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上,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用凤印砸死了劝谏的御史。
人人都说唐家女儿是祸国妖后。我爹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龙椅上坐着的是个傀儡皇帝。
他夜夜跪在我脚边,说只爱我一人。我嫌他恶心,只想要个皇子,然后送他上路。
直到我无意间发现,他袖中藏着一封密信,上面写着我与父亲的名字,
还有朱笔勾勒的一个“诛”字。我才知道,这男人装怂卖乖,
等的就是将我唐家一网打尽的时机。卷一1太极殿前,汉白玉阶铺着猩红毯,宫娥垂首,
静得吓人。唐阿蛮一身正红凤袍,金线凤凰几欲腾空。她仰头看着那方鎏金嵌玉的后印,
心头滚热。权力,近在咫尺。“皇后接印——”礼官尾音未落,一声嘶吼劈开寂静。“臣!
死谏!”御史大夫冯延冲出队列,额头“咚”地砸在青砖上,血瞬间漫开。“大将军唐震,
拥兵自重,祸乱朝纲!罪当万死!”满殿死寂。阿蛮眯起眼。很好,
竟敢在她封后大典上找晦气。她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后印,想也没想,猛地砸了过去!“啪!
”冯延闷哼,眉骨开裂。后印滚落,印钮“咔”地裂开,一只碧绿蛊虫爬出,无人发现,
触血即化,成了滩腥臭脓水。阿蛮甩甩手腕:“聒噪。”她没瞧见,高台之上,
皇帝萧景明冕旒下的目光,骤然结冰。那蛊虫,是他亲手封入的西域噬心蛊,
本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沦为傀儡,竟被冯延这蠢货阴差阳错地毁了!
2萧景明站在高阶之上,玄色冕服衬得他身形修长,十二旒玉珠垂落,遮住了他的眉眼,
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肤白如玉,一双凤眸狭长深邃,
本该是风流俊逸的相貌,却因常年低眉顺眼,显得格外温润无害。他微微垂首,
冕旒珠串轻晃,掩去了眼底那一瞬的阴鸷。心底冷笑:唐阿蛮,
不过是个仗着父势、有勇无谋的莽妇。且容她嚣张几日,待他日……“陛下。
”阿蛮在阶下叫他,凤眸挑着凉意,“您的狗,吵着本宫了。”萧景明立刻弯腰,
亲手去捡那碎裂的印。玉茬割破掌心,血滴滴答答,他却恍若未觉,
声音温和得近乎卑微:“冯延妖言惑众,朕……这就诛他九族。”朱笔恭敬递上。
她盯着他流血的手,忽然笑了,伸手按住他的腕骨。“好啊。”她声音柔媚,却带着刀子,
“陛下亲自写。”血从两人紧贴的指缝渗出,在诛九族的诏书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萧景明指尖微颤,不是因痛,而是因她指尖传来的、全然不受控制的力道,
和她眼中对鲜血与权力的纯粹热忱。3诏书成,血干。阿蛮松开手,
看萧景明脸色苍白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满意勾唇。“陛下今日倒是痛快。”她抚过袖口金线,
“往后也要这般听话。这江山,有我爹扶着,你才坐得稳。”萧景明低头,血顺指尖滴落。
冕旒玉珠晃动,遮住他煞白的脸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屈辱与杀意。“冯延污蔑将军,罪有应得。
朕……今后都听阿蛮的。”阿蛮嗤笑。懦弱书生,若非有用,岂容他近身?阶下,
禁军拖走冯延尸体,头颅在台阶划出长长血痕。大将军唐震抚掌大笑:“皇上圣明!
”百官紧随其后,伏地高呼:“皇上圣明!”阿蛮瞥向她爹。唐震一身玄铁铠甲,
如出鞘之刀,日光避让。她忽地想起昨夜父亲的话——“皇上若没权,便不过是尊傀儡。
”原本因后印的碎裂而感到的几分惋惜也随之不见。后印,碎了便碎了。她真正的倚仗,
是兵权!是父亲!唯独不是这死物。4回到凤仪宫。阿蛮屏退左右,独自对镜而坐。
铜镜中映出她艳丽眉目,金凤步摇的流苏在烛火下轻晃。在她十六年的记忆里,
大半光阴都随父亲在边关策马驰骋。从没想过,一场先帝骤逝,会将她推上这九重宫阙,
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权势唾手可得,她心中欢愉而渴望,却也有刹那恍惚。妆台上,
那方碎裂的后印静静躺着,提醒着她白日里发生的一切。阿蛮随手抓起一块碎片,
锋利边缘割破指尖,血珠渗出,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盯着那裂痕出神。
“娘娘……”青霜战战兢兢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皇上来了。”话音未落,
萧景明已自行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素色常服,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殿中央,眼神怯怯地望向她。“阿蛮……”他小声唤道,带着讨好,
“朕给你带了新的胭脂,是南边新贡的……”阿蛮头也没抬,继续把玩着玉梳:“放那儿吧。
”萧景明依言轻手轻脚地将锦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妆台那方碎裂的后印,
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心疼,他辛辛苦苦准备的蛊虫啊。再回头时,
脸上已经是恰到好处的怯懦和爱慕:“印……印坏得厉害吗?
