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夜白的下颌线滴落，掌心里那团荧光像活物般收缩膨胀。我盯着那抹诡异的绿光，

突然意识到它跳动的频率竟和自己的脉搏完全同步。"这不是普通的克隆培养液。

"苏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里面有生物编程的纳米机器人。

"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颤抖。这个平时连电梯加密系统都能0.2秒破解的黑客，

此刻左眼正不断溢出银蓝色的数据流，在雨水中形成细小的电弧。"你看到了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我们都被骗了。

零号给你的不是密钥，是定位器。"她举起颤抖的右手，全息投影从掌心升起，

显示着整个新京市的地下管网图，数百个红点正在闪烁。我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

那些红点的分布模式，和父母凶杀现场墙上用血绘制的图案一模一样。

"十三楼..."苏真突然剧烈咳嗽，数据流变成了血红色，"不是终点，是起点。

"广告屏的蓝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我这才发现她后颈的皮肤正在龟裂，

露出底下精密的电路。她猛地抓住我的衣领："听着，我的记忆芯片被植入了病毒，

随时可能..."远处传来爆炸声，整条街道的霓虹灯同时熄灭。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见苏真用机械手指划开自己的左臂，取出一枚沾着机油的芯片塞进我口袋。

"找到陈瞬的备份核心。"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才是第一个克隆体。

"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触感抵住我的太阳穴。熟悉的香水味飘来，

祁红玉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林警官，您母亲留下的摇篮曲，要听完最后一段吗？

"我掌心的荧光突然暴涨，在照亮祁红玉半边机械面孔的同时，

也映出了她身后悬浮的十二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苏真一模一样的面容。

"惊喜吗？"祁红玉的机械手指扣上扳机，"您和零号，都是听着这首歌长大的。

"雨突然停了。不是自然停止，而是所有雨滴都静止在了半空中。

我抬头看见穹顶之上的星空开始扭曲，像被孩童胡乱涂抹的水彩画。

苏真最后留给我的芯片在口袋里发烫，烫得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肤。"你知道吗？

"我慢慢握紧掌心的荧光，"我父亲临死前说过，

克隆人最致命的缺陷..."猛地将发光的手掌拍向地面，

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绿色浪潮以我为圆心炸开。祁红玉发出非人的尖叫，

她的机械义体在绿光中像蜡一样融化。"...就是永远学不会，人类会为了什么而赴死。

"整座城市开始崩塌。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崩塌，而是构成"新京"的全息投影正在片片剥落。

在虚假的星空后面，我看见了密密麻麻排列的培养舱，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静止的雨滴突然全部向上飞去。在倒流的雨幕中，有个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清晰。

她哼着走调的摇篮曲，右手无名指的位置空空如也。"哥哥。

"零号的声音同时在现实和我的脑海中响起，"欢迎回家。"口袋里的芯片突然自动激活，

苏真最后的全息影像站在雨水中对我微笑。她的嘴唇开合，

说出的却是陈瞬的机械音："记忆即牢笼，林警官。要看看十三楼之前的监控吗？

"我盯着苏真的全息影像，她的嘴唇还在机械地开合，但声音已经变成了陈瞬冰冷的电子音。

"十三楼之前的监控？"我喃喃自语，感觉掌心的荧光突然变得滚烫。

零号的身影在倒流的雨幕中越来越清晰，她歪着头看我，残缺的右手轻轻摇晃。"哥哥，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她的声音像掺了沙子的蜂蜜，甜得发腻。苏真的数据泪滴落在地面，

竟然没有消失，而是凝结成了一串发光的代码。我蹲下身，发现那些代码在自动重组。

"等等..."我伸手想去触碰，却被苏真一把拉住。"别碰！

"她的机械手指死死扣住我的手腕，"那是记忆病毒，会直接改写你的大脑。

"她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祁红玉融化后留下的机械残骸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转头看去，

那些金属碎片正在自动拼接，重新组合成一个扭曲的人形。"该死，她有备用系统！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想起配枪早在十三楼就遗失了。零号突然咯咯笑起来，

