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她为后,她赐我鸠酒世人皆知,我是丞相府嫡女苏清浅最忠心的谋士。十二年的筹谋,
我为她出谋划策,为她铺路搭桥,助她成为太子妃。她与太子萧景琰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是天下人眼中的完美一对。直到她有孕,为固宠,
竟让我这个女儿身去勾引太子的死对头三皇子,温声细语:青梧,你替我抓住他的把柄,
让他再也无法与太子相争。我信了。我以为我的牺牲,能换来她后位的稳固。可我换来的,
却是她诞下皇长孙那晚,太子冰冷的密令:此女与三皇子有染,秽乱宫闱,赐毒酒一壶,
秘密处死。我死在冰冷的东宫地牢,腹中还带着那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孽种。如今,
我重生于被送去三皇子府上的前夜。这一世,我不再做谁的棋子。我要做掀翻棋盘的人,
将他们的后位、他们的储君之位、他们的江山,一步步,亲手搅个天翻地覆。这一次,
我选择的,是最后坐上皇位的赢家,现在默默无闻的九皇子萧景琛。1.东宫夜宴,
苏清浅扶着腰,在满堂恭贺声中娇羞地倒向太子萧景琰。太医跪地,高声喊着喜脉。
太子萧景琰欣喜若狂,紧紧拥着她,当着众人的面许下无数海誓山盟。苏清浅靠在他怀中,
柔弱无骨,声音甜得发腻:殿下,臣妾有了身孕,日后恐不能为您分忧了。
萧景琰的目光,随即如毒蛇般滑到了我的身上。那目光充满了审视与占有,
毫不掩饰地在我脸上、颈间、腰肢上流连。他嘴上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孤心中唯有清浅,
只要守着清浅便足矣。苏清浅娇嗔地推了他一下,随后转向我:青梧,你先退下吧。
我躬身告退,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直到苏清浅睡下,萧景琰才从内殿出来。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攫住我,修长的手指猛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他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清浅说,你最是聪慧懂事。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纹丝不动。他的碰触,是我两世都恨不得刮骨剔毒的诅咒。他厌恶地甩开我,
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拂袖而去。守在一旁的灵珠立刻变了脸色,冲上前来。贱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是不是看太子妃有了身孕,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别忘了,
我才是太子妃娘娘的陪嫁心腹,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相府养着的一个谋士,
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了?她不知道,从苏清浅决意要争太子妃之位开始,
我为她挡了多少刀,背了多少锅。都进来。内殿传来苏清浅的声音。我和灵珠一同入内。
苏清浅倚在榻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青梧,这十二年来,你为我殚精竭虑,
是我最信赖的人。娘娘,此等贱婢心术不正,竟敢觊觎殿下,您应当即刻将她杖毙,
以绝后患!灵珠在一旁疯狂拱火。苏清浅用团扇掩住唇边的笑意。灵珠,
青梧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莫要总是如此。看,多会做好人。她温柔地看着我,
仿佛我是她最珍视的姐妹。今夜殿下去见了父皇,本宫也乏了。青梧,你准备一下,
去一趟三皇子府上,替本宫办件事。前世,也是这般温柔的语调。我以为的办事,
是去送一份机密文件。却被三皇子堵在书房,他猩红着眼将我压在书案上,撕碎了我的衣衫。
他说:太子妃送来的礼物,本王岂有不收之理?自那夜后,我成了他们之间角力的工具。
苏清浅需要我从三皇子处窃取情报,太子需要我成为构陷三皇子的诱饵。我有了身孕,
却不知孩子是谁的。苏清浅握着我的手,许诺我,只要她诞下皇长孙,地位稳固,
便会认我腹中之子为义子,保我们母子一生无忧。我信了她。我以为我呕心沥血辅佐的主子,
终会念一丝旧情。可我等来的,却是太子冰冷的密令:苏氏为孤诞下嫡长孙,劳苦功高,
后宫断不能留你这等污点。此女与三皇子有染,秽乱宫闱,赐毒酒一壶,秘密处死。
我被灌下毒酒,腹中绞痛,如万蚁噬心。他们甚至不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便将我拖入地牢,
任我自生自灭。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腹中的孩子连最后一声啼哭都未曾发出。耳边是狱卒的嘲笑: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的人物,
原来不过是太子殿下玩腻了的脏东西。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他们的棋子。我从东宫出来,
并未走向三皇子府。夜色深沉,我绕过守卫,潜入了皇宫最偏僻的藏书阁。在阁楼的阴影里,