朕再命人做一个更好的……”“用不着。”阿蛮懒洋洋地打断,语气不带丝毫波澜,
“不过是个摆设。”萧景明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顺模样。
他见她始终不看他,心中那股被她无视的挫败感与暗恨再次翻涌。不能急,慢慢来。
“陛下还有事?”阿蛮终于抬眼,目光里是全然的冷漠与不耐。
萧景明……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傀儡,也配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我?等着吧,
待我得到皇子,你这尊泥塑的菩萨,也该让位了。看惯了边关洒脱肆意的儿郎,
她对眼前这空有好皮囊却懦弱不堪的皇帝,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致。
萧景明像是被她的眼神刺痛,慌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囊,
递上前去:“这……这是安神的香料,朕亲手绣的……想着你今日劳神……”阿蛮扫了一眼,
那香囊针脚歪斜,果然是他这“无能”皇帝的手笔。她随手接过,
看也未看便扔进一旁妆奁:“行了,本宫知道了,退下吧。”萧景明如蒙大赦,躬身低头,
快步退出殿外。直到走出凤仪宫很远,他紧握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殿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鸷与势在必得。一次不行,便两次,
这香囊她既收下,便是好的开始。他总有办法,让她一点点落入他的温柔陷阱。殿内,
阿蛮在皇帝离开后,漫不经心地打开妆奁,拿起那香囊嗅了嗅,一股异样的甜香钻入鼻腔。
她嫌弃地皱起鼻子:“什么味儿……”随手便将香囊扔出窗外,精准地落入廊下的盆栽之中。
夜风吹过,香囊里的粉末悄然散入泥土。几日后,那盆原本开得正盛的名品牡丹,
竟无声无息地颓败枯萎。卷二1辰时的阳光穿透云层,将储秀宫前的青砖晒得发烫。
三十六名秀女跪成三排,最前排的贵女们鬓边珠钗在日光下晃出细碎光斑。
唐阿蛮扶着青霜的手缓步走来,凤纹裙裾扫过地面时,前排的秀女们明显瑟缩了一下。
“怎么?”她指尖敲着名册,“怕本宫吃了你们?”她歪在软榻,捻了枝桃花,
懒洋洋打量这群低眉垂首,裹着锦衣华服,在阳光下***滑腻的“白面馒头”们。“抬头。
”玉盏轻磕,众人俱颤。阿蛮目光钉在最末位那蓝衣女子身上。极美,脊背挺直,
眉眼含怯……像极了萧景明书房里那幅《洛神图》。呵,心上人?“你。
”阿蛮用桃枝挑起她下巴,“叫什么?”“臣女……丽娘。”声音碎玉似的,
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偷偷望向皇帝时,带着掩不住的倾慕与担忧。
阿蛮笑了。正好,她缺个孩子。“封为丽贵人。”2话音刚落,身侧“哐当”一声。
萧景明的茶盏掉了。他穿着明黄常服,活像被押来的木偶,盯着鞋尖,手指绞紧。“陛下,
”阿蛮转头,声音凉丝丝的,“有意见?”萧景明肩膀一颤,慌忙起身,
冕旒珠串乱响:“阿蛮挑的人,自然……极好。”他袖中的手死死攥着,
面上却挤出温柔笑意,看向丽娘的眼神带着安抚,转向阿蛮时更是情深似海,
“只是她出身低微,怕服侍不好你……”“本宫就喜欢低微的。”阿蛮打断,“好拿捏。
”她亲自将鎏金点翠的翠羽钗***丽娘发间,
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对方耳后——那里有块胭脂痣,与《洛神图》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丽娘突然轻颤,发间凤钗的珍珠坠子晃出一道残影。钗尾轻轻擦过头皮,只要再深半分,
就能将噬心蛊送入血脉。这是萧景明昨夜亲手交给她的“定情信物”。他心底一沉,
她发现了?3“娘娘!”丽贵人突然跪下,声音发颤,“臣女实在……”“实在什么?
