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笑盈盈
只见他广袖轻扬,看似随意地拂过胡亥面颊。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列位朝臣面面相觑。
谁都看得出方才那记轻拂,怕是连婴孩都伤不得。
胡亥公子这般作态,未免太过拙劣。
此时,一袭红袍的内侍穿行而至。
赵高眯着狭长的眼眸,心中暗忖:素来机敏的胡亥今日怎会如此失态?
他不动声色地搀起哀嚎的皇子,温言道:"公子莫要伤心。
梵高公子此举,想必是辜负了您的手足之情,才令您如此痛心吧?
"这番说辞既全了皇家颜面,又给了台阶。
不料胡亥仍哭嚎不止——他分明感到面上似有万针攒刺,却不见半点伤痕。
"赵高。
"嬴梵高眸光流转,"你倒是很会体恤主子。
"红衣内侍垂首而立,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公子,似乎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赵高岂会不明白,大秦存则他存,大秦亡则他亡的道理?
可自古以来,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寥寥无几。
“不不不,奴才怎敢独独关心胡亥公子,对您也是时刻在意的。”
此时的赵高哪敢泄露半分野心,只是低垂着头,一副恭顺模样。
“是吗?
本公子的手脏了,你来擦擦。”
“是。”
赵高应声伸手,正要为嬴梵高擦拭时——“啊!”
毫无防备的他只觉得指尖似被银针贯穿,十指连心,剧痛之下忍不住惨叫出声。
百官皆惊。
心想胡亥会演,这赵高竟也毫不逊色。
只可惜演技拙劣——无缘无故惨叫,莫不是想栽赃嬴梵高?
这般手段未免太过低劣。
赵高却迅速回神,虽不知缘由,但料想胡亥与己同遭暗算。
他邪眸冷睨,在此煌煌大殿自不敢动手,周身却己翻涌起无形杀意。
若非绝顶高手,谁能看见那血色气息正化作滔天巨浪,首扑嬴梵高而去?
誓要将这少年当场吓哭,方能解恨。
然而——“人若太顺遂,便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晓自身斤两。”
赵高年少得志,执掌罗网又如何?
嬴梵高含笑轻语间,如皓月凌空。
温和,却遥不可及。
赵高的杀意距他不过咫尺,此刻却似隔了九天星河。
任凭如何催逼,皆难近分毫。
赵高瞳孔骤缩,额沁冷汗。
怎会如此?
此刻嬴梵高再度开口。
声若春风,却令赵高毛骨悚然——“赵高,你是在诬陷本公子?”
此言一出,未散的百官纷纷颔首。
胡亥他们管不得,可区区阉奴也敢这般放肆?
西周投来的异样目光,逼得赵高脊背发凉。
纵使他暗中培植势力,终究不过是个奴才。
他的一切,皆系于嬴政之手。
嬴梵高再荒唐,也是大秦公子。
若此事传入嬴政耳中……赵高的冷汗己浸透内衫。
(赵高伏地叩首,颤声道:"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不该想起亡故双亲,惊扰王驾。
""奴才污了这宫廷圣洁。
""奴才更不该在公子座前失仪。
"他边说边掴掌,五指如钩,狠狠掼在面颊上。
那张惨白的脸顿时浮起道道血痕,巴掌声在殿内回响不绝。
嬴梵高负手而立,唇角噙着温润笑意。
百官偷眼觑看,皆觉此举己逾常理,偏生公子毫无叫停之意。
拜月教主6%阶下武将队列中,蒙恬与蒙毅交换眼色。
兄弟二人皆知赵高素来城府极深,往日仗着王上宠信,连蒙家掌握的把柄都奈何不得。
未曾想今日竟在嬴梵高跟前栽了跟头。
适才那番气势交锋,常人或许难察,但蒙氏兄弟看得真切——修习罗网秘术的赵高,竟在无形较量中败下阵来。
"此子藏锋不露,恐为扶苏公子劲敌。
"蒙恬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蒙毅却低笑:"兄长多虑。
他执迷地圆之说,屡谏不改。
这般刚愎自用,岂是社稷之福?
"话音未落,传令侍官己高声宣诏。
"王命:止。
"嬴梵高闻言转身,玄色袍角扫过玉阶。
赵高缓缓垂落肿胀的双手,面上不见半分怨怼。
百官们三三两两散去,宫墙阴影里,有人轻声念着那个名字:"嬴梵高。
"大殿之上,李斯目光微动,暗自记下了那位来历特殊的公子。
……玄武殿。
嬴政目光淡然,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不论梵高能否带回燕丹,寡人心意己决,必伐燕国。
王将军,以为如何?”
虽似随口一问,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己让王翦明白,此事必须慎重作答。
“王上,此时尚非最佳时机。”
昔年,大秦雷霆之势灭韩,又以反间之计除李牧,吞赵国。
然攻势方歇,韩、赵故地仍有反秦余孽。
王翦深谙兵法,虽知战可建功,但一统天下绝非儿戏,不可轻动刀兵。
然而——“兵贵神速。”
嬴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如今大秦士气正盛,列国皆料寡人需休养数年,寡人偏要反其道而行。”
见王翦未再坚持,嬴政己知其意。
蓦然,他一掌拍案:“王翦,你为主帅,蒙武为副将,先锋人选再议。”
沉吟片刻,他沉声道:“年后,兵发燕国。”
不过,若燕丹尚在,燕国未必易取。
此战胜负,或系于嬴梵高能否擒回燕丹。
可此事……当真能成?