她蹦跳着踩过那些发光的代码，每一步都让地面泛起涟漪。"哥哥，你还没发现吗？

"她指着我的胸口，"你的心跳声和整栋大厦的能源系统是同步的。"我猛地按住胸口，

这才意识到那种异常的律动感。苏真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机械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林夜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的系统...正在被入侵..."全息影像中的陈瞬突然转向零号，

机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零号实验体，你违反了协议。"他的影像开始扭曲，

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零号的笑容消失了。她盯着陈瞬的影像，残缺的右手突然攥紧。

"闭嘴，残次品。"她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我才是完成品。

"我趁机拽着苏真后退几步，低声问道："还能撑多久？

"她的皮肤下已经有细小的电弧在游走，显然系统正在崩溃。

"三分钟...最多..."她咬着牙，突然抓住我的衣领，"听着，

陈瞬的备份核心...在...在你的..."一声尖锐的电子音打断了她的声音。

零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面前，她歪着头，残缺的右手轻轻按在苏真的额头上。"姐姐，

你话太多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苏真猛地睁大眼睛，

数据流从她的七窍喷涌而出。我下意识去拉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零号转头看我，

暗红的瞳孔里倒映着无数闪烁的代码。"哥哥，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她伸出残缺的右手，

"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父母是怎么死的。"我盯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位置，

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那个生物密钥..."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片皮肤正在发光。零号的笑容扩大了。"终于想起来了？"她轻轻拍手，

"那是妈妈留给你的礼物哦。"苏真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电子音，她的身体开始解体，

机械骨骼暴露在空气中。我扑过去想抓住她，却只接到几块滚烫的电路板。

"林...夜白..."她的声音从碎片中断断续续传来，

"芯片...在...你的..."零号一脚踩碎了最后一块还在发声的零件。"真吵。

"她撇撇嘴，抬头时又恢复了天真的表情，"哥哥，要听妈妈留下的摇篮曲吗？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荧光突然暴涨。陈瞬的影像在这时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厦各处突然亮起的警报灯。零号皱起眉头，显然这不是她计划中的环节。

"看来有人不守规矩呢。"她嘟囔着，突然看向远处的黑暗，"你说对吧，祁阿姨？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祁红玉的机械残骸已经重新组装完毕，

但这次她的目标明显不是我们。她的机械臂突然伸长，直接刺入了大厦的外墙。

整栋建筑开始剧烈震动，零号终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不！那是我的培养舱！

"她尖叫着冲向祁红玉，完全顾不上我了。我趁机摸向口袋，苏真留下的芯片烫得惊人。

当我的手指碰到它的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十三楼的监控画面里，

年幼的零号正在哼着摇篮曲，而她面前的操作台上，躺着十二具苏真的克隆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监控画面的角落里，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在记录数据，

他的白大褂上别着"首席研究员林夜白"的名牌。记忆的最后，

那个"我"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第13号实验体，状态良好。

"芯片在这时彻底融化了，滚烫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滴落。远处传来零号撕心裂肺的尖叫，

整座城市的光影开始扭曲。我抬头看向虚假的星空，突然明白了苏真最后没说完的话。

芯片不在我的口袋里。它在我皮肤下面。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片荧光已经渗入血管，

在皮下形成细密的绿色纹路。零号的尖叫声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笑声，

她站在祁红玉的机械残骸上，残缺的右手高高举起。"哥哥，你终于发现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成熟，像个疲惫的女人，"我们都是一样的。

"苏真最后的数据泪滴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水洼，倒映出扭曲的星空。我蹲下身，

手指刚触碰到那些发光的液体，突然一阵剧痛从掌心窜上手臂。"别动！"零号跳到我面前，

暗红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线，"那些是记忆编码，会烧坏你的脑子。

"我甩开她的手："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我的DNA会出现在十三楼。

"祁红玉的机械残骸突然发出刺耳的电子音："因为你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林首席。

"她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或者说，第十三个失败的克隆人。

"零号突然暴怒地踹向机械残骸："闭嘴！你这个报废的保姆程序！

"她的裙摆下涌出黑色纳米虫，瞬间吞噬了祁红玉的声音。我趁机后退几步，

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苏真留下的芯片在我皮下发热，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零号转头看我时，脸上的愤怒突然消失了。"哥哥，你疼吗？"她歪着头，