”阿蛮不耐烦了。这两人明明暗通曲款,她都大方成全了,不过是要个孩子养,
再送他们一起上路,够善心了,还在这儿演?她回头看了眼事不关己的萧景明,
只觉得这对男女实在不识抬举。阿蛮一把揪住萧景明衣领,扯到丽娘面前,
冷声质问:“怎么?嫌陛下配不上你?!”“刺啦——!”明黄常服被她当众撕开,
露出大片苍白胸膛。满场惊呼。萧景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晨风吹得他衣襟翻飞,
像个没有魂儿的牲口。屈辱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只能死死攥拳,用指甲掐入掌心来维持清醒。
“诸位妹妹看清楚了。”阿蛮扯着皇帝,在秀女面前转了一圈,
“谁先怀上龙种——”她停顿,看着一张张煞白小脸,“本宫让她连升两级!父兄,同升!
”话音一落,那些目光瞬间炙热。选秀结束钟声敲响。萧景明还僵在原地,衣襟破烂。
直到阿蛮走远,他才慢慢拢起衣服。“陛下……”大太监捧着新衣跪在一旁。“无妨。
”他轻声说,眼底寒意森然。丽贵人被宫人搀扶经过,腿一软,险些跌倒。萧景明俯身去扶,
袖摆遮掩间,一粒解药塞入她掌心——他终究,还是怜惜这真心恋慕他的女子。
“臣妾……谢陛下……”少女的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他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为何阿蛮就不能如她般好哄?4三更天,凤仪宫殿门被猛地撞开。阿蛮从锦被里支起身,
烛光映出萧景明披头散发、赤足染血的模样。“陛下这是,”她慢条斯理系好衣带,
“演给谁看?”萧景明“噗通”跪下,膝盖砸进血泊。血珠溅上阿蛮垂在床边的赤足,
温热黏腻。他仰起脸,苍白的面容被烛火镀上脆弱的光晕,眼中盛满了炽热浓稠的情意。
颤抖着手抓住阿蛮裙角,“朕对那些秀女,没有半点心思!”。“阿蛮,
朕心里只有你……别逼我碰别人,好不好?朕只要你……”阿蛮盯着他腕间翻卷皮肉。
伤口很深,像是钝器反复割的。她想起那幅《洛神图》——今早让人去取时,
画轴边缘沾着暗红碎屑。5“丽贵人……”“朕连她寝殿朝哪开都不知道!
”萧景明膝行两步,染血手抓住床沿。他指甲缝里嵌着木屑,和画轴上碎屑一模一样。
“阿蛮若不信……”他猛地扯开衣襟,“朕把心剖出来给你看!”这一刻,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疯狂里,有几分是为了取信,
有几分是因她始终无动于衷而生的挫败与不甘。阿蛮一脚踹在他肩上。萧景明向后栽去,
后脑磕在脚踏上,发出闷响。血顺耳后流进衣领,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兀自笑着撑起身子。
烛光里,他睫毛上沾的血珠随喘息颤动。阿蛮看着他浑身是血的狼狈样,心里厌烦到极点。
她要的是皇子,不是痴缠!她赤足踩住他流血的手腕,满意地听到骨头的挤压声。
“皇上不是说了,都听我的吗?”她俯身,金步摇流苏垂在他鼻尖,“你,可配不上本宫。
老老实实去睡那些秀女,生下皇子,这才是你唯一的价值。”萧景明瞳孔一缩,
心脏像是也被她踩在脚下。“是朕……不配。”他艰难抬手,想去碰她脚尖,却被猛地踢开。
“滚出去。”阿蛮甩掉鞋面血,“把地擦干净。”殿门合上,萧景明蜷缩在黑暗中,
腕间剧痛远不及心口莫名抽紧的窒闷。他原以为操控一个女人的心易如反掌,
尤其是唐阿蛮这种看似张扬跋扈、实则内心空洞的草包,可如今……他的种种算计都落了空。
她是发现了什么?亦或者不过是好运躲过?卷三1时日推移,
萧景明依旧找尽借口推脱临幸妃嫔,夜夜却雷打不动地来凤仪宫外“表忠心”。
唐阿蛮心底的厌烦与日俱增,如同看着一只赶不走的苍蝇,嗡嗡作响,烦不胜烦。
不能再等了。萧景明这个废物,既然他生不出来,那我便自己来。男人不过是一件工具,
用完了,处理干净便是。一日,在例行的宫眷闲谈中,阿蛮把玩着手中玉如意,
状似无意地感叹:“这宫里的景致看久了,也难免单调。听闻江南水软,北地风烈,
想来孕育出的儿郎,也各有风姿……若能时常换些新鲜‘景致’瞧瞧,
也是件赏心悦目的雅事。”她语焉不详,带着几分慵懒的暧昧。但在场哪个不是人精?
