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商业间谍。我的任务是接近那位高冷女总裁，窃取她的核心商业机密。
我把自己包装成刚毕业的纯情男大学生，她似乎很吃这一套。给我买新衣服，
带我出席重要场合，甚至默许了我半夜进入她的办公室。就在我以为胜券在握，
准备把资料传回公司的前一秒。我的电脑屏幕突然黑了。她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个U盘。
小学弟，她笑着说，你导师没教过你吗？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1我叫江烬。三个月前，我成功应聘进了宋清辞的公司，成了她的私人助理。
我的简历做得天衣无缝。985大学优秀毕业生。学生会副主席。
三份含金量很高的实习经历。最重要的是，我长了一张足够有欺骗性的脸。面试那天，
我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宋清辞坐在我对面，
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她翻着我的简历，眼神很淡。江烬？是的，宋总。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干净又诚恳。她抬眼看我，目光像手术刀。二十二岁？
上个月刚满。她合上简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明天能来上班吗？
我适时地露出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可以，当然可以！她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又好像没有。出去找人事办手续吧。我起身，朝她鞠了个躬。转身关门的时候，
我瞥见她正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那一刻我心里想的是。这女人果然喜欢这款。
真好骗。2上班第一天，我六点半就到了公司。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给她的绿植浇了水。把她惯用的那支钢笔摆在最顺手的位置。七点四十，宋清辞推门进来。
她今天穿了条香槟色的裙子，衬得皮肤很白。看见我，她明显愣了一下。来得这么早？
我站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着早点来熟悉下环境，怕耽误您的事。
她没说什么，把包放在沙发上。咖啡。已经准备好了，三分糖，双份奶，温度刚好。
我把杯子递过去。她接的时候，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很凉。她喝了一口，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我笑得腼腆。昨天在人事部看到了您的入职登记表，上面有写。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记性不错。应该的。她没再说话，低头开始看文件。
我退到自己的工位，心跳慢慢平复。第一关，过了。3宋清辞比我想象中难搞。
她工作效率极高，要求严苛。一个标点符号的错误都能被她揪出来。
我跟在她身边学了快一个月，才勉强跟上她的节奏。这期间，我表现得勤恳又踏实。
每天最早到，最晚走。帮她订餐，记得她所有忌口。她加班，我就陪着，适时递上一杯热茶。
她应酬，我挡酒，有次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醒来时她坐在病床边，眉头微蹙。
不能喝就别硬撑。我脸色苍白地笑笑。不能让您喝多，明天还有早会。
她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睡吧，医药费公司报销。她起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闭上眼，心里冷笑。苦肉计果然有用。4第二个月，她开始带我出席一些重要场合。
有次见客户，对方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席间一直试图灌她酒。手还不老实地往她腰上搭。
我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王总，这杯我替宋总敬您。那男人脸色顿时不好看。
你算什么东西？宋清辞轻轻按住我的手臂。我助理年纪小，不懂事，王总别见怪。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出了酒店，她靠在车门上点烟。夜色里，火星明明灭灭。
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他看着不像好人。她轻笑。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烟雾模糊了她的表情。不过，做得不错。
那是她第一次夸我。5那天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明显软化了。偶尔会让我帮她整理领带。
指尖碰到她锁骨的时候，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雪松和琥珀的调子，很配她。
有次她加班到深夜，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蹲下身的时候，发现她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唇……我猛地移开视线。心跳有点失控。
一定是太累了。我对自己说。6第三个月，我开始行动。利用给她送文件的间隙，
记下她电脑的开机密码。趁她开会的时候，拷贝她硬盘里的资料。进展顺利得不可思议。
有次我正蹲在她办公室的保险柜前，试图破解密码。她突然推门进来。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在干什么？她声音很平静。我僵着身子转过来，
手里举着个U盘。您之前说要备份的会议纪要。她盯着我看了几秒。找到了吗？
……还没有。她走过来，弯腰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保险柜应声而开。
下次找不到就问。……好的。我握着U盘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是不是发现了？
还是在试探？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把这三个月的每个细节都复盘了一遍。没有破绽。
应该是我想多了。7昨天是公司周年庆。宋清辞喝了酒，我送她回家。车上她一直闭着眼，
头靠着车窗。等红灯的时候，我听见她轻轻说。江烬，你身上有让人安心的味道。
我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敢接话。到她家楼下，她解安全带，解了半天没解开。
我俯身过去帮她。距离很近。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她突然睁开眼。瞳孔很黑，
像浸了水的琉璃。你喜欢我吗？我喉结滚了滚。宋总，您喝多了。她笑了，
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是啊，我喝多了。她推门下车，背影在夜色里显得单薄。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手机震动。对方发来消息。最后期限，明天。8就是今晚。
我确认过，宋清辞去临市开会，明天下午才回来。整层楼只剩我一个人。
我坐在她的老板椅上，打开电脑。插入特制的U盘。屏幕亮起蓝光，映着我的脸。
文件传输的进度条一点点往前爬。
80%...90%...99%...就在马上要完成的时候。屏幕突然黑了。我愣住。
按了几下键盘，没反应。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很轻，很慢。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我僵硬地转头。宋清辞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U盘。正是我刚才用的那个。
