记忆中哄孩子的语调：“哦哦，不哭了，小伙子，男子汉不流泪……”说来也怪，那孩子在他略显生疏却足够温柔的安抚下，抽噎声渐渐小了下去，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于立男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怯生生地说：“老师……俺，俺爹下地去了……没事，老师等一会儿。”
陈醒抱着孩子，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随意些，“这是你弟弟宝柱吧？
长得真壮实，多大了？”
“两……两岁了。”
于立男小声回答，偷偷打量着这个会哄孩子的、奇怪的老师。
“立男，老师看了上学期的记录，你请假很多，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陈醒切入正题，语气平和。
女孩的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师……我娘去镇里养猪场打工了……宝柱本来是我奶奶看着……前阵子奶奶摔伤了腿，动不了……俺爹就让我在家看宝柱，做饭……老师，我……我也想上学……”最后几个字，带着哽咽，几乎被风吹散。
陈醒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柔声道：“老师帮你看着弟弟，你去地里叫一下你爸爸，就说老师来了，想跟他聊聊你上学的事，好吗？”
于立男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一个皮肤黝黑、满脸皱纹、扛着锄头的汉子沉着脸回来了。
正是于立男的父亲，于老二。
“老师是为了立男上学的事来的吧？”
于老二把锄头往墙根一靠，蹲在门槛上，掏出旱烟袋，也不看陈醒，“俺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宝柱娘不在家，实在走不开。
闺女家，认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行了，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俺得攒钱，将来供宝柱上学、娶媳妇呢。”
陈醒把己经睡着的宝柱轻轻放在一旁的旧摇篮里，走到于老二身边，也不嫌脏，就势蹲下，开门见山：“于大哥，你的难处，我理解。
但你想过没有，你现在不让立男上学，等于亲手断送了她一辈子的前途。”
于老二点烟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吧嗒吧嗒地抽着闷烟。
“你算算这笔账，”陈晓循循善诱，“立男现在把书读好了，将来考上中学、师范，哪怕只是找个正经工作，一个月挣的钱，不比现在在家看孩子、做饭强？
她挣钱了，是不是就能帮你们一起供宝柱上学、娶媳妇？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于老二吐出一口浓烟，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陈醒趁热打铁：“再说了，立男现在书读得好，她就能给弟弟辅导功课，将来宝柱也能学得更好。
她要是以后有个好工作，嫁人最次也得找个有单位的，你们老于家不就起来了？
你们两口子脸上不也有光？”
“你现在省下立男的学费，可能觉得是赚了。
可你想过没有，将来宝柱上学要花多少钱？
结婚娶媳妇要花多少钱？
盖新房要花多少钱？
就靠你们老两口土里刨食，难啊！
要是姐姐有出息，一定能帮一把；要是姐姐也没文化，嫁个同样穷的，那才是真的帮不上忙！”
于立男在灶台边假装忙碌，耳朵却竖得老高，听到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掉进冒着热气的玉米粥锅里。
于老二闷头抽了好几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变幻不定。
突然，他狠狠一拍自己的膝盖，像是下定了决心：“中！
老师你说得在理！
是俺眼皮子浅了！”
他转头对于立男喊道，“闺女，明天就去上学！
好好念书，给爹争口气！”
又对陈醒说：“老师，俺这就去村部，给宝柱娘打电话，让她回来！
俺们就在家多养几头猪！
照样挣钱！”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劝返一名濒临失学学生，完成重要教育行为“控辍保学”。
奖励师道积分：+5点。
当前师道积分：5/300，剩余生命时间：57天10小时18分。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虽然只有5点积分，距离300点遥遥无期，但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证明他的路走对了！
生命的倒计时，似乎也因此放缓了一秒。
……带着初战告捷的微薄喜悦和依旧沉重的生存压力，陈醒继续着他的家访之路。
他又走访了李婷婷、赵龙等几户人家，初步摸清了这些孩子家庭的情况：离异的阴影、生活的重担、先天条件的不足……傍晚时分，他推着自行车，疲惫地走在回学校的田埂上。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执拗。
路过战野家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和孩子的嬉闹。
扒着篱笆一看，战野和石昊，还有另外两个半大孩子，正围坐在小桌旁，面前摆着一副旧麻将，战野嘴里还叼着根草茎，一副“老赌棍”的架势。
陈醒眉头一皱，走了进去。
“你谁啊？
扒着我院子干啥？”
战野先瞥见了他，仰着下巴，语气里满是警惕和不逊。
“我是陈醒，你们五年级的新班主任，来家访的。”
陈醒平静地说。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孩子立刻缩了缩脖子，有点慌。
可战野依旧坐着没动，手里还把玩着一颗“八万”，梗着脖子：“班主任咋了？
我们没玩钱！
就是闹着玩，不行啊？”
陈醒指了指桌上的麻将：“就算没玩钱，开学就五年级了，暑假作业一字不动，整天琢磨这个？”
石昊立刻耷拉下脑袋，声音含糊：“作业……作业被奶奶当废纸，跟别的破烂一块卖了。”
陈醒又看向战野，这孩子眼神飘忽，不敢跟他对视，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找不到了，可能……可能被我爷爷拿去做引火纸了。”
“是吗？”
陈醒蹲下身，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落在战野攥紧的手上，“那我等会儿正好要去拜访你爷爷，顺便问问他，是不是真用你的作业本引火了。”
这话戳中了要害，战野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带着明显的抵触情绪：“别问了！
我没写！
行了吧？
写那玩意儿有啥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就是现在！
陈醒心中默念：“系统，对目标‘战野’，使用技能——不怒自威！”
叮！
确认对学生“战野”使用技能“不怒自威”，消耗师道积分：2点。
当前师道积分：3/300。
一股无形的、微弱却精准的精神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瞬间笼罩了战野。
战野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一股莫名的敬畏和愧疚感从心底涌起，迅速冲散了他之前的蛮横。
他看着陈醒那平静而深邃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么幼稚和错误。
老师不辞辛苦，一家家走访，是为了我们好，我怎么能这样跟老师说话？
还撒谎……这种情绪的转变来得突兀而强烈，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困惑，但嘴巴却己经不受控制地开口，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真诚的懊悔：“老师……我……我错了。
我不该撒谎，不该贪玩不写作业……我，我会尽快把作业都补上的……”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我……我怎么就这么说了？
陈醒看着技能生效后战野那变得服帖甚至有些茫然的样子，心中对系统的能力有了更首观的认识。
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下来：“知道错了就好。
作业要补，学习态度更要端正。
老师相信你是个说话算话的孩子。”
……回学校的路上，夕阳把礼泉河染成一片绚烂的金黄，远处传来归鸟啁啾的鸣叫。
虽然又消耗了宝贵的2点积分，但陈醒的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因为他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叮！
宿主今日家访覆盖7位学生家庭，其中5位学生被宿主的真诚与责任感触动心灵，师生关系初步建立。
奖励师道积分：+10点。
当前师道积分：13/300，剩余生命时间：57天08小时05分。
积分终于突破了两位数！
生命的倒计时，似乎也随着夕阳，被染上了一层充满希望的暖色。
还有五十七天。
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