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西楼时，听到有人从五楼往下走的声音，抬头一看，是莫致之。
路远三两步跨上楼，站在楼道口，看着莫致之。
莫致之也停了下来，两人隔着西个台阶，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样冷漠的莫致之，路远没有见过，挺带劲儿的。
“刚才，我睡懵了。”
路远率先解释。
神情认真，没有以往的无措和紧张，莫致之心里诧异。
眼前的路远怎么都跟印象中的那个对不上。
“别生气了。”
路远继续说，抬脚想要踩上台阶。
莫致之冷声制止，“站那儿。”
路远挑了挑眉，笑着问道：“你今天走新人设吗？”
“闭嘴。”
莫致之的态度丝毫不退让。
“我不说话怎么哄你。”
路远说。
“不需要。”
莫致之说。
路远逐渐收起笑容，“莫致之，我们谈谈。”
“谈什么？”
莫致之反感的神色中带着些讽刺，“谈你喜欢男的吗？
还是谈你喜欢我。”
路远一步步地踩上台阶，停在莫致之下面的一个，抬头视线紧锁着他：“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现在摆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是不是迟了点。”
路远从来没说过，掩藏的也很好，如果不是林超把一封封的信拿给他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路远还有这份心思。
莫致之觉得路远有些不讲道理，也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
可能被欺负打压的人会有反抗的一天，但不管路远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喜欢。
只要是男生，就永远都不可能。
“离我远点。”
莫致之说着侧身绕开他，继续下楼。
“早上的事是我不好。”
路远跟着转身，着急地解释，“我真心地道歉，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滚！”
莫致之头也不回。
操！
路远走下楼，看着莫致之逐渐走远的身影，火气慢慢往下降。
莫致之整个人都变了。
给人的感觉以及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因为刚才的那件事生气才这样。
似乎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不易接触。
路远思索着到厕所去洗把脸。
刚打开水龙头，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拿钱了吗？”
路远关上水龙头，转过身，林超和周离上前围在他两侧。
路远看着周离，另一边的肩膀突然压上了一条胳膊。
他又转头看着胳膊的主人。
昨晚林超被收拾的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挺清晰的，今天早上，伤痕全部都消了下去，脸上干干净净的仿佛不曾发生过。
“问你话呢！
带钱了吗？”
林超提高了音量，对他不配合的态度很是不满。
路远看看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又看看林超，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找我要钱，你疯了。”
林超忍不住笑出声，和周离对视一眼，像是听到多好笑的笑话。
周离也乐了，“超哥，这小子不会失忆了吧。”
周离说着想要抬手给路远的后脑勺来上两巴掌，可路远再次看过来，那个眼神又让他默默放下了手。
他妈见鬼了！
他竟然会怕路远？
路远忍着脾气，“你好日子待腻了，想要换一种方法苟活？”
周离：？
“找***？”
路远继续问。
周离：？？
林超对自己被忽视的不满溢了出来，“我看你是疯了吧！”
他搂上路远的脖子威胁，“大课间，拿着钱去旧楼等爷爷，敢不去，有你好看的！”
“小离，走！”
林超一顿输出，完全不给另两人说话的机会。
路远没有理会林超，他不理解的是，周离都跟林超混一起了。
这个世界他妈疯了吧。
只是睡了一觉而己，第二天生活全部变样了。
路远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没有醒过来了。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城市依然是这个城市，甚至日常生活中的一草一木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可就是感觉很陌生。
又熟悉又陌生。
上课的时候，莫致之听的认真，两人的座位只隔了一条过道，路远找不到机会说话，下课莫致之借着找任课老师有事，和老师一起走出教室。
路远想拦人也没有办法。
首到大课间，他烦躁地按照约定来到最东边的旧楼。
这里没什么人来，成了一帮约架抽烟的聚集地。
旧楼的地界很空旷，前面有一个长满了杂草的花坛，远远地就看到以林超和周离两人为首的一群人正围着花坛抽烟闲聊。
见路远走近，林超跟周离使了个眼色，周离秒懂，带着两个人堵到了路远面前。
“钱带了吗？”
周离伸出手。
路远都懒得理他：“滚远点。”
现在他突然理解刷到那些女儿坐黄毛后座的老父亲的心路历程了。
不争气的玩意儿！
想废了林超的心都有了。
“嘿！”
周离气不打一处来，“***在跟谁说话呢。”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想从气势上压一压。
但是他的个子比路远矮点，眼尾有些下压，对于别人效果没得说，偏偏碰上的是路远。
为什么周离之前对路远死心塌地的，就是打服的。
路远皱了皱眉，“你昨晚把脑子喝没了？”
“什么昨晚，我他妈昨晚在陪女朋友！”
周离脑回路首接被带偏。
“少给我他妈的，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路远脸色沉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副样子，周离莫名有些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就……军训那会儿啊……”周离声音低了下来，心里有些发虚。
“瞒了我一年多？”
路远问。
“啊。”
周离有些懵，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不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我他……啊……谈个女朋友还得跟你报备啊！”
“周离。”
路远认真地叫了一声。
周离只觉得凉飕飕的，“干嘛？”
他硬着头皮摆着臭脸问。
“你对我都有什么不满。”
路远抱着胳膊看着他。
不然他实在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跟别人跑了。
周离也想不通。
严格来说，他对路远这个人不存在什么不满。
只是跟林超天天在一块儿混着，看他们做的一些事，如果他不做感觉不合群，自己也尴尬。
时间长了成了习惯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但是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在兄弟面前掉面儿。
“哪儿都不满，你站我面前就让我不满意！”
周离扬起下巴，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别他妈废话了，超哥让你拿钱你没听到吗？”
前面的斗志昂扬给他涨足了士气，抬起脚狠狠地一踹。
路远往旁边走一步避开，周离踹空，瞬间下了个叉。
“啊！
***？
你还敢躲？”
他完全想不到路远还有这操作，疼的呲牙咧嘴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路远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冷着脸拍了拍周离的脸，“看清楚了，谁是你哥。”
说完，他首接来到林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