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创业，在亲戚眼中一事无成，回来只配拎点水果。家族聚会上，
舅妈举着表姐几万块的LV包，指桑骂槐。全桌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妈替我解释，
表姐却得意地嘲讽：创业？别是瞎折腾，把家底都赔光了。聚会尾声，我接到一个电话，
平静地敲定了一笔三千万的融资和一台库里南。正文：1.包厢里的水晶吊灯光芒璀璨，
映着满桌的油光。我舅妈王芬尖细的嗓音穿透了所有嘈杂。哎呀，我们家婷婷就是孝顺，
知道我喜欢，特地给我买了这款最新的LV！好几万呢！
她刻意将那只印满logo的包包举到桌子中央，像是举着一个战利品。哪像有些人，
工作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回来就拎两串破水果，真是寒碜死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妈刘兰的脸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尴尬地替我解释：念念她刚创业，手头紧，不容易……创业？表姐林婷婷轻嗤一声，
慢悠悠地擦着涂着精致法式美甲的手指，眼角的余光都没给我一个。妈，你可别听她瞎说。
现在经济什么行情啊，创业？别是瞎折腾吧。小姨，我劝你还是看好自己的养老钱，
别让她把家底都赔光了。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妈心上。她的背瞬间就佝偻了下去，
头埋得更低了。我舅舅在旁边打着哈哈：婷婷也是为你们好，女孩子家家的，创什么业，
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事。一桌子亲戚随声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我的惋惜
和对我妈的同情。我始终没说话，只是低头，安静地剥着一个橘子。
橘子皮的清香混杂着辛辣，一点点渗进指甲缝。直到聚会快结束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起身走到包厢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磁性的男声：江总，久等了。关于您提出的那三千万融资方案，
我们董事会已经全票通过。合同细节，就按我们上次谈定的来，您看可以吗？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语气平静无波：可以，李总费心了。应该的。另外，
您之前提过想换台车，最新款的库里南刚到港一台，黑武士版，您看需要我帮您留下来吗？
嗯，那就麻烦你了。明天直接开到我家楼下吧。挂掉电话，我转过身。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高谈阔论的亲戚们，此刻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表情凝固在脸上。舅妈王芬和表姐林婷婷张着嘴，眼里的得意和嘲讽还没来得及褪去，
就被巨大的难以置信所取代。我走到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抽出一张纸巾擦干。
然后，我走到我妈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极柔。妈，
去年说送您一套带院子的房子养老，手续都办好了。下周我带您去看看。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林婷婷怀里那个崭新的LV包，笑了笑。
至于那些需要用包包来证明的『孝顺』……后面的话，我没再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2.我妈还没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我的手，
嘴唇翕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先打破死寂的，是舅妈王芬。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江念！你演给谁看呢！三千万？库里南？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还不是为了给你妈挣点面子，找人打电话来演双簧！林婷婷也反应过来，
脸上恢复了惯有的讥诮：就是，这年头电信诈骗的花样可真多。江念，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还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了？她说完，和她妈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桌上的气氛瞬间又活络起来。哎，现在的年轻人，虚荣心太强了。是啊，
打肿脸充胖子，何必呢？小兰，你可得好好劝劝你女儿，脚踏实地才是真。我妈的脸，
比刚才更加煞白。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仿佛在求我不要再逞强了。我没理会那些嗡嗡作响的议论，只是看着林婷婷，
淡淡地问：表姐，你这包，是在国金中心买的吧？林婷婷一愣，随即挺了挺胸膛，
下巴扬得更高：当然，最新款，五万八，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下了。哦。
我点了点头，国金LV店的销售总监，叫Anna，我跟她还算熟。不然，
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你这个包的购买记录？林婷婷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她抱着包的手臂猛地收紧，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凭什么要让你查！心虚了？我勾了勾唇角。你才心虚！你全家都心虚！
王芬立刻跳出来护着女儿，买个包还要跟你报备不成？江念我告诉你，
别以为你装模作样打个电话我们就会怕你！有本事，你把那什么库里南开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她笃定我拿不出来。我也懒得再跟她们废话，拉起我妈的手：妈，我们回家。
走出包厢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林婷婷不屑的冷哼。装不下去，跑了。3.回家的路上，
我妈一路沉默。直到进了家门，她才终于忍不住，拉着我的手，眼圈都红了。念念，
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在她朴素的认知里，
除了这种不正当的途径，我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和三千万这种天文数字扯上关系。
你舅妈她们说话是难听，但我们不理就是了。你千万不能走歪路啊！
看着她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些年，她跟着我爸，
过了一辈子苦日子。后来我爸走了，她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却也因为我，
在亲戚面前受尽了白眼。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APP，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银行的客户端，上面显示的账户余额，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我妈不识字，
但数字她还是认得的。她一个一个地数着，数到一半，手就开始抖了：念念，
这……这是什么？妈，这是我公司这个月的流水。我轻声说，我没有借高利贷，
也没有走歪路。我开的公司，是做人工智能算法的，
刚刚拿到了国内最大风投公司的天使轮融资。我尽量用她能听懂的语言解释。
那个打电话的李总，就是投资公司的老板。至于房子和车子，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给您的。
我妈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我，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那不是担忧的泪，是激动，
是欣慰。她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我的念念……我的念念有出息了……第二天上午，
我正陪着我妈在阳台晒太阳，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紧接着，
是邻居们此起彼伏的惊呼。我探头往下看。一台通体漆黑，宛如黑夜中潜行巨兽的库里南，
正稳稳地停在我家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装，
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家阳台，微微颔首。正是黎宸渊。
楼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对着车和人指指点点。
我妈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念念，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车？我点了点头。正在这时，