我听见两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九皇子又来抄书了,真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难怪皇上从来看不上他。可不是嘛,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斗得你死我活,
就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白瞎了皇子的身份。
世人都以为九皇子萧景琛是个耽于书卷、与世无争的闲散皇子。可前世我死前,
从狱卒的闲谈中得知,最终坐上那个至尊之位的人,正是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萧景琛。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太子和三皇子两败俱伤,最后以雷霆之势收拢大权,登基为帝。
他才是这盘棋局,最后的赢家。我等了许久,直到太监们都退去,藏书阁只剩一盏孤灯。
我走了进去,径直走到顶楼。萧景琛正背对着我,临摹一幅前朝的山河图。我走上前,
将一方素帕轻轻放在他手边。他笔尖一顿,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清隽如玉的脸,
眉眼间却藏着与他闲散名声不符的深沉。你是何人?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警惕。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黑子,轻轻放在他图上的一处关隘。
殿下这幅《江山万里图》,画得极好,只是此处……我纤细的手指点在那枚棋子上,
若敌军从此处突袭,断了粮草,这万里江山,便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萧景琛的眸色骤然一沉。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太子妃命奴婢今夜去三皇子府,
以身为饵,构陷三皇子。可奴婢不想做棋子,奴婢想做那个,能为殿下您献上江山的人。
他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哦?你觉得我这个书呆子,比太子和三皇子更有胜算?
我缓缓跪下,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决绝。奴婢不赌胜算,奴婢只赌人心。
太子重利,三皇子重名,唯有殿下您,胸怀天下。奴婢愿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为您扫清所有障碍。我将前世所知的,太子与三皇子之间几次致命的交锋、各自的软肋,
以及朝中几位看似中立却早已被他们收买的大臣名单,全部和盘托出。我说得越多,
萧景琛眼中的玩味便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审视。良久,他伸出手,
将我从地上扶起。他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你想要什么?
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赌殿下赢。我只要他们,一无所有,死无葬身之地。
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漾开,带着一丝真正的兴味。他将我鬓边的一缕碎发挽至耳后,动作轻柔,
声音却带着一丝血腥气。好。这盘棋,朕便与你一起下。天亮之前,我悄然回了东宫。
苏清浅竟披着外衣在殿外等我。见我孤身一人回来,
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事情办得如何?我没想到她会等我一夜。我福了福身,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沙哑:幸不辱命。三皇子……可有为难你?
她问得急切,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是否真的失身。我说:娘娘放心,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我走近她,故意让她看到我领口处,被萧景琛的玉佩不小心划出的一道浅浅红痕。
我清晰地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与刺痛,她的手瞬间攥紧了衣袖。
但她依旧笑得温婉动人:青梧,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辛苦你了。
一旁的灵珠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娘娘!您看她这副鬼样子!衣衫不整,
还带着伤!定是在三皇子府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灵珠的话让苏清浅的脸色白了一瞬。前世,我知道,太子萧景琰虽然觊觎我,却碍于苏清浅,
从未真正碰过我。而苏清浅,更是将我看作私有物,绝不容许我与任何男人有染。我垂下头,
脸上满是羞愤与委屈:娘娘,我……灵珠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那力道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掀翻。我知道,这巴掌是苏清浅默许的。
灵珠从来都只是她手中最听话的一条狗。贱婢!你怎对得起娘娘的信任!
