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晚星，你老公死了。"电话那头，方队的声音冷冰冰的。我刚从公司出来，

手里还拿着刚取的安眠药，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我声音发颤，

"景深他……怎么会……""君悦酒店1808房间发生火灾，周景深被困其中，

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方队顿了顿，"林女士，请你立刻到市局配合调查。

"我几乎是飘着回到警局的。审讯室里，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哭得撕心裂肺。

她看到我的瞬间，突然冲过来要打我："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景深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死！""苏念，坐回去！"方队厉声呵斥。我这才看清，

那女人正是周景深包养的小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景深是和她在一起时出事的？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林女士，请坐。"方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目光如炬地盯着我，"你能说说，今天下午你都去了哪里吗？

"我努力平复呼吸："我去了医院，拿安眠药。最近失眠很严重。""为什么失眠？

"我咬了咬嘴唇："因为……我发现了我老公出轨。"方队眼神一凛："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个月前。"我声音很低，"我找了私家侦探，拍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照片。

""既然知道他出轨，为什么不离婚？"我闭了闭眼："因为我怀孕了。

"审讯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呢？"方队追问。"然后我流产了。"我深吸一口气，

"两个月前，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没保住。医生说我以后很难再怀孕了。

"方队记录着什么，突然抬头："周景深知道你流产的事吗？""知道。他当时很自责，

说要好好照顾我，和那个女人断得干干净净。"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信了。

""那你知道吗？"方队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就在一周前，

周景深还在给苏念打钱。每次五万，这个月已经转了三次。"我盯着那些转账记录，

手指慢慢收紧。"不仅如此，"方队又拿出一份检验报告，

"我们在周景深的胃里检测出了大量的致幻药物成分。这种药物会让人产生幻觉，

失去判断力。而你今天从医院拿的安眠药，我们需要检验一下。

"我猛地抬头："你怀疑是我下的药？""我只是在调查所有可能。"方队面无表情，

"林女士，你和周景深结婚五年，他靠你的关系进入你们公司，现在年薪百万。

房子、车子都是你买的。如果离婚，按照婚姻法，他最多只能分到很少一部分财产。

这是不是你的杀人动机？"我握紧了手里的药袋："我没有杀他。""是吗？"方队冷笑，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火灾发生前一天，酒店的监控拍到你进入过地下停车场吗？

"2我当然去过君悦酒店。三天前，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上面只有一张照片——周景深和苏念在酒店大堂亲密拥抱的画面。

短信里还有一句话：想知道真相吗？君悦酒店1808。我去了。但我没有上楼，

只是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周景深的车。那辆我花五十万给他买的奥迪A6，

后座上扔着一件女式内衣。我站在车旁看了很久，久到保安过来询问。然后我转身离开了。

"我确实去了酒店，但我没上楼，也没见到周景深。"我对方队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在骗我。"方队盯着我看了几秒，

突然问："你恨他吗？"我愣住了。恨吗？当然恨。我恨周景深的虚伪，恨他的背叛，

恨他让我失去了孩子，恨他把我五年的青春当成垃圾。但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看上这么个东西。"林女士？"方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恨。"我看着他，一字一顿，

"但我没有杀他。如果我真想让他死，有一百种方法比这更干净。"方队眯了眯眼，没说话。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走进来，在方队耳边低语几句。方队脸色一变，

站起身："林女士，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他们走出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

我能看到外面的走廊。周景深的母亲杜鹃正坐在长椅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佝偻着背。但我知道，

这个老太太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五年前，周景深追我的时候，

把她描述成一个善良朴实的农村妇女。结婚后我才知道，

她是个极度重男轻女、自私贪婪的老太婆。她一直嫌弃我不能生儿子，逼着周景深跟我离婚。

甚至在我怀孕时，她还当着我的面说："要是个女儿，就别生了，浪费粮食。

"那次我和她大吵一架，周景深把她送回了老家。但我知道，她一直和周景深保持联系。

现在看来，她肯定知道周景深出轨的事，甚至可能还帮着他一起瞒我。我正想着，

杜鹃突然抬起头，目光准确地透过玻璃看向我。那眼神里的恨意，让我浑身发冷。她站起来，

冲向玻璃，用力拍打着："林晚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你还我儿子命来！"3方队把杜鹃带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我能听到她尖锐的哭喊声穿透墙壁传过来："警察同志，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就是那个姓林的害死了我儿子！她嫌弃我景深穷，嫌弃我是农村来的，处处看不起我们！

""周景深是您儿子，那您知道他出轨的事吗？"方队的声音很冷。

杜鹃的哭声顿了顿："什么出轨？我儿子怎么可能出轨！都是那个狐狸精勾引他的！""哦？

您承认知道苏念的存在？""我……"杜鹃语塞，"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林晚星那个女人不能生，我儿子在外面找个能生的怎么了？苏念可是怀过我孙子的！

"我听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原来杜鹃早就知道。不仅知道，她还支持周景深出轨。

"据我们调查，"方队继续说，"苏念确实怀过孕，但两个月前流产了。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个小***自己身体不好，怪得了谁？"杜鹃冷笑，"要不是她流产，

我早就让景深和林晚星离婚了！现在好了，我儿子死了，什么都没了！""您儿子死了，

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当然是林晚星！"杜鹃几乎是吼出来的，"房子车子公司股份，

都是我儿子的！现在我儿子死了，全都归她了！她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方队敲了敲桌子："周女士，请您冷静。据我们调查，

