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初恋的祭日，醉酒的他掐着我的脖子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把肾给她，把命还给她啊！”
第二天，我拿到癌症晚期诊断书。
那一刻我在想：我死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1脖子上的掐痕还在疼，青紫可怖。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响。
“晚期胰腺癌。
肝转移。
最多三个月。”
我捏着那张癌症诊断书，站在陆沉舟的卧室门口。
手指把纸张攥得死紧。
他醒了。
坐在床沿系领带。
手指修长有力，就是这双手昨晚差点掐死我。
“沈未晞，你怎么还不死？”
酒气混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喷在我脸上。
现在他醒了，什么都不记得。
或者根本不在乎。
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亮着红灯。
像一只永远睁着的眼睛。
我往常该做什么？
煮解酒汤，用温毛巾给他擦脸，轻声细语说“下次少喝点”。
扮演一个完美的妻子。
一个合格的恩人。
哈。
我把诊断书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脸上没有往常的温顺，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空着手，走到他面前。
他没抬头。
领带打好，起身要去拿外套。
我挡住他的路。
他皱眉。
终于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冷的像看一件家具，一个赝品。
“让开。”
我没动。
我抬头，直直看进他眼睛里。
“陆沉舟。”
我声音是哑的。
脖子疼。
“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他动作停了。
空气好像也停了。
他低头，真真正正地看我。
从上到下。
目光刮过我苍白的脸，我脖子上清晰的青紫指痕，我微微发抖却挺直的背。
他嘴角扯了一下。
不是笑。
是嘲弄。
“死？”
他重复这个字，轻飘飘的。
“你活着，除了占着陆太太的位置，还有什么用？”
我呼吸一窒。
他往前走一步，逼近我。
阴影压下来。
“真想有点贡献，”他声音压低，带着冰冷的恶意，每个字都砸在我心上，“等你死了再说。”
他绕过我，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门砰地一声关上。
震得我浑身一颤。
我站在原地。
没哭，没闹。
手在口袋里，摸着那团皱巴巴的诊断书。
不对劲。
沈家三代从医，我从小浸淫在药草和医典里。
晚期胰腺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