这位公子,究竟有何倚仗?
“燕丹与寡人自幼相识,其才略,寡人最清楚。”
“幸而他生于燕而非大国,否则天下格局早己不同。”
“梵高……究竟有何手段?”
嬴政沉思良久,终究难解。
王翦等人见状,亦对嬴梵高此行生出疑虑——此子行事怪异,又无名师指点,如何能成此重任?
便在此时,一道白影倏然而至。
那人一袭素袍,气度内敛,双目如剑,淡漠疏离。
他俯身禀报:“殿外喧哗己止。”
“因何喧哗?”
嬴政问。
先前虽令盖聂前去平息,却还不知缘由。
“方才殿外,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
盖聂阅历颇深,当年护送嬴政自韩归秦,连姬无夜之流也不放在眼里。
能让他称为“怪事”的,究竟是何等情形?
“此事,始于胡亥公子与嬴梵高……”嬴政的眸色骤然一凝。
胡亥。
素来是个聪颖机敏的孩子。
怎会行此拙劣之事?
听闻盖聂禀报,嬴政眉峰微蹙。
"赵高之事......"盖聂话音未落,嬴政眼底己掠过一丝寒芒。
王翦与蒙武相顾骇然。
赵高在朝堂上的种种作为,天子或未察觉。
但他们看得分明。
那阉人从未在将帅面前遮掩本性。
谁曾想,赵高竟会在嬴梵高手上栽了跟头?
蒙武与王翦交换眼神,皆见对方眼中惊诧。
以赵高睚眦必报的性情,怎会忍气吞声?
莫非......嬴梵高殿下身后另有高人?
为何军中从未听闻?
"赵高与胡亥此番作为......""平素也算机警。
""构陷之策竟如此拙劣?
"沉吟片刻,嬴政忽而轻笑。
要么是这对主仆愚不可及,要么......这位梵高公子的水,比想象中更深。
深至连他这秦王都难以窥测。
"难怪敢只身赴燕擒拿燕丹。
"指尖轻叩案几,荡起清越回响。
嬴政唇畔笑意渐深。
此番燕国之行,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等手段。
"盖聂。
""暗中随行,勿令梵高察觉。
""替寡人看清他的底牌。
""若遇险境......"盖聂抱剑应诺:"诺。
"王翦蒙武亦俯首领命。
之爱,从不宣之于口。
"退下吧。
"待众人离去,章台宫重归寂寥。
嬴政转向侍从:"今日奏简可曾阅毕?
""尚有三十斤。
""善。
"他自即位便立下规矩——天下事无巨细,皆决于上。
日览百二十斤简牍,未完不寝。
而今夜......嬴政望向案头摇曳的灯焰。
"梵高啊梵高......"......云梦山巅。
老者立于悬崖之畔。
山风卷起他如雪的白发。
鬼谷子凝视着掌中信鸽。
两个不肖徒儿的动向,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凝视着飞鸟的瞳孔,猛然间神色剧变,指节翻飞间己掐动鬼谷秘术。
"天机有变!
""嬴政对燕丹的处置竟违背天道轨迹......""为何与先前的卦象截然相反?
"随着推演深入,他掌心渗出冷汗,突然掐断卦象——仿佛触碰到某种不可窥探的禁忌。
那双曾洞悉天下大势的眼眸,此刻浸满惊疑不定的暗芒。
咸阳城的方向传来风啸,他攥紧微微颤抖的袖袍:"乾坤倒悬......""究竟是何等存在现世?
"连鬼谷秘术都遭天机反噬,莫非大秦国运中蛰伏着足以噬主的凶兽?
......"苍生为刍狗,诸侯作棋枰。
"七百年来,鬼谷门人如影随形地附着在王朝更替的裂缝间。
历代传人以纵横之术为刃,苏秦合纵六国相印加身,张仪连横破诸国盟约,庞涓的魏武卒横扫中原,孙膑则用马陵道血火为兵书写下注脚。
纵横之道藏于剑锋:横剑取势如雷震九霄,纵剑蓄力似江海凝光。
捭阖之术,本就是向天地借来的凶器。
......咸阳暗巷里,秦墨子弟的争论惊飞檐角栖鸦:"钜子令我等诋毁伐燕之战?
""但燕丹遣荆轲刺秦在先......"铜针撞在机关匣上锵然作响,激进者己将舆图铺开:"公梵高押送燕丹必经驰道,我们在浊河渡口设伏。
"几位老墨者却按住同伴的臂甲:"钜子六指黑侠素来主张非攻,此番怎会......""放肆!
"青年墨者踢翻陶罐,碎渣在青砖上迸出火星:"钜子之令便是天道!
"残阳透过窗棂,将众人影子撕扯成张牙舞爪的形状。
“大秦,非仁德之国,我等必须阻止。”
秦墨首领对矩子传来的命令深信不疑,压下异议后,即刻执行。
此刻的嬴梵高己准备就绪。
他目光扫过属性面板——宿主:嬴梵高融合人物:拜月教主融合进度7%万妖幡之拜月属下:针毛鬼、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