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妻子林薇默默地取下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掸去灰尘。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的侧脸上划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
她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需要我帮忙吗？”
陈哲轻声问道，生怕打破这凝固的寂静。
林薇头也不抬：“你把高处的那几摞书拿下来吧，我够不着。”
陈哲走进书房，一股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间书房还保持着岳母生前的样子，连书桌上那支钢笔都还放在老地方，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他踮起脚，伸手去够书架顶层的那些书，灰尘在阳光中飞舞，像时光的碎屑。
“你妈妈真是爱书之人啊。”
陈哲试图找点话说，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合时宜。
结婚十二年，他依然不知道如何安慰悲伤中的妻子。
林薇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陈哲搬来椅子，站上去取最上层的那摞书。
这些书看起来年代久远，书脊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了。
当他搬动一整套《飘》时，一本上册突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小心点。”
林薇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
“抱歉抱歉。”
陈哲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捡起那本书。
书页在撞击下散开，中间竟夹着一张对折的泛黄信纸。
“这是什么？”
林薇接过书，小心地取出那张纸。
纸已经发脆，边缘有些破损，对折的痕迹深深烙印在纤维里，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林薇轻轻展开它，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我三十岁前要完成的十件事”落款日期是1985年6月11日，附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苏文媛。
“这是妈妈的笔迹。”
林薇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这是她结婚前的字，我认得。”
陈哲凑过来，两人头靠着头，一起阅读那张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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