房产和车辆登记的都是林晚星的名字，公司股份周景深也没有。按照继承法，

如果周景深去世，他的遗产只有这五年的工资积累，大约八十万。其中一半要给林晚星，

剩下的才是您的。""什么？"杜鹃愣住了，"不可能！景深说他是公司高管，

那些房子车子都有他的份！""很遗憾，都是林晚星婚前购买，或者婚后用她的钱全款购买，

和周景深没有关系。"杜鹃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方队话锋一转，

"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周景深的银行账户显示，最近三个月，

他每个月都往您的账户转十万块钱。这笔钱的来源，您知道吗？

"杜鹃的脸更白了："这……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是吗？"方队拿出一份文件，

"我们查了周景深的收入，他月薪三万，扣除各种开销，不可能每月给您转十万。这笔钱，

是不是从林晚星那里拿的？"杜鹃不说话了。

方队继续逼问："周景深是不是跟您商量过什么计划？关于林晚星的？""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杜鹃突然崩溃大哭，"我就是个老太婆，我能知道什么？

你们不要冤枉我！"4审讯苏念的时候，我被允许在单向玻璃后旁听。

苏念穿着一身红色吊带裙，化着浓妆，看起来风情万种。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眼睛红肿，

手指不停地颤抖。她比我小四岁,才二十六岁，却已经是会所里最红的公关。

周景深就是在会所认识她的。"苏念，你和周景深是什么关系？"方队开门见山。

苏念咬着嘴唇，半天才说："情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两年前。他来会所消费，

我接待了他。"苏念低着头，"后来他经常来找我，给我钱，让我不要接别的客人。

我们就在一起了。""你知道他结婚了吗？""知道。"苏念声音很轻，

"但他说他和妻子没感情，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不能离婚。他承诺等时机成熟就娶我。

"我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周景深用这种老掉牙的话骗她，她居然还信。

"他给你买了房子？""对，一套八十平的公寓，在江南区。"苏念说，

"他每个月给我五万生活费。""那你怀孕的事呢？

"苏念身体僵了僵："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他知道了。本来他很高兴，

说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是……""但是什么？""但是有一天，他老婆也怀孕了。

"苏念的声音带着恨意，"他就变了。对我越来越冷淡，给的钱也越来越少。我去找他，

他说他现在要照顾他老婆，让我自己注意身体。""后来呢？""后来我流产了。

"苏念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大出血，差点死掉。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接。

等我从医院出来，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方队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才知道，"苏念惨笑，"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他要的只是一个能生儿子的工具。

他老婆怀孕了，我就没用了。""医生说我以后很难再怀孕了。"苏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都是他害的。可他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所以你恨他？"苏念沉默了很久，

然后点点头："恨。""恨到想杀了他？"苏念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惊慌："我没有！

我没有杀他！"方队盯着她："是吗？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火灾发生前一天，

你去了君悦酒店吗？"苏念脸色煞白。"监控显示，你下午三点进入酒店，五点才离开。

这两个小时，你都做了什么？""我……我去找景深了。"苏念声音颤抖，

"他约我在那里见面，说有话要跟我说。""说什么？"苏念咬着嘴唇，

眼泪掉下来："他说要和我彻底断了。他说他老婆虽然流产了，但他们还可以再要孩子。

而我已经不能生了，对他没用了。他还说，那套房子是用他和林晚星的共同财产买的，

他要收回去。"我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原来周景深早就在盘算着抛弃苏念了。

5"收回房子？"方队抓住重点，"然后呢？""我求他，我说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工作，

没有积蓄，那套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苏念哭得浑身发抖，"可他根本不听。他甚至说，

我要是敢闹，就让人毁了我的脸，让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他打你了？

"方队注意到苏念手臂上的淤青。"不止一次。"苏念撩起袖子，露出大片的青紫，

"从我流产后，他就经常打我。有时候是因为我问他什么时候娶我，

有时候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我看着那些伤痕，突然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天。

周景深说要加班,很晚才回家。他满身酒气，脸上有抓痕。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是应酬时不小心碰的。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和苏念起冲突留下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方队问。"报警有什么用？"苏念自嘲地笑，"我是小三，

见不得光。报了警，只会让更多人知道我的不堪。而且他说了，他有的是钱请律师，

我斗不过他的。""所以你决定杀了他？""我没有！"苏念尖叫起来，"我没有杀他！

"方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消费记录："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些吗？"我也凑近看了看。

那是苏念最近一个月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其中有几笔很可疑：五金店，购买打火机和汽油，

金额三百。便利店，购买手套和口罩，金额五十。还有一笔，在一家偏僻的诊所，金额五千。

"这是……"苏念脸色惨白。"五金店老板指认了你。"方队冷冷地说，

"他说你买了两升汽油和一个打火机，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苏念浑身颤抖，

说不出话来。"至于这家诊所，"方队继续，"老板是个退休医生，因为同情你被家暴，

给你开了一些药。其中就包括致幻药物。""我……""苏念，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

"方队厉声道，"你买了汽油和打火机，在酒店制造了火灾。你还给周景深下了致幻药，

让他失去判断力，无法逃生。这是预谋杀人！"苏念彻底崩溃了，

抱着头嚎啕大哭："是又怎么样！他该死！他毁了我的一生，凭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

"审讯室里安静了几秒。"你交代一下作案过程。"方队说。苏念抹了把眼泪，

声音嘶哑："我提前在酒店开了房间，把汽油藏在房间里。那天我约他见面，

在他的酒里下了药。等药效发作，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我就……"她说不下去了。

方队没有逼她，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周景深的车，你去动过手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