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见过你的女儿吗？
戎昭长公主开口。
院中众人见状，纷纷回头。
原先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指着扶着戎昭长公主的乐鸢，“大、大，大胆，竟敢用手指着戎昭长公主，你们的手不想要了。”
平阳侯夫人大喝一声，吓得在场众人纷纷跪下。
“见过戎昭长公主。”
院中响起高呼声。
平阳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抬来一个圈椅，放在戎昭长公主身后。
乐鸢扶着戎昭长公主坐下，然后乖巧的站在戎昭长公主身后。
她如同一个看客，安静将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秦家两位夫人带着各自的女儿，恭敬的跪在院中。
“起来吧！”
戎昭长公主发话。
秦家女眷才缓缓起身，站起来王氏立马用手绢，去抹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李嬷嬷看向王氏，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其实李嬷嬷完全没必要问，毕竟此时还能隐约听到屋内的动静。
李嬷嬷的话音才落下，王氏扑通就跪了下去。
“小女从小在道观长大，性格顽劣。
竟在佛门重地，做下此等不要脸的事。
妾身这就将她赶出家门，并每月亲自来护国寺向佛祖请罪。
还请长公主应允。”
说完，王氏深深拜了下去。
乐鸢看见，王氏说要把自己赶出秦家的时候，秦婉柠眼中闪过一瞬喜悦之色。
戎昭长公主没有回王氏的话，反而是侧头去看乐鸢。
“你怎么看？”
看戏看的正欢的乐鸢，听到戎昭长公主突然点她，急忙收起看戏的嘴脸。
软糯糯问道：“夫人之前见过您的女儿吗？”
王氏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谁，可能在戎昭长公主身边的人，她是得罪不起的。
王氏恭敬回道：“臣妇还未见到。”
乐鸢垂下头，低声呢喃，“你都还没见过，就怎知她性格顽劣呢！”
她垂下头时，一滴泪恰好落下。
戎昭长公主怎会看不出她的小伎俩，可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想帮一下这丫头。
可能是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年龄，和自己那己故的女儿有些相似。
她叹一口气，帮她这一次吧！
权当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
平阳侯夫人听了乐鸢的话，也好奇的问“是呀！
既然你连人都还没见到？
凭什么就断定里面的人，是你那刚刚找回来的女儿？”
戎昭长公主没说话，嘴角挂起一抹笑，等着王氏回话。
王氏将头抬起来一点，“住在这个院子的人，正是妾身那女儿。”
她伸手指着一旁的两个婆子。
“妾身身边的婆子就守在门口，他们说妾身的女儿，一首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
说完王氏就又开始哭起来，“都怪我，怪我没有教养好她，才让她做出此等事情。”
“母亲这件事怎么能怪到您呢！
姐姐从小就不在您身边，她做出此等事又怎么能怪到您身上。”
秦婉柠一边附和，一边拱火。
戎昭长公主嫌弃的别开眼，要不是考虑到乐鸢的名声，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同这王氏说。
李嬷嬷见状，便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上前一步，“此事确实要怪秦夫人，都还没见到屋内之人，便在此胡言乱语。”
李嬷嬷一挥手，“去把屋内的人给拉出来。”
带人护着长公主的卫风，亲自走向那间房，一脚将房门踹开。
没一会，一手拎着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出来。
乐鸢内心不由感叹，这人好大的力气。
她还没感叹完，就见卫风把人往地上一丢。
而秦家几人，看清被丢地上之人的面容后，纷纷吓得捂住嘴。
一旁看戏的平阳侯夫人，一副惊讶的模样。
目光望向王氏，不解的问道：“秦夫人 ，这不是你的贴身妈妈吗？
怎么又变成你的女儿了？”
戎昭长公主看一眼卫风，对方立马会意。
一脚踢在那只穿着亵裤的男子身上，“戎昭长公主在此，你还不快如实说。”
“我说，我说。”
那男子被踢倒，又浑身颤抖的跪好。
他偷偷看了一眼，只裹着一件里衣的王妈妈，哆哆嗦嗦指着王妈妈。
“是她，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过来的。
她还说，事成后秦府会把小姐嫁给我。”
男子说完，对着戎昭长公主砰砰就磕起头。
“我只是拿钱办事，其他的一律不清楚，还请公主饶命。”
平阳侯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捂着嘴，夸张的说道：“秦夫人，你们家的婆子权力这么大的吗？
都可以决定府中小姐嫁给谁？”
王氏脸色十分难看，但反应极快的上前，一脚踢在王妈妈身上。
“你个恶奴，我接你全家到府中享福，还把你儿子安排到二公子身边，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老奴知错，老奴是猪油蒙了心，才做下此等事情，夫人要杀要剐老奴绝无怨言。”
王氏捂住胸口，一副气急了的模样。
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暗戳戳的威胁王妈妈。
贺氏见她没完没了的哭，翻了个白眼，目光在院中扫视，喃喃道：“既然乐鸢没有出院子，又不在房中，那她人去哪了？”
闻言，王氏也停下哭声，转头去看刚刚守在院门外的婆子。
“大小姐呢？
你们不是说大小姐没出过院子吗？”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婆子，颤抖着手，指向戎昭长公主身边的乐鸢。
“大，大，大小姐在，在那。”
婆子结结巴巴说完，又急忙将头低下。
平阳侯夫人好奇的围着乐鸢转，她刚刚还好奇戎昭长公主，什么时候也喜欢看热闹了。
她拿起手绢轻轻为乐鸢擦着眼泪，“看把孩子委屈的。”
王氏面上呆滞的表情还没缓过来，秦婉柠急忙用手肘撞了一下王氏。
王氏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拉乐鸢的手。
被乐鸢不留痕迹的躲开了，王氏也不在意。
只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细细打量着乐鸢，面上露出失而复得的表情。
“我的儿呀！
母亲可算是见到你了。”
待王氏哭够了，才问道：“乐鸢你不在院中好好待着，怎么跑出去了？”
“乐鸢垂着头，嗫嚅说道：”我从早上进去后就喝了一杯茶，王妈妈不让我出去，可我太饿了，这才偷跑出去的。”
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头也低了下去，看上去也就是一副怯懦的模样。
可她的话中的内容，却极有深意。
见她一副可怜巴巴，胆小到不行的样子。
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戎昭长公主起身，冲王氏吩咐：“刚刚有人行刺本宫，是乐鸢替本宫挡下致命一箭，算起来她也算本宫的救命恩人，还请秦夫人好生善待乐鸢。”
王氏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她原本是想着等回去再找个借口，把人打发的远远的。
可听戎昭长公主这话，打发人的计划恐怕要搁置了。
王氏立马乖巧的回话，“乐鸢是妾身的女儿，妾身一定会好好照看她的。”
一场闹剧结束，平阳侯夫人同长公主，走在护国寺的小路间。
李嬷嬷和平阳侯夫人的女儿以及几个婆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
“那秦夫人的演技着实差。”
平阳侯夫人吐槽完。
又不解的问，“公主您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
“戎昭长公主看向那高挂的明月，意有所指般回道：这世上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长公主，”听到身后传来喊声，走在小路上的两人，齐齐回头。
乐鸢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她跑到李嬷嬷身边就停了下来，对着戎昭长公主屈膝行礼。
“乐鸢多谢长公主肯为小女作证，乐鸢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公主说，不知方不方便？”
她期待的看向戎昭长公主。
平阳侯夫人见长公主不说话，便识趣的提出告辞。
“妾身那边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带着女儿和下人快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