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猝死社畜睁眼在2149，猩红云下藏着毁灭倒计时
不是他猝死前灌的速溶黑咖——那种苦到剌嗓子的廉价味道，而是裹着温鲜奶的拿铁香，轻轻绕在鼻尖，像有人刚把马克杯搁在床头。
他猛地睁眼，头顶不是出租屋那盏掉漆的LED灯，而是米白吊顶悬着的银色吊灯，灯串里嵌的细碎蓝光，正随他的呼吸轻轻明灭。
“醒了？
再赖床，量子力学课要迟到了。”
清亮的女声从左侧传来，沈砚僵硬转头，看见个穿浅蓝连帽衫的女孩。
她手里端着杯子，杯沿沾着点奶渍，高马尾扫过肩头，细框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光，正盯着他攥皱的便利贴——上面“明早9点带《量子物理导论》”的字迹娟秀，却绝不是他的笔迹。
“我……”沈砚刚开口，太阳穴突然像被重锤砸中。
无数陌生记忆涌进脑海：平行世界“沧澜星”、江城市国立大学大二学生、母亲旧友的女儿苏清鸢、借住在此的第三个月……还有“原主”的日常：泡图书馆到闭馆、跟苏清鸢抢浴室、吐槽食堂糖醋里脊太甜。
而他自己的记忆，停在2024年的深夜加班室——电脑屏亮着没做完的PPT，手里攥着半杯凉透的速溶咖啡，心脏骤然抽痛的瞬间，黑暗就吞了过来。
“又断片？”
苏清鸢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挑眉打量他，“昨天跟你说论文选题，你盯着屏幕走神半小时，现在醒了还懵？”
她指了指沈砚的口袋，“手机给你充好电了，别又忘了带。”
沈砚下意识摸兜，指尖触到滑溜溜的金属壳。
掏出来一看，是款从未见过的手机：无边框屏幕，背面印着“沧澜科技2149”的logo，锁屏界面的日期像根针，扎得他指尖发麻——2149年9月17日。
他穿越了，穿到一个比地球科技超前几十年的平行世界，成了个同名同姓的大学生。
“没懵，就是……有点没睡醒。”
沈砚赶紧把手机塞回兜，端起拿铁抿了一口。
温度刚好，奶泡在舌尖化开，是他以前加班时想点却舍不得的价位。
苏清鸢没再追问，转身拿起椅背上的书包：“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超过一秒我就先走。”
门关上的瞬间，沈砚瘫回床上，盯着天花板的蓝光发愣。
他翻出手机解锁，相册里大多是“原主”和同学的合照，最后一张是国立科研所的大门，备注写着“苏叔的单位”——苏叔应该是苏清鸢的父亲，苏明成。
推送栏突然弹出天气预报：“今日多云转雨，局部地区出现异常红色云团，专家称属正常大气折射现象，市民无需恐慌。”
红色云团？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确实蒙着层淡红，像被稀释的颜料染过，阳光透进来都带着点诡异的暖色调。
楼下，苏清鸢踩着块自动平衡的滑板，见他开窗，抬手比了个“快点”的手势。
沈砚匆匆洗漱，抓起外套出门。
路过玄关时，他瞥见鞋柜上放着的应急灯，社畜多年的生存本能让他多拿了两节电池塞进兜，总觉得那红色的云，不像专家说的那么简单。
跟着苏清鸢滑滑板去学校的路上，沈砚才算看清这个世界的模样。
小区的路灯是悬浮的，淡白光团飘在灌木上方，照亮刻着“环境监测数据”的电子屏；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不仅卖饮料，还能打印应急物资清单；远处的高楼外墙上，投影着飞行器掠过江面的广告，流线型的机身比地球最先进的机型还要流畅。
“发什么呆？
快跟上。”
苏清鸢回头喊他，滑板在路面上划出浅绿的光痕，“昨天不是说想试试我的滑板吗？
平衡感很好，不会摔。”
沈砚踩上另一块备用滑板，刚站稳，滑板就自动感应重心，平稳地向前滑。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滑板……多少钱？”
“也就你半个月生活费。”
苏清鸢笑了，“沧澜科技去年出的新款，我们班好多人都有。
对了，下周末科研所办科技展，我爸说可以带我们去，还能看他研究的能量装置。”
“你爸研究什么的？”
沈砚问。
“好像是……宇宙能量场？”
苏清鸢挠挠头，“他总说些我听不懂的，什么‘最近全球都有异常能量波动’，上次还说要给我注射什么‘防护剂’，我嫌疼没同意。”
她指了指路边的电子屏，“你看，新闻还在说红色云团的事。”
电子屏上，记者站在红云下，语气轻松地说：“经气象部门检测，红色云团由水汽与尘埃结合形成，对人体无害，市民可正常出行。”
但沈砚注意到，镜头扫过人群时，有个老人正捂着胸口咳嗽，脸色苍白得吓人。
到了学校门口，透明的能量屏障自动识别人脸，“滴”的一声打开。
进校园时，沈砚瞥见公告栏上贴着张不起眼的通知：“近期可能出现极端天气，请各院系做好应急准备，储备饮用水与食品。”
落款是后勤处，日期是昨天。
“你先去教室，我去趟超市。”
沈砚突然说。
苏清鸢愣了：“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你买什么？”
“买点面包，万一上午饿了。”
沈砚找了个借口，快步冲向学校超市。
推购物车时，他的手还在抖——社畜的首觉告诉他，“异常天气红色云团应急准备”凑在一起，绝不是“正常现象”。
他疯狂往车里塞东西：压缩饼干、矿泉水、巧克力、消毒湿巾、创可贴，甚至还拿了把多功能瑞士军刀和两盒退烧药。
“同学，你买这么多？”
收银员阿姨笑着问，“准备去露营啊？”
“嗯，周末跟同学出去。”
沈砚含糊应着，付完钱抱着两大袋东西往教室跑。
路过教学楼时，他看见有个学生正伸手接天上飘的零星雨点——那雨点是淡红色的，落在学生手背上，瞬间留下个小红点。
“别碰！”
沈砚大喊，可己经晚了。
那学生突然惨叫一声，手背上的红点迅速扩散，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很快蔓延到手腕。
周围的学生吓得后退，有人拿出手机想打急救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信号。