这话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朝野上下激起涟漪。很快,
以巴结唐家为荣的官员们心领神会,开始四处搜罗容貌昳丽、各有风情的年轻男子,
以各种名目送入宫中,美其名曰“献艺”、“伴驾”,实则供皇后“赏玩”。柳公子等人,
便是这批人中的佼佼者,被阿蛮“盛宠”,时常带在身边,招摇过市,引得议论纷纷。
萧景明看着那几个围着阿蛮献媚的男子,尤其是那个眉目含情、风姿楚楚的柳公子,
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凝结成冰。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灼烧着五脏六腑,既有计划被打乱的愤怒,
更有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挑衅和忽视的刺痛。2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柳公子等人吸引着所有目光的同时,阿蛮通过绝对可靠的心腹,秘密搜罗了另一批人。
身家清白,无亲无故,死了也无人过问的那种,且……身体康健,容貌端正。隔着珠帘,
阿蛮的目光如同评估货物般冷静地扫过被带到她面前的三人。最终,停在最后一人身上。
那人身量极高,肩宽腿长,虽穿着普通的内侍服饰,却难掩骨子里的昂扬。他低着头,
但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微深的肤色,已显露出不同于中原人的特征。“抬头。”阿蛮命令。
他依言抬头。一张极具异域风情的面孔暴露在烛光下——眉骨很高,眼窝深邃,
鼻梁如刀裁般挺直,嘴唇的线条却意外的清晰饱满。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不是纯黑,
而是带着点琥珀般的褐色,此刻像锁定了猎物的野狼,警惕,桀骜。阿蛮心中微动。这皮相,
不错,比萧景明那病弱的俊美,更多了几分粗粝强悍的生命力。到时有资格做她孩子的父亲。
她很满意。“就他吧。”她淡淡吩咐,另外两人被无声带下,结局早已注定。是夜,
别苑深处,暖帐生香。阿蛮看着他紧绷的身体和那双在夜色中愈发深邃的眼眸,主动走近,
指尖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和骤然加重的呼吸。指尖下滑,
划过他滚动的喉结。他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很大,
琥珀色的眼底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和某种被点燃的欲望。“能伺候贵人,是小人的福气。
”他声音沙哑,带着异域口音。阿蛮反而笑了,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
气息交融:“乖,听话,荣华富贵自不会少。”他最初的生涩,在她大胆而直接的撩拨下,
很快土崩瓦解,转化为更凶猛的掠夺。阿蛮在他强势的进攻中沉浮,
心中却清明如镜——这具身体是她选中的容器,这片刻欢愉是她掌控中的放纵。云收雨歇,
他沉睡的侧颜在朦胧光线下显得安静而无害。这副皮囊和体魄,
倒是比萧景明那个病秧子强上百倍。可惜了……若非时机不对,留在身边做个玩意儿,
倒也并非不可。翌日,他醒来时,阿蛮已穿戴整齐,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冷艳。她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从今日起,你便跟在本宫身边,扮作内侍,唤作小福子,
听令行事,待我目的达成自会送你一场富贵。”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低下头,
哑声应道:“是。”卷四1腊月十七,大雪纷飞,御书房烛火明灭。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呼啸而入,瞬间吹灭了好几盏灯烛。
大将军唐震披着厚重的玄黑貂皮大氅,肩头积雪未融,带着一身战场淬炼出的血腥煞气,
阔步闯入。他腰间的佩剑甚至未曾解下,“哐当”一声,
被他随手撂在铺展着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的龙案之上,剑鞘不偏不倚,
正压在那“紧急”二字之上。“陛下真是好兴致,这等风雪天,还在勤政批阅。
”唐震的声音浑厚,带着漫不经心的倨傲。他指尖重重叩击着案头那方蒙尘的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