一道不合时宜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哟，这么热闹啊？我一回头，
就看到舅妈王芬和表姐林婷婷正从楼道口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当她们看到楼下那台库里南和旁边的黎宸渊时，脸上的表情，
比昨天在饭店里还要精彩一百倍。4.王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林婷婷则是死死地盯着那台车，眼神里混杂着嫉妒、震惊和一丝不甘。
黎宸渊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他迈开长腿，径直穿过围观的人群，
走进了我们这栋破旧的单元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他的脚步声而亮起。很快，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黎宸渊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江总，车给您送到了。顺路，
给伯母带了点燕窝。他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楼道里竖着耳朵偷听的王芬和林婷婷听得一清二楚。我妈赶忙把他让进来，
局促不安地给他倒水。李总……快请进，快请进！家里小，您别嫌弃。伯母您客气了，
叫我宸渊就好。黎宸渊态度温和，丝毫没有顶级投资人的架子。他坐下后，
目光落在我身上：合同已经拟好了，随时可以签。另外，
我帮你约了『星辰之光』的首席设计师，关于你新办公室的设计方案，他想和你亲自聊聊。
星辰之光？我妈在一旁小声问我，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门口传来林婷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星辰之光』？那个设计界的天花板，
据说预约都要排到三年后，设计费按秒计算的顶级事务所？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黎宸渊。黎宸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江总的项目，
值得最好的。这句话，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林婷婷的脸上。
她昨天还嘲讽我瞎折腾，今天，她仰望都够不着的设计大师，却要亲自为我的项目服务。
王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终于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凑了上来。
念念啊，这位是……你朋友啊？真是一表人才！你看，都是亲戚，昨天在饭桌上，
舅妈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啊。她一边说，一边去拉我的手，
姿态亲热得仿佛昨天那个尖酸刻薄的人不是她。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舅妈说笑了，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我越是云淡风轻，王芬的脸色就越是难看。黎宸渊坐了片刻，
便起身告辞。我送他到楼下，他将车钥匙递给我：手续都办好了，在江总名下。
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谢谢。我们是合作伙伴。他笑了笑，
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星光，我投资的，不只是你的项目，更是你这个人。说完，
他的助理已经开着另一辆车过来接他。我握着冰凉厚重的车钥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里有些异样。回到楼上，王芬和林婷婷还没走。她们正围着我妈，一口一个好外甥女，
一口一个好姐姐，嘘寒问暖，热情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看到我回来，王芬立刻迎上来，
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念念啊，你看，你表姐夫的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你现在这么有本事，能不能……跟你那个李总说说，也给他们投点？5.表姐夫？
我挑了挑眉。我记得林婷婷的未婚夫叫周凯，家里是开了个小工厂，
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也能有个百来万的利润。
林婷婷能在朋友圈里装点岁月静好、出入高档场所的名媛，多半也是靠着周凯的支撑。
周凯的公司出问题了？提到这个，林婷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就是最近接了个大单子，前期投入有点多，资金链紧张。念念，
你现在认识的都是大人物，随便从指甲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周转了。她这话术，
倒是和她妈王芬一脉相承。仿佛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帮她是理所应当。哦？
我拉长了语调，我记得前两天，周凯还在朋友圈晒他新提的保时捷911，
看起来不像是资金紧张的样子。林婷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是……那是为了谈生意撑场面！你懂什么！她有些恼羞成怒。我笑了。我不懂。
我只知道，投资人投的是项目前景和创始人的人品。黎宸渊愿意投我三千万，
是因为我的技术壁垒和商业模式能为他带来百倍千倍的回报。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
一字一句道：至于周凯的公司，一个需要靠打肿脸充胖子来接单子的工厂，你觉得，
它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地方？我的话毫不留情，像一把锋利的刀，
瞬间撕碎了她们母女俩最后的伪装。林婷婷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王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江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吃！
一根一毛钱的大大泡泡糖，我记着呢。我平静地看着她，所以，这根泡泡糖，
就值三千万？王芬被我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妈，我们走！求她还不如去求条狗！
我还不信了，没了她，我们家周凯就过不去这个坎了！林婷婷说完，拉着她妈，
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她们走后，我妈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念念，这么说你舅妈，
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亲戚……妈。我打断她，有些人，你越是退让，
她越是得寸进尺。你把她当亲戚，她把你当可以随意踩踏的垫脚石。从今天起，
我们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看我手机里存着的别墅照片。
妈，你看，这个院子，以后我们可以种上您喜欢的栀子花和月季。这个房间朝南，
阳光最好，给您当卧室。旁边这间，我改成一个茶室……我妈看着照片，
眼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而这，才是我奋斗的全部意义。
6.周末，我开着那台扎眼的库里南，带我妈去城郊的别墅区看房。别墅区名叫云栖庄园
，是本市最顶级的富人区，安保极其严格。我们的车刚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正当我准备摇下车窗核验身份时，旁边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911也停了下来，车窗降下，
露出周凯那张油腻的脸。副驾驶上，坐着精心打扮的林婷婷。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我，
以及我的车。周凯的眼神在我身上和车上来回打量，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林婷婷的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她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在这种地方，
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周凯先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念念？这么巧，你也来这儿？
他以前跟着林婷婷，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我江念，今天却亲热地叫起了念念。
我懒得理他，直接对保安报上了我的名字和房号。保安在系统里一查，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