她歪头看着我，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小学弟。声音带着笑，眼神却冷。
你导师没教过你吗？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慢慢走过来，把U盘放在桌上。
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9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她绕到我身后，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肩膀。这三个月的表演，我很满意。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什么时候发现的？第一天。她笑，
你的简历做得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那为什么还留着我？因为有趣。
她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看着你在我面前演戏，比看电视剧有意思多了。我握紧拳头。
所以那些……都是装的？你说呢？她直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
陪我加班，给我挡酒，在医院守着我……她转身，晃着酒杯。演技不错，差点就信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喉咙发干。那你现在想怎么样？不怎么样。她抿了口酒，
就是想告诉你，你传回去的那些资料，有一半是假的。我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挑眉，你以为你偷看密码的时候我没发现？
你以为你拷贝文件的时候我不知道？她走到电脑前，按了个键。屏幕重新亮起。
上面是对方公司的股价走势图。一片飘绿。托你的福，他们现在应该焦头烂额了。
我跌坐回椅子上。完了。全完了。10她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现在，我们聊聊正事。
我抬头看她。什么正事？两个选择。她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我报警，
商业间谍罪，够你在里面待几年了。第二呢？第二，她弯腰，平视我的眼睛，
跟我干。我愣住。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她直起身，你能力不错，
心思也缜密，就是经验少了点。我沉默。她在办公室里踱步。对方给你多少钱？
我出双倍。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她转身看我，把柄在他们手上？
我没说话。她笑了。我能帮你解决。凭什么信你？你只能信我。她走到窗前，
看着外面的夜景，现在你任务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她说得对。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失败的下场，比坐牢惨多了。为什么帮我？惜才。她转身，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而且，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她走回来，重新坐下。他们敢把手伸到我这里，
就要付出代价。你需要我做什么？很简单。她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把你知道的，
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告诉我。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很平静，也很笃定。
好像早就料到我会答应。好。我听见自己说。她笑了。这次是真心的。合作愉快，
江助理。11那天晚上，我跟她聊到很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包括对方公司的架构。主要负责人的背景。还有他们常用的几种手段。她听得很认真，
偶尔提问。最后，天快亮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份合同。签了吧。我接过来看。
是一份正式的雇佣合同。职位还是她的助理。薪资比我之前的高了三倍。还有附加条款。
如果我能帮她搞定这件事，还有额外奖金。我签了字。她收走合同，看了眼时间。
去吃个早饭？我愣了下。现在？怎么，她挑眉，完成任务了，
连饭都不愿意陪老板吃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戏还要继续演。……好。
她拿起包往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我。对了，以后别喷那个香水了。我僵住。
那是我特意选的，据说能增加亲和力。太刻意了。她笑笑，你本身的味道就挺好。
说完转身走了。我站在原地，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12接下来的日子，我正式成了双面间谍。表面上，我还是那个单纯努力的应届生。暗地里，
我在帮宋清辞收集对方公司的黑料。她给了我一个加密手机。用来和她单线联系。
有次在她办公室汇报工作。说到一半，她突然起身走过来。别动。我僵在原地。她伸手，
从我头发上拿下一片很小的监听器。技术不错。她捏着那个小东西，似笑非笑。
放在这个位置，一般人发现不了。我后背发凉。什么时候……应该是昨晚。
她把监听器扔进水里，你回去之后，见过什么人？我想了想。楼下便利店店员，
小区保安，还有个问路的……店员。她肯定地说，查他。后来证实，
确实是那个店员。对方公司安插的眼线。这件事之后，她在我身上装了个反监听装置。
这下放心了。她拍拍我肩膀。手指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我下意识躲了一下。
她动作顿住。怕我？不是。那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她收回手，
转身坐回椅子上。出去吧。声音冷了下去。13有天下大雨。我加完班已经快十点。
走到公司楼下，发现她站在门口。宋总？她撑伞转过身。正好，送你一段。
我受宠若惊。不用麻烦，我打车就行。这个点不好打车。她拉开车门，上来。
我只好坐进副驾驶。车里放着轻音乐。雨点敲打着车窗。安静得让人不自在。今天的事，
谢谢您。什么事？监听器。哦，那个啊。她看着前方，举手之劳。
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问。为什么干这行？我愣住。缺钱？……嗯。
家里有人生病？我妹妹。我低头，心脏病，需要做手术。她没再问。
到我家楼下，我道谢下车。她降下车窗。手术费还差多少？我抿唇。……不少。
预支你半年工资，够不够？我猛地抬头。她神色平静。不够再说。为什么帮我？
员工家里有困难，公司适当帮助，很正常。她升起车窗。车子消失在雨幕里。
我站在原地，很久没动。雨打在身上，有点冷。但心里某个地方，是暖的。
14妹妹的手术很顺利。我请了三天假在医院陪着。第四天早上，回到公司。
桌子上放着一个礼盒。里面是条领带。深蓝色，带细闪。和我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
盒子里有张卡片。上面是她的字迹。恭喜。就两个字。我拿着领带，去找她。宋总，
这个……她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不喜欢？不是，太贵重了……客户送的，
我用不上。她终于抬头，打量我一眼，试试？我犹豫了一下，系上。她起身走过来，
伸手帮我整理。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眼下的那颗痣。很适合你。她轻声说。
我喉结动了动。谢谢。去吧。她退回座位，下午跟我去见个客户。好。
走到门口，我回头。宋总。嗯？真的，谢谢你。她笑了。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