声音又变回小女孩的天真，"妈妈说过，疼痛是为了让我们记住。"我握紧拳头，

掌心的纹路开始发光："谁是我妈妈？"零号的笑容僵住了。她低头摆弄着残缺的右手，

声音突然低不可闻："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总是哼着摇篮曲的女人..."大厦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剥落。

我抬头看见虚假的星空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培养舱。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熟悉的面孔——我的，苏真的，零号的..."时间到了。

"零号轻声说，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哥哥，你要记住，新京市从来不存在。

"我冲过去想抓住她，手指却穿过了她的身体。零号最后看了我一眼，

红的瞳孔里映出我惊恐的脸："去找真正的十三楼...在..."她的身体像沙粒般散落，

只剩那首走调的摇篮曲在空气中回荡。我跪在地上，看着掌心的荧光渐渐暗淡。

苏真的数据泪不知何时已经蒸发，只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一个培养舱正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名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林夜白。"欢迎回家，第十三位。"他微笑着说，

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准备好继续实验了吗？"我摸向腰间，

却发现自己也穿着同样的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冰凉刺骨，上面沾着新鲜的血迹。

"这次要解剖哪个克隆体？"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可怕。男人满意地点头，

递给我一份名单。第一个名字赫然是：苏真，原型体零号。我握紧手术刀，

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微弱的电子音。

转头看见半张残破的机械脸从废墟中露出——是苏真仅剩的头部组件。她的义眼闪烁了一下，

用最后的电量在我视网膜上投射出一行字："别相信记忆。

"苏真的机械眼球闪烁着最后的红光，那行字在我视网膜上渐渐消散。我握紧手术刀，

指节发白。白大褂的林夜白向我走来，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怎么，

对原型体产生感情了？"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别忘了，她只是个人形终端。

"我低头看着苏真残破的机械头颅，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雨水从天花板的裂缝滴落，打湿了她的电路板。"动手吧。"林夜白递给我一把激光解剖刀，

"我们需要她核心存储器里的数据。"我接过解剖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怀表。苏真的眼球突然转向我，

瞳孔收缩成一个小点。"林...夜白..."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芯片...在...你的..."白大褂不耐烦地踢开一块碎石："又在说胡话。快点，

培养舱的稳定系统撑不了多久了。"我蹲下身，激光刀在苏真的机械头颅上方悬停。

她的义眼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雨幕中。影像里，

年幼的零号站在培养舱前，哼着那首熟悉的摇篮曲。而站在她身边的，

是穿着白大褂的祁红玉。"这是...二十年前的记录？"我的手开始颤抖。

白大褂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可能！那段数据早就..."他猛地扑过来想关闭投影。

苏真的机械头颅突然弹开，一枚微型芯片从里面弹出，正好落在我掌心。

芯片接触皮肤的瞬间，整座大厦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白大褂的咒骂声格外清晰。

我握紧芯片，感觉它正在融化，渗入我的血管。"哥哥..."零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轻得像一阵风，"现在你知道了。"微弱的蓝光从我的掌心亮起，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白大褂正狼狈地爬起来，他的半边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结构。

"原来你也是..."我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白大褂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以为只有你是克隆体？"他的机械手指突然伸长，

"我们都是实验品！"激光刀从我手中滑落。芯片带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到了无数个"林夜白"在培养舱中沉睡，看到了祁红玉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

看到了..."苏真才是原型体。"我喃喃自语，"零号是她的克隆人。

后的电子音："因为...我给了他...真正的记忆芯片..."整座大厦开始剧烈震动，

天花板上的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破裂。白大褂惊慌地看向四周："不！系统要崩溃了！

"我捡起激光刀，指向他的咽喉："出口在哪里？"他疯狂地摇头："没有出口！

这里是地下十三层，从来就没有什么新京市！"一块巨大的混凝土砸下来，

差点砸中我的肩膀。白大褂趁机扑向控制台，疯狂地按着按钮。"没用的。"我慢慢走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