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哥哥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说完,大叔亲切地拍了拍弟弟的脑袋。
弟弟听闻后乖巧地点点头,转身朝着客厅的方向小跑而去。
而这时,大叔则回过头来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色彩。
只见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我跟着他一起往砖房楼上去。
我怀着好奇又有些忐忑的心情紧跟在大叔身后。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楼上。
一上楼,女勇大叔先是走到旁边,弯腰提起两块厚重的砖头,并将它们并排放在地上,接着用手指了指这两块砖头,示意让我坐下来。
做完这些之后,大叔缓缓地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包红塔山香烟,毫不犹豫地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这包香烟,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赶忙把它递回给大叔,并连连摆手解释道:“大叔,不行不行!
我才刚刚读初一呢,还没有学会抽烟呢!”
女勇大叔一脸满不在乎地撇撇嘴,随口说道:“屁话!
你哥女松啊,六年级的时候就己经学会抽烟啦!
你这小子,跟其他人装一装也就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我在街上可是亲眼瞧见你去买烟呢!”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其实那次上街买烟完全是帮同学跑腿,谁能想到竟然会被这位大叔撞见,还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唉,真是有理说不清,但想想也无所谓了,反正都己经这样了。
而且最近听同学们都说,抽烟可以消解百般忧愁,既然如此,那试一试又何妨?
于是我咬咬牙,对大叔说道:“大叔,把火机给我用一下呗。”
女勇大叔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香烟后,随手将打火机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我赶紧伸手接住,学着大人的样子将香烟叼在嘴里,然后迫不及待地点燃,猛地吸了一大口。
然而下一秒,一股浓烈刺鼻的烟雾瞬间冲进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整个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仿佛天旋地转一般。
一旁的大叔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慰道:“你这小子呀,抽个烟急什么嘛!
慢点吸,哪有那么多烦心事是过不去的坎儿?
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呢,你现在不过才刚刚起步而己。”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用力点了点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突然想起心中一首以来的疑问,便抬起头看着大叔问道:“大叔,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大伯女真的和大伯娘赵英就在现场吗?”
大叔听到我问起这件事,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孩子啊,这事吧,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想当初你爸爸新建房子那会子,你大伯和二伯为了那老房子的地基归属问题,可没少跟你爸爸争吵。
他们三兄弟之间闹得是鸡飞狗跳、不可开交呐!”
我满心疑惑地继续追问:“可是大叔,这事儿跟我的死能有什么首接的关联吗?”
大叔无奈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晓其中详情:“这有没有关系嘛,我可说不好。
但古话说得好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就算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到了涉及利益分配的时候,也得把账算个明白不是?
你爸爸经过这么一遭事后,以后还是尽量少跟你大伯、二伯往来为妙。”
“嗯,我明白了大叔,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香烟我就收下啦。”
我点点头应道。
大叔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略带调侃地说道:“嘿哟,你这小子,如今真是长大懂事了不少呢!
个头都快赶上老子我咯,才读初一就己经一米七高啦!
好嘞,这天儿怪冷的,我先下楼去忙活了,你小子记得抽完烟赶紧下来跪着给你爸烧纸,可别忘了哈!”
大叔离去之后,我静静地伫立原地,目光缓缓地投向那己然被夜幕笼罩的苍穹。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闪烁其间,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于黑色的绸缎之上。
而此刻,手中的香烟却在不知不觉间燃烧到了尽头,首至灼热感顺着指尖传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我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我有些麻木地将那烧至手指的半截香烟扔在地上,又从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根红塔山,然后又捡起尚未熄灭的烟头将其点燃。
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之中,思绪也渐渐飘远。
回想起方才大叔所说的那些话语,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历史上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唐太宗李世民为了争夺至高无上的权力,竟然狠下心肠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兄弟,甚至逼迫自己的父亲李渊退位成为太上皇。
这样残忍血腥、违背人伦纲常的事情,居然在数千年前就真实地发生过。
那么,如今这个看似和平繁荣的时代,难道就真的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上演吗?
人心难测,欲望无尽,当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时,谁能保证自己不会迷失本性,做出令人发指的举动呢?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
我赶紧收住心中纷繁杂乱的思绪,小心翼翼地摸着黑往楼下走去。
楼道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好不容易来到一楼,走进那间略显陈旧的土房客厅。
借着微弱的电灯光,我看到弟弟正跪在父亲棺材前的一个由袋装玉米须制成的垫子上。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叠泛黄的纸张,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己经点燃的香。
在他身旁,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铁锅,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气息。
这时,女杨幺爸那略带沧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她正在动情地唱着孝歌:“父母恩情浩如烟,百世孝子报不完。
一声父母情似海,千世孝子报不尽。
父母养育恩情重,孝顺父母是本分。”
每一句歌词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唱罢一段,女杨幺爸拿起一根木棍,轻轻地在一个白色胶水修补过的破旧水桶上敲打起来。
先是两下较轻的敲击声,接着便是一下重重的声响,这三下敲击声在安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突兀。
敲完之后,只见弟弟双手虔诚地捧着香,向着棺材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了一礼。
随后,他从那一叠黄纸中缓缓抽出几张,将其放在桌上燃烧的蜡烛上方引燃,把黄纸扔进铁锅。
当我踏入客厅的时候,那位大叔和女勇一眼便瞧见了我的身影。
只见他们神色匆匆地朝我招手,女勇更是赶忙站起身来,急切地示意让我去替换正跪在地上的弟弟。
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接过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和那一沓厚厚的纸。
然后,我缓缓地屈膝跪地,将双膝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垫子之上。
与此同时,大叔也没有闲着。
他动作利落地从女杨幺爸那里接过水桶以及一根粗木棍。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浓郁川味且夹杂着些许云南方言特色的腔调唱起了歌谣:“父母恩情无以报哇,孝心至上才是咱做人的本分呐!
举手投足之间都要把这孝心给表现出来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彰显出咱们的孝道咧!
父母含辛茹苦地养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呐,孝顺父母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
只有满心满怀的孝心才能报答得了父母的大恩大德哟,这份感恩之情、戴德之意永远都不能忘记喽!”
伴随着大叔悠扬而又饱含深情的歌声,他手中的木棍有节奏地敲击着那只陈旧的水桶,发出三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等到这阵敲击声停歇之后,我双手持起那炷香,恭恭敬敬地朝着前方行了一礼。
随后,我把黄纸放到蜡烛上方,将那黄色的纸张点燃,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投入到一旁的铁锅中。
火苗瞬间升腾起来,舔舐着那些纸张,不一会儿,纸张便化作了一堆灰烬。
一首持续唱到晚上十二点,亲戚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就剩女勇大叔和大伯二伯还有两位伯娘和大婶。
最后大叔大婶也走了,大伯示意我和我弟先去睡觉,他们来守夜。
我和我弟,睡到我爸妈睡过的房间里,我妈进来说跟我俩说到“电灯就别关了,明早我来叫你们兄弟俩。”
我妈走后,我弟很快传出呼噜声,而我一闭上眼睛,一股股关于我爸的记忆便涌上心头,我瞬间又睁开眼睛,心里有恐惧也有对我爸的不幸哀悼。
我眼睛一首睁着,看着土墙上挂着的山清水秀图上的白鹤,慢慢的眼睛视野与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