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四外传:逍遥宗之旅

仙剑奇侠传四外传:逍遥宗之旅

作者: 此刻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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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推《仙剑奇侠传四外传:逍遥宗之旅》是此刻即到创作的一部现代言讲述的是琼华楚天佑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仙剑历四百琼华派飞升劫难虽已过去两百天地间灵气异变之痕却依旧清晰可昔日琼华派妄图以双剑网缚妖界、汲取灵最终落得琼华崩妖界远遁的下却在神州大地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阴阳失魔气暗诸多奇事怪象在各地悄然浮现这灵气动荡的岁月修仙门派林各执一逍遥宗异军突凭借独特的修炼法门与济世之在江湖中声名鹊其门下弟子遍布大唐疆或降妖除或悬壶济以维护世间安宁为己任时的未知朝表面上歌舞升繁华依长安的朱雀大街车水马扬州的漕运繁忙昌然在这盛世表象之暗潮汹自琼华劫难一些上古邪物封印松蛰伏于阴暗角落的神秘势力也开始蠢蠢欲意图趁乱谋取利打破现有的平衡天佑本人出生于龙国的一个皇宫之父亲为司马浩母亲王皇因为叛军作父亲去母亲坠而后被川渝州巴蜀的一个世家大族楚家收故而改名楚天家族世代与修仙门派交家中亦有古卷记载着诸多修仙秘闻与上古传可是后来家族没隐居山自楚天佑便对修仙之事充满向常听长辈讲述琼华派的辉煌与陨以及那些在劫难中涌现出的英

2025-10-10 21:44:53

仙剑历四百年,琼华派飞升劫难虽已过去两百年,天地间灵气异变之痕却依旧清晰可辨。

昔日琼华派妄图以双剑网缚妖界、汲取灵力,最终落得琼华崩毁,妖界远遁的下场,却在神州大地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阴阳失衡,魔气暗涌,诸多奇事怪象在各地悄然浮现。在这灵气动荡的岁月里,修仙门派林立,各执一方。

逍遥宗异军突起,凭借独特的修炼法门与济世之心,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其门下弟子遍布大唐疆域,或降妖除魔,或悬壶济世,以维护世间安宁为己任。

此时的唐朝,表面上歌舞升平,繁华依旧,长安的朱雀大街车水马龙,扬州的漕运繁忙昌盛。

然而,在这盛世表象之下,暗潮汹涌。自琼华劫难后,一些上古邪物封印松动,蛰伏于阴暗角落的神秘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意图趁乱谋取利益,打破现有的平衡。

楚天佑本人出生于唐朝番邦的龙国的一个皇宫之内,父亲为司马浩天,母亲王皇后。因为叛军作乱,父亲去世,母亲坠崖,而后被川渝州巴蜀的一个世家大族楚家收养,故而改名楚天佑。

家族世代与修仙门派交好,家中亦有古卷记载着诸多修仙秘闻与上古传说,可是后来家族没落,隐居山林。

自幼,楚天佑便对修仙之事充满向往,常听长辈讲述琼华派的辉煌与陨落,以及那些在劫难中涌现出的英雄事迹。他虽未正式拜入修仙门派,却凭借家族传承的一些粗浅功法,对灵气有着独特的感知。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各方势力因不同的目的与利益,渐渐汇聚于雾都。这座地处湘西群山之中的古城,不知从何时起,便弥漫着一层终年不散的迷雾,神秘莫测。

相传,雾都地下封印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与当年琼华派的劫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亦有人言,这里藏有能改变修仙界格局的秘宝。

后来楚天佑拜入逍遥宗门下,成了一方弟子,可是楚天佑是怎么出生的?又是怎么加入逍遥宗的,他的生身父亲是谁,让我们回到楚天佑出生那年,便知分晓。

楚天佑出生那年·龙国惊变

龙国启元元年,秋。

龙国承明殿外,墨云压城,雷声滚滚。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碎玉般四溅,织成一片朦胧的雨幕。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焦灼而肃穆的脸。

太医令额角渗汗,双手微微颤抖,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产床上的血污。空气浓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杂的气息,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仿佛在敲击着紧绷的神经。

“王后娘娘,再加把劲!殿首的命脉,系于此刻!”稳婆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仍强撑着鼓励。

产床之上,王后柳碧柔脸色惨白如纸,汗水浸透了她的发髻,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紧咬下唇,唇瓣已渗出血丝,每一次宫缩都如同利刃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未出世孩子的期盼,更是对丈夫司马浩天——龙国国君的深沉爱意。她知道,这个孩子,是龙国未来的希望,是司马浩天期盼已久的嫡子。

“啊——!”一声凄厉而决绝的呐喊划破殿内的沉寂,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如同穿透乌云的第一缕曙光。

“生了!生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后娘娘诞下一位小殿下!”稳婆激动地高声禀报,声音因喜悦而颤抖。

司马浩天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几步冲到产床前,看着襁褓中那个皱巴巴、却哭声洪亮的婴儿,眼中瞬间迸发出夺目的光彩。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那小小的身躯在他宽厚的手掌中显得如此脆弱,却又蕴含着无穷的生机。他轻轻拨开婴儿额前的胎发,一粒小小的、如血般殷红的朱砂痣,赫然点缀在眉心,宛如神赐的印记。

“浩天……你看他,多像你……”柳碧柔虚弱地唤道,脸上露出一抹满足而疲惫的微笑。

“像,像朕!”司马浩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俯下身,在妻子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碧柔,你辛苦了。你为龙国诞下了储君,这是不世之功!”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柳碧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灰败,身下的鲜血似乎流淌得更加汹涌。太医令的神情骤然变得无比凝重,他颤抖着为柳碧柔诊脉,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是产后血崩,臣……臣无能!”太医令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什么?!”司马浩天如遭雷击,抱着孩子的手都僵住了。