教学楼的广播突然响了，只有刺耳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警告：“……危险……不要接触雨水……待在室内……”下午的课上到一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淡红的云团越聚越浓，像块浸了血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
教室里的灯自动亮起，老师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皱眉说：“怎么回事？
天气预报没说有暴雨啊。”
话音刚落，“哗啦啦”的雨声就砸了下来。
沈砚坐在窗边，第一个看清雨滴的颜色——猩红的，像稀释后的血，砸在玻璃上，留下道暗红色的痕迹。
他心脏骤然缩紧，一把抓住苏清鸢的手腕：“清鸢，快跟我走！”
苏清鸢还没反应过来，教室里就炸了锅。
有个男生兴奋地跑到窗边，伸手去接雨水：“哇！
红色的雨！
太酷了！”
可他的手指刚碰到雨滴，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手指瞬间红肿溃烂，疼得在地上打滚。
“别碰雨水！”
老师大喊，拿出手机想联系校医，却发现手机完全没信号。
教室里的广播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清晰了些，却带着绝望的颤抖：“紧急通知！
红色雨水含有未知病原体，接触者会发生畸变！
所有师生立即留在室内，锁好门窗！”
“走！”
沈砚拉着苏清鸢往教室外跑。
走廊里己经乱成一团，学生们西处逃窜，有人试图冲出教学楼，却被保安拦住：“不能出去！
外面有人接触雨水后……”保安的话没说完，就有个学生趁他不注意冲了出去。
可那学生刚跑到操场，就被猩红的雨水淋到，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皮肤迅速变成暗红色，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雾，朝着教学楼的方向嘶吼着冲过来——他的手指己经扭曲成爪状，指甲缝里还沾着血。
“那是……张叔？”
苏清鸢的声音发颤。
张叔是学校的老保安，平时总给学生递糖，可现在的他，完全成了失控的怪物。
张叔朝着人群冲过来，有人被绊倒，他毫不犹豫地踩了过去，爪子般的手狠狠抓向那学生的后背，血瞬间渗了出来。
“快跑！”
沈砚拉着苏清鸢往图书馆跑。
图书馆有厚重的金属门，应该能挡住怪物。
可就在他们快要跑到连廊时，苏清鸢脚下一滑，沈砚回头拉她的瞬间，一滴猩红的雨水从连廊缝隙里滴下来，正好落在苏清鸢的手背上。
“啊！”
苏清鸢轻呼一声，手背上瞬间浮现个小红点，紧接着开始溃烂。
她的脸色骤然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沈砚赶紧抱住她，掏出消毒湿巾用力擦她的手背，可溃烂还在扩散，转眼间就覆盖了半个手掌。
“沈砚……我有点冷……”苏清鸢靠在他怀里，声音越来越弱，眼睛慢慢闭上。
就在这时，她手背上溃烂的地方突然泛起一丝淡蓝色的光，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流动，溃烂的速度竟慢慢停了下来。
沈砚还没来得及惊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教学楼冒出火光，一个学生正浑身是火地跑出来，嘴里嘶吼着：“我的手！
我的手在喷火！”
那学生的手臂上燃着熊熊火焰，却完全不受控制，火焰很快蔓延到全身，把他烧成了一个火人。
神通？
沈砚脑子里闪过这个词。
他抱着苏清鸢冲进图书馆，反锁了金属门，刚把她放在沙发上，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撞门声——是张叔追过来了，怪物的嘶吼声透过门缝传进来，越来越近。
沈砚握紧了口袋里的瑞士军刀，目光落在苏清鸢泛着蓝光的手背上。
他不知道这蓝光是什么，不知道那喷火的学生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红色雨水的真相。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掌心正悄悄发烫，一丝微弱的金色光芒，正从皮肤下慢慢浮现。
“沈砚……”苏清鸢的眼睛轻轻睁开，视线落在他的掌心，声音里带着惊讶，“你的手……在发光？”
沈砚低头一看，掌心的金光己经亮了起来，像一小团跳动的火焰。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对着门板的方向，门外的撞门声突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张叔痛苦的嘶吼。
这金光，能影响怪物？
沈砚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图书馆外传来更多杂乱的嘶吼声，还有东西被撞碎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操场上，己经聚集了十几个像张叔一样的畸变者，还有人浑身燃着火焰，在雨中疯狂奔跑，所到之处，都燃起了大火。
红色的雨还在下，把整个校园染成了诡异的血色。
沈砚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苏清鸢，她手背上的蓝光和他掌心的金光，似乎在遥遥呼应。
他不知道这两种光是什么，不知道这场灾变什么时候会结束，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等到救援。
但他知道，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响，金属门己经开始变形，而这场猩红雨带来的灾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