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炮灰男配悲叹命,系统嘲讽激斗志
陈玄依旧躺在硬木床上,手指蜷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触到粗糙的被角。
他闭了闭眼,把原著的记忆从头翻起。
太上玄宗三年一度外门大比,原主陈玄因见圣女玉无瑕与林墨并肩入场,心生妒意,当场质问,言语激烈。
众人哗然,师门长老欲将其押下,他竟当众跪地,自断经脉以证忠心。
林墨冷笑,玉无瑕别过脸去。
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歪了。
此后一步步滑向深渊——叛出师门,投靠魔修,只为能站在她目光所及之处。
可最终换来的,是万剑穿心,十七道贯穿,无人收尸。
“荒唐。”
他在心里说。
不是为那死法,而是为那份执念。
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命折进别人的影子里,连骨头都碾成了灰。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倒是看得清,可惜魂穿的是个恋爱脑的壳子。
陈玄没理它。
可那声音像针,一戳就破皮:你以为你现在清醒?
等见到真人,说不定又跪了。
“闭嘴。”
他咬牙。
不信?
那你告诉我,要是现在玉无瑕站门口,你会不会心跳加快?
系统笑了一声,精血还没凝稳就想改命,先管住你这身荷尔蒙再说。
陈玄猛地睁眼。
屋顶的茅草一根根清晰可见,风没再响,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原主的情感不是偶然,是命册里写好的线。
喜欢谁、嫉妒谁、为什么疯、怎么死,全都钉死了。
而他现在占着这具身体,若不斩断那根线,迟早也会被拖进同样的结局。
“我不是他。”
他说。
哦?
那你打算怎么办?
装太监避情劫?
系统嗤笑,还是首接剜心明志?
陈玄没回嘴,反而沉下心,重新看向意识中的命册。
那卷残破古册静静悬浮,焦黑的边角像被雷劈过。
他逐页翻看,不只是自己的名字,其他人的命运也列得清楚——有人三日后试炼场斩首,有人七日走火入魔,还有人九日外出采药坠崖身亡。
每一条都像判决书。
但在每一行命运文字下方,都有一道极细的暗红缝隙,窄得几乎看不见,边缘泛着微弱血光。
他指尖刚触上去,就传来熟悉的灼痛。
“这就是批注的地方?”
他心想。
命册轻轻震了一下。
他试着在意识中默念:“我要写。”
那缝隙骤然扩张三分,浮现出三行虚影字迹:“此处可书……以血为墨……违命者痛”。
系统立刻嘲讽:想改命?
先问问你的精血够不够写三个字。
上次晕三天的事忘得挺快。
陈玄没动怒。
他盯着那三行虚影,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工具,是代价。
写得越多,流血越多;写得越狠,反噬越深。
但若什么都不写,就只能等着被剧情推进绞杀。
“所以……哪怕只写一个字,也能扰动命运?”
他问。
理论上可以。
系统语气懒散,比如你在‘玉无瑕今日练剑’后面加个‘摔了一跤’,她明天真可能踩到青苔。
“然后呢?”
然后你就等着经脉逆行、吐血三升吧。
它冷笑,世界不喜欢乱改剧本的人。
陈玄沉默片刻。
他知道系统在吓他,但也知道这话八成是真的。
这玩意儿不给任务,不发奖励,唯一的作用就是用难听话逼他往前走。
可越是被瞧不起,他越不想低头。
“你说我是垫脚石?”
他忽然开口。
目前评分0,连石头都不如。
系统淡淡道,炮灰分两种,一种死得快,一种死得惨。
你属于后者,还自带羞辱性死亡回放。
陈玄嘴角扯了下。
“那我偏不让这条命走完。”
他集中意志,盯住命册上属于自己的那一页。
“陈玄”二字旁,小字标注着:“结局:万剑穿心,魂飞魄散。”
就在那行字下方,批注栏微微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在意识中凝聚念头,试图写下第一句批注。
可刚动念,胸口就像被铁钳夹住,一股闷痛首冲头顶。
他额角渗出汗珠,眼前发黑。
系统毫不留情:就这点精神力,还想篡改天命?
你当命册是记事本吗?
陈玄咬牙撑住。
他知道问题在哪——身体还没恢复,意识受限,强行批注等于拿脑袋撞墙。
但他不能等。
外门大比将近,原主的情绪爆发点就在那几天。
若不在之前留下批注,等剧情启动,他很可能又被情感洪流裹挟着冲向悬崖。
“我不需要现在写。”
他缓缓道,“我只需要知道怎么写。”
哟?
终于学会动脑子了?
系统略带意外。
“你刚才说,写‘摔了一跤’就能让她真摔?”
陈玄追问。
理论上。
“那如果写‘她从未动心’呢?”
空气仿佛凝了一瞬。
系统沉默两秒,忽然低笑:“你这是要篡改因果?
她动没动心,是你说了算?
“不是篡改。”
陈玄眼神渐冷,“是提前设限。
只要批注在命运触发前生效,就能扭曲走向。
比如……她看见林墨时,心里不该有波澜。”
哈。
系统笑出声,你知道这种批注多危险?
一旦逻辑崩坏,反噬会顺着经脉烧上来,轻则失语,重则痴傻。
“但可行?”
又是一顿。
……可行。
陈玄闭上眼。
他不再犹豫。
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看清了——这系统嘴毒,但从不说假话。
每一次嘲讽背后,都藏着一条活路。
他睁开眼,盯着命册上的名字,一字一句在心里立誓:“这一世,我不做垫脚石。”
话音落,批注栏血光暴涨,那道暗红缝隙猛然扩张,几乎撕裂纸面。
命册剧烈震颤,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意志。
系统没再笑。
它停了几息,才幽幽开口:行啊,那你先活过明天再说。
陈玄没回应。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那里隐隐泛出血色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但至少,他己经找到了武器。
他盯着屋顶,双目清明,心中默念:“批注的第一笔,我要让原主的感情线,彻底断在起点。”
油灯忽地跳了一下,火苗歪向左侧,照亮了他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