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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风雪中失去了意义。

江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他只知道,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尖叫***。

肺部像是被灌了冰碴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

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机械地在没过膝盖的积雪里交替前行。

寒冷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从军大衣的每一个缝隙里钻进来,疯狂地刺着他的皮肤,带走他体内最后一丝热量。

他饿了,也渴了。

但他舍不得停下来。

他怕一停下来,那股支撑着他的信念就会像风中的烛火一样被吹灭。

“珠珠……爸爸来了……”

他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女儿的名字,这三个字是他对抗这片冰雪地狱的唯一咒语。

又一阵狂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地砸来,江远脚下一个踉跄,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脸颊贴着冰冷的雪,一种昏昏欲睡的舒适感开始包裹他。

他知道,这是死亡的信号。

在雪地里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他真的……好累……

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模糊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那个拥挤的火车站台。

妻子抱着几个月大的珠珠,对他笑着挥手。

珠珠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像个小福娃,咿咿呀呀地冲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珠珠!”

江远猛地一个激灵,从濒临昏迷的边缘惊醒过来!

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手,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剧痛传来,让他彻底清醒了。

不能睡!

他还没找到女儿,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挣扎着想要从雪地里爬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手边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处背风的小山坳,雪比别处要浅一些。

就在离他脸颊不到半米的地方,雪地上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

是山里最常见的沙棘果的果核。

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果核的旁边有一串小小的、浅浅的脚印!

那脚印非常小,大概只有江远巴掌的一半大,形状……是赤着脚的!

江远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狼山里,有什么动物的脚印是长这样的?

熊?

熊的脚印比这大得多。

猴子?

这冰天雪地的大北方,哪来的猴子?

而且,这串脚印非常新鲜,边缘清晰,还没有被新雪完全覆盖,说明留下它的人……或者说东西,刚离开这里不久!

一个疯狂的、让他不敢置信的念头,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凑了过去,几乎把脸贴在了雪地上。

他死死地盯着那串脚印。

五个小小的、圆圆的脚趾印,一个清晰的小脚掌轮廓。

这不是任何动物的脚印!

这是……这是一个孩子的脚印!

一个赤着脚,在及膝深的大雪里行走的孩子!

“啊……”

江远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介于狂喜和呜咽之间的嘶吼。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脚印,手指却颤抖得不成样子,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生怕自己呼出的热气会把它融化掉。

是她!

一定是她!

昨天他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小身影!

他的珠珠!

她还活着!

她真的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像山洪暴发一样,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疲惫。

他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饥饿,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脏擂鼓般地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炸开!

他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将那枚小小的果核从雪地里捡了起来。

果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孩子的口水的甜香。

江远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全世界。

四年的煎熬,四年的自责,四年的行尸走肉,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救赎的出口。

他再也控制不住,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流过一滴泪的铁血硬汉将那枚果核贴在自己满是冰霜的脸上,膝盖一软跪倒在雪地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珠珠……我的珠珠……”

“爸爸……找到你了……”

风雪中,他的哭声被撕得粉碎,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天地的喜悦和新生。

哭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泪,通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亮光。

脚印!

脚印还在!

他立刻站起身,所有的疲惫和虚弱一扫而空,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像一个最专业的猎人,俯下身,循着那串断断续续的小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过去。

脚印在雪地里蜿蜒,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绕过几块巨大的岩石。

江远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离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当他追到一片陡峭的悬崖底下时,心却猛地一沉。

那串小小的脚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前面是近乎九十度的、结满了冰的岩壁,高达数十米,别说是人就是猴子也爬不上去。

左右两边都是厚厚的积雪,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线索,断了。

江远站在悬崖下,抬头仰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峭壁,脸上的狂喜一点点地冷却下来。

她去哪了?

难道……难道是从这里掉下去了?

不可能!

下面没有痕迹!

那是……怎么消失的?

一个巨大的问号和一丝不祥的预感,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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