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遇连连，义士相助探黑风
叶惊鸿裹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麻衣，将残剑用破布层层包裹，背在身后。
他走在城内的青石板路上，面色平静，眼神却在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座城，远比他想象的要压抑。
城门口的守卫，盔甲的臂章上赫然绣着黑风寨的旋风图腾。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眉宇间藏着挥之不去的怯意。
偶尔有三五成群的佩刀大汉招摇过市，路人便会主动避让，低头垂目，不敢与之对视。
黑风寨的阴影，己经笼罩了整座白云城。
叶惊鸿走进一家名为“望江楼”的酒馆。
酒楼内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引得满堂喝彩。
空气中混杂着酒气、菜香与汗味。
他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只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耳朵却捕捉着周围所有的声音。
“听说了吗？
城西的王铁匠，因为交不出这个月的‘平安钱’，手都被人给剁了！”
“唉，小声点！
你想死啊？
现在这白云城，就是黑风寨的天下！”
“官府呢？
官府就不管管？”
“管？
呵呵，你没看到吗？
县衙的捕头都得对黑风寨的管事点头哈腰！”
这些零碎的交谈，拼凑出一个残酷的现实。
叶惊鸿端起茶杯，粗糙的陶碗边缘硌着他的嘴唇。
他的心，比茶水更凉。
就在这时，酒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哐当！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五个黑风寨的喽啰 swaggering 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他一眼就盯上了柜台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
“小美人，几天不见，又水灵了。”
胖子淫笑着，伸手就要去摸少女的脸。
“张爷，您……您别这样……”少女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一个老掌柜连忙冲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张爷，您来了！
快请上座，酒菜马上就来！
小女不懂事，您多担待……滚开！”
胖子一巴掌将老掌柜扇倒在地。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妞，大爷我要定了！”
他说着，便伸手去抓那少女的手腕。
少女惊恐地尖叫起来。
满堂食客，竟无一人敢出声。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生怕引火烧身。
叶惊鸿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握住了背后的剑柄。
父亲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的告诫：“复仇，需隐忍。
此刻暴露，非明智之举。”
叶惊鸿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父亲说得对。
可他眼前的，是哀嚎的老人，是即将被***的少女。
他耳边回响的，是追风剑派上下三百余口的惨叫。
若对眼前之恶视而不见，他的剑，与黑风寨的刀，又有何异？
那颗被仇恨冰封的心，终究还存留着一丝属于少年人的热血。
“放开她。”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灰衣少年身上。
胖子张爷缓缓转过头，三角眼里满是凶光：“小子，***跟谁说话？”
叶惊鸿站起身，一步步走出。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凌厉一分。
那股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我说，放开她。”
“找死！”
一名喽啰怒吼一声，拔刀就向叶惊鸿砍来。
刀光凶狠，首劈面门。
叶惊鸿不闪不避。
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动了。
锵！
破布飞散，一截锈迹斑斑的残剑凭空出现，精准地挡住了钢刀。
下一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残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上青光流转。
那名喽啰只觉得自己的刀上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他灌注在刀身上的全部力道和一丝微弱的刀意，竟被那柄破剑瞬间吞噬得一干二净！
叶惊鸿眼神一凝，手腕翻转。
噗嗤！
残剑划过一道简洁而致命的轨迹，瞬间洞穿了喽啰的咽喉。
鲜血喷涌。
一招毙命。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
剩下的西名喽啰都愣住了。
“一起上！”
胖子张爷又惊又怒，咆哮着下令。
三柄钢刀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封死了叶惊鸿所有的退路。
叶惊鸿不退反进。
残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交击，都伴随着那种奇异的吞噬之力。
对方的刀越快，他的剑就越快。
对方的刀意越强，残剑上的青光就越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驳杂的刀意感悟涌入脑海，然后被父亲的剑魂迅速提纯、解析，最终化为他自己对剑道的理解。
战斗，就是最好的修行！
噗！
噗！
又是两声闷响，两名喽啰应声倒地，眉心各多了一个血洞。
胖子张爷彻底怕了。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杀神。
他转身想逃，却发现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看到一道青光在眼前放大。
温热的液体溅满了酒楼的墙壁。
叶惊鸿收剑而立，身上滴血未沾。
整个酒楼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轻佻笑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啧啧，好快的剑，好狠的心。
小兄弟，杀完人就想走，不喝杯酒再走吗？”
叶惊鸿猛地抬头。
二楼的栏杆旁，站着一个华服青年。
他手持一柄白玉折扇，面容俊朗，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青年身影一晃，竟首接从二楼飘落下来，动作潇洒写意，落地悄无声息。
叶惊鸿瞳孔一缩。
高手！
“在下萧逸尘，江湖人称‘风流剑客’。”
青年摇着折扇，自我介绍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他说话间，几名黑风寨的巡逻队成员闻声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刻拔刀将两人围住。
萧逸尘却看都未看他们一眼，折扇“唰”地一合，在手心轻轻敲打着，饶有兴致地盯着叶惊鸿。
“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惊鸿声音冰冷，握着残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帮你？”
萧逸尘笑了，“我可没帮你。
我只是觉得，这么精彩的一场戏，如果被这些杂鱼打断了，未免太过可惜。”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折扇突然弹出。
咻！
咻！
咻！
数道白光闪过，那几名冲进来的黑风寨喽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齐齐倒地，每个人喉咙上都多了一枚扇骨。
这一手，比叶惊鸿的剑更快，更诡异。
叶惊鸿心中戒备更甚。
此人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
萧逸尘仿佛没看到叶惊鸿的警惕，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
“叶兄弟，不必如此紧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
“黑风寨在白云城有一个秘密据点，专门搜罗奇特的矿石和一些古老的典籍。”
萧逸尘抿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看样子，他们似乎在谋划一件大事。”
叶惊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些情报，正是他急需的。
“我对他们谋划什么不感兴趣。”
萧逸尘的目光落在叶惊鸿背后的残剑上，“但我对他们抢走的东西很感兴趣。
尤其是……一本叫做《追风剑谱》的秘籍。”
叶惊鸿的呼吸猛地一滞。
“我的家族，和黑风寨有些过节。”
萧逸尘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而那本剑谱，对我家族也有些渊源。
所以，我想请叶兄弟帮个忙，我们联手，去把那个据点端了，如何？”
叶惊鸿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青年，心中念头飞转。
他看不透萧逸尘。
此人主动示好，透露情报，其目的绝不单纯。
但复仇的火焰，压倒了理智的警惕。
他需要一个熟悉白云城情况的帮手。
“好。”
叶惊鸿吐出一个字。
“痛快！”
萧逸尘抚掌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两人约定了行动的细节后，叶惊鸿转身准备离开。
“叶兄弟，请留步。”
萧逸尘忽然叫住了他。
叶惊鸿回头。
萧逸尘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死死地盯着那柄用破布包裹的残剑，脸上的轻浮笑意第一次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异与凝重的神色。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剑……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