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高二晚自习,我果断撕掉了准备递给周屿的情书。上辈子,我因暗恋他而受尽嘲笑,
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惨死工厂。这一世,我发誓远离男人,专心学习。
可他却主动找上门:“林晚,你最近怎么不盯着我看了?”我低头刷题:“别吵,
影响我考第一。”后来,我稳居年级榜首,周屿却成了我抽屉里塞满情书的那个。高考结束,
他红着眼问我:“林晚,难道你心里只有学习吗?”我笑着晃了晃清华录取通知书:“不,
还有北大。”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纹理,
一股混合着劣质墨水和老旧木头桌椅的气味猛地钻进鼻腔。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是工厂里那股刺鼻的金属和机油味。我猛地睁开眼,
被头顶惨白的荧光灯管刺得一阵眩晕。耳边是沙沙的写字声,
偶尔夹杂着压抑的咳嗽和翻动书页的响动。眼前,是一张张堆满了课本和试卷的课桌,
一张张略显稚嫩又带着倦容的脸。墙壁上挂着“距离高考还有XXX天”的倒计时牌,
鲜红的数字刺目地提醒着我一个荒谬的事实——我,林晚,二十五岁,
死于一场工厂事故的林晚,此刻正坐在高二七班的晚自习教室里。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猛地松开,剧烈的跳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纤细,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没有常年操作机器留下的薄茧和洗不掉的油污。桌面上,摊开着一本粉色的日记本,
旁边是一张被精心裁剪过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最顶端的三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要跳起来——致周屿。周屿。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上辈子那些刻意遗忘的、带着酸涩和屈辱的记忆碎片,
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溺毙。偷偷跟在他身后的自己,
省下早餐钱买饮料放在他桌肚里的自己,
在篮球场外看着他和其他女生说笑而心酸不已的自己,还有……最不堪的,
是那张被我小心翼翼递出去、却被他随手扔进垃圾桶,并伴随着他和周围人轻笑声的情书。
“看,七班那个林晚又给周屿写东西了……”“啧,真够执着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成绩差成那样,还好意思想这些……”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
像无数根细针,扎在我那颗过分敏感的心上。我开始害怕上学,害怕任何人的注视,
只要父母出差,我就把自己锁在家里,用被子蒙住头,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喘息。
成绩一落千丈,从班级中游滑落到末尾。高考勉强上了个专科,
毕业后进了老家那个灰扑扑的工厂,三班倒,拿着微薄的薪水,人生一眼望得到头。然后,
就是那个夜班。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中,同事的一个误操作,
我的世界瞬间被撕裂的疼痛和永恒的黑暗吞噬。死前最后一刻,
巨大的悔恨淹没了我——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
我绝不会再为那个叫周屿的男生浪费一秒钟的心神,我要拼命学习,抓住每一次机会,
为自己搏一个不一样的、光明的未来。现在,老天爷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指尖冰凉,
微微颤抖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粉笔灰的味道从未如此清晰。我伸出手,
拿起那张写满了少女心事的信纸。粉色的纸张,带着淡淡的香味,上面的字迹工整又羞涩,
每一笔每一划都诉说着上辈子那个傻女孩卑微的爱恋。没有任何犹豫,我抓住信纸的两端,
用力一撕。“刺啦——”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前排有同学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整理撕坏的草稿纸。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决绝的快意。
我将撕成两半的信纸叠在一起,再次撕开,一遍又一遍,直到它们变成一把无法拼凑的碎片。
然后,我伸手推开身旁的窗户,初秋微凉的夜风拂面而来。我松开手,
看着那些白色的碎片像雪花一样,飘散进楼下浓重的夜色里,转瞬不见。做完这一切,
我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随着那些碎片的消失,
上辈子那个懦弱、卑微、恋爱脑的林晚,也被我亲手埋葬了。我重新坐直身体,
将那张粉色的日记本合上,塞进书包最底层。然后,从桌肚里拿出了数学必修二的课本,
翻到函数章节。上辈子,数学是我最头疼的科目,尤其是函数,简直像天书一样。但现在,
看着那些熟悉的符号和公式,我心中涌起的不是畏惧,而是一种近乎饥渴的迫切。
我比周围的同学多了七年的阅历,更重要的是,
我拥有他们无法比拟的决心——一个用死亡换来的、对知识改变命运的刻骨铭心的信仰。
晚自习结束的***响起时,我刚好整理完函数的基本概念和几个常考题型。收拾书包的时候,
我刻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上辈子,
我总会算准时间,希望能在一楼楼梯口“偶遇”从八班下来的周屿。但这一次,
我选择了相反方向的楼梯。那条路会绕远一些,但能完美地避开他。走出教学楼,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我裹紧了略显单薄的外套,将脸埋进衣领里,脚步匆匆地走向校门。
家的方向,和周屿家是同一个小区,但不同楼栋。上辈子,我会故意放慢脚步,
或者加快脚步,只为了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这一次,我几乎是跑着回家的。
肺部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刺痛,但内心却是一片从未有过的清明和平静。打开家门,
客厅里亮着灯,但空无一人。桌上压着一张纸条,是妈妈的字迹:“晚晚,爸妈临时出差,
三天后回。冰箱里有饺子和菜,自己热了吃,记得锁好门。”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场景。
如果是以前,我会因为无人管束而暗自窃喜,然后第二天大概率会找借口赖床,不去上学。
但现在,我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走进厨房,熟练地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完面,
洗漱完毕,我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重新坐到了书桌前,摊开了物理课本。时间太宝贵了,
我必须把上辈子荒废掉的,一点点捡回来。这一夜,我房间的灯亮到了很晚。第二天,
我破天荒地第一个到了教室。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我拿出英语书,开始背诵单词。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嘈杂声渐渐响起,
但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罩子里,外界的一切都干扰不了我。课间操时间,
我跟着队伍下楼,站在了属于七班的位置。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我机械地做着动作,
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了八班的方向。周屿个子高,站在队伍后排,
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阳光落在他头发上,泛着浅棕色的光泽。他正和旁边的男生说笑着,
侧脸线条清晰好看。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但随即,
上辈子他扔掉情书时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和他朋友们的哄笑声,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点微弱的悸动瞬间被冰冷的理智浇灭。我迅速收回目光,专注于自己的动作,
甚至在心里默念起刚才背的英语单词。然而,就在课间操结束,队伍解散,
大家像潮水般涌向教学楼的时候,一个身影却突兀地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地抬头,
撞进了一双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的眼睛里。是周屿。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
微微低着头看我,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林晚?”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上辈子,除了我主动凑上去的那几次,他几乎从未主动跟我说过话,
更别提这样直接拦住我。周围已经有同学放慢了脚步,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脸上尽量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有事?”我的反应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玩味的神色更浓了:“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奇怪,”他顿了顿,
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脸上逡巡,“你最近……怎么不盯着我看了?”他的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中了我上辈子最不堪的软肋。一股混杂着羞耻和愤怒的热流冲上头顶,
我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但我知道,我不能露怯,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
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我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掐进掌心,
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
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你很闲吗?如果没事,我要***室刷题了。”说完,
我不再看他脸上错愕的表情,侧身从他旁边绕了过去,脚步飞快,
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教学楼。直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因为后怕和一种解脱般的畅快。我做到了。我不仅主动避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