娘娘待你如亲姐妹,你竟敢背着她与别的男人苟合!你这肮脏的身子,
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东宫!就在这时,太子萧景琰一身朝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灵珠刚想告状,苏清浅一个眼神,便让她乖乖闭了嘴。苏清浅以为,昨夜的我,
真的成了三皇子的人。萧景琰走过来,那双阴鸷的眸子在我脸上和脖颈间肆无忌惮地巡视。
昨夜,是你去了老三府上?我福了福身,低声应道:是。
萧景琰一把将苏清浅揽入怀中,眼中是对她的无限温柔:清浅,你怀着身孕,要好好休息。
让青梧伺候孤更衣,孤要去上朝了。是,殿下。苏清浅温婉至极,
仿佛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只因萧景琰一句话便羞红了脸。我跟着萧景琰进了内殿。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门后,手指粗暴地挑开我的衣领,看到了那道红痕。看来,
老三昨晚很尽兴。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打量。
他的手指掐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捏碎。你主子身子不便,以后,你来伺候孤。
男人的眼神滚烫,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伸手就要来解我的腰带。我抬起头,
声音平静无波:殿下,您该上朝了。他眸色一沉。回来再收拾你。我浅笑着,
目送他离去。2.萧景琰一走,苏清浅便将我叫进了房里。本宫要写字。
灵珠端来一盘上好的松烟墨,放到我面前。不过,你昨夜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手也脏了,
先用这砚台里的水好好洗洗。她死死按住我的手,
直接将我的手指按进了盛着磨墨清水的端砚里。冰冷刺骨的凉意瞬间侵入骨髓。我猛地挣扎,
砚台被打翻,黑色的墨汁溅了苏清浅一身洁白的衣裙。她惊声尖叫。
灵珠立刻嘶吼起来:贱婢!你以为得了三皇子的青眼,就能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冲进来的宫女们看到的,便是苏清浅被墨汁污了衣衫,靠在榻边泣不成声,满脸委屈。
青梧,本宫没事,她抽泣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以后磨墨这种小事,
就不劳你了。毕竟,你也是三皇子的人了。灵珠在一旁疯狂煽风点火:娘娘,
您就是太心善了!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她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我一言不发,看着这对主仆一唱一和,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坐实我背主求荣的罪名。
我恭敬地跪下,对着苏清浅磕了一个头。娘娘永远是青梧的主子,
青梧愿听从娘娘的一切吩咐。见我如此卑微顺从,她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青梧,
此事是灵珠鲁莽了。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子妃娘娘,陛下今晚在御花园设宴,
邀太子殿下与您同去。苏清浅脸上的笑意瞬间灿烂起来,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好,
劳烦公公了。我起身,按照宫中规矩,过去给那传话的太监打赏。那太监看见我,
明显愣了一下。因为今早,我是从九皇子萧景琛的藏书阁离开的。
陛下对太子妃的恩宠无以复加,一顶八抬金顶轿撵,是远超太子妃规制的荣耀。她坐在轿中,
一路招摇,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她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后位在向她招手。
轿子在御花园前停下,我扶着她走下轿子。她在我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青梧,只要你听话,扳倒了三皇子,这后宫之中,
我定会给你留一席之地。我扶着她,一步步踏上通往宴会的水榭长廊。水榭之中,
陛下与几位皇子早已安坐。萧景琰一见到苏清浅,目光却先在我身上刮了一圈,
才将她温柔地搂入怀中。父皇说,今夜是家宴,难得我们兄弟几个能与父皇一同用膳。
昨夜你身子不适,父皇也甚是挂念。我抬起眸,目光如水,
状似无意地滑过一直低头品茶的九皇子萧景琛,而后朝着上首的陛下深深一福。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各位殿下!陛下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语气平淡:这是太子妃身边的谋士,倒是个伶俐的。萧景琰笑道:父皇谬赞了。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九皇子萧景琛却对我招了招手:过来。我心中一动,
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娇羞,小步走到他身边。
我感到萧景琰和苏清浅那两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目光,如芒在背。
萧景琰的眼中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萧景琛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指着面前棋盘上的一局残棋,
温声问我:你既是太子妃的谋士,想必于棋道也颇有见解。此局,太子与三哥都解不了,
你可有破解之法?这一局,正是我昨夜在藏书阁为他布下的。我假作沉思片刻,
随即拈起一枚白子,落在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满盘死棋,瞬间盘活。
陛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抚掌大笑:妙!妙啊!太子妃身边,竟有如此奇女子!
萧景琰的笑容已经完全僵在了脸上。三皇子更是脸色铁青。
陛下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此女与朕投缘,太子,将她赐予老九,做个侍读,如何?
这顿饭,我便站在了萧景琛的身后,为他布菜。我能清晰地感受到,
对面萧景琰那如刀子般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的后背烧穿。而苏清浅,则彻底失了魂,
连筷子都拿不稳。宴毕,我随他们一同回东宫。陛下并未让我立刻去九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