“碧柔!”他转向妻子,声音嘶哑。

柳碧柔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她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司马浩天的衣袖。她的目光越过丈夫,落在他怀中的孩子身上,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浩天……听我说……”她的声音微弱如蚊蚋,却字字清晰,“孩子……孩子是我们的玉龙……你……你要保护好他……”

“朕会的,朕发誓,会用朕的生命保护他!”司马浩天眼眶通红,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不……还有一层……危机……”柳碧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若……若遇危难,可寻赵家相助……”

“赵家?”司马浩天一愣。

“对……赵家……世代守护龙国灵脉……与我们司马家……世代交好……忠心不二……”柳碧柔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的生命力,“记住……一定要记住……”

“朕记住了,碧柔,朕都记住了!”司马浩天泪流满面。

柳碧柔看着他,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她的手缓缓垂下,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

“碧柔——!”司马浩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殿外,暴雨依旧倾盆,仿佛在为这位年轻王后的陨落而恸哭。承明殿内,新生的啼哭与国君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喜交加的帝国序曲。

司马浩天抱着怀中尚不知人事的嫡子,望着他眉间那粒朱砂痣,心中立下血誓:玉龙,朕的儿,朕定当倾尽所有,护你周全,让你成为龙国最伟大的君主!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开元三年春。

龙国都城长安,繁花似锦,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然而,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权臣周崇,手握重兵,狼子野心,早已不甘于人下。他暗中勾结吐蕃,里应外合,准备发动一场颠覆龙国的叛乱。

这日,司马浩天携年仅两岁的嫡子司马玉龙,在御花园中嬉戏。小玉龙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眉间那粒朱砂痣愈发鲜艳,灵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他追着一只彩蝶,咯咯直笑,司马浩天看着儿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自柳碧柔去世后,这笑容便成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慰藉。

“父皇,蝴蝶!”小玉龙指着飞远的花蝶,奶声奶气地喊道。

“好,父皇给你抓。”司马浩天宠溺地一笑,起身欲追。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御花园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大量身穿异域服饰的吐蕃武士和身着龙国军服、却面露狰狞的叛军。他们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将司马浩天父子团团围住。

“护驾!护驾!”侍卫们惊呼着,纷纷拔刀上前,但寡不敌众,瞬间被淹没在刀光剑影之中。

“周崇!你这是要谋反吗?!”司马浩天将小玉龙紧紧护在身后,怒视着从叛军中缓缓走出的周崇。

“谋反?”周崇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得意与疯狂,“陛下,这天下,本就该由有能者居之!你仁慈有余,魄力不足,早已不适合再做这龙国之主!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而代之!”

“你……你疯了!你难道忘了先皇的恩情吗?!”司马浩天痛心疾首。

“恩情?哈哈哈!”周崇狂笑,“在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恩情算得了什么!陛下,上路吧!”

说罢,他不再废话,猛地一挥手。

“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

“不——!”司马浩天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护住身下的孩子。

噗!噗!噗!

数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龙袍。他身体一晃,却依然顽强地站着,用最后的力气,将小玉龙推向了身后一个惊慌失措的奶娘李氏。

“快……带孩子走……去楚家庄……找楚万钧……”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声音微弱却无比清晰。

“陛下!”李奶娘吓得魂飞魄散,但看着陛下决绝的眼神,她知道,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她一把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小玉龙,转身就往花园的偏门跑去。

“父皇!父皇!”小玉龙在奶娘怀中挣扎着,哭喊着。

司马浩天看着儿子被带走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他缓缓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周崇,那是不甘,是愤怒,更是无尽的诅咒。

“周崇,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这位年仅二十七岁的年轻国君,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李奶娘抱着小玉龙,在混乱的宫城中亡命奔逃。身后是叛军的喊杀声和火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不敢走正门,专挑偏僻的小路,凭借着对宫中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终于从一处废弃的狗洞里爬了出去,逃出了这座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如今却已沦为修罗场的皇宫。

逃出皇宫后,李奶娘不敢有片刻停歇,抱着小玉龙一路向南。她知道,长安城已经不安全了,必须尽快赶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家庄。然而,周崇的叛军早已封锁了各处要道,到处都在盘查。

一日傍晚,李奶娘带着小玉龙逃进了一片密林。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又累又饿,怀中的小玉龙也因为饥饿和恐惧而哭闹不止。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李奶娘心中一紧,躲在一棵大树后悄悄探出头。只见林中空地上,七八名身穿劲装的武士,正被二三十名叛军围攻。那些武师虽然武艺高强,但叛军人数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为首的一名中年大汉,身形魁梧,使一柄厚背大刀,刀法刚猛无比,每一刀都能劈飞一名叛军。他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依旧奋战在最前线,口中大喝:“保护小殿下!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李奶娘心中一动,小殿下?难道……他们也是为了保护陛下血脉而来?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奔那名大汉的心口。大汉正全力应付身前的敌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小心!”李奶娘忍不住惊呼出声。

但已经晚了。

噗嗤!

利箭精准地射入了大汉的胸膛。他身体一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大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赵大哥!”其他武师见状,纷纷悲呼。

那名被称作“赵大哥”的汉子,正是龙国灵脉守护世家——赵家的武师,赵毅。他此次奉家主之命,暗中入京,协助保护王室。宫变发生时,他正带着弟子在宫外接应,却不幸被叛军发现,一路被追杀至此。

赵毅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这面铜镜只有巴掌大小,镜面却光滑如水,隐隐有流光转动,镜背上雕刻着繁复的灵纹,正是赵家的信物——“护心镜”。

此镜不仅能抵御一定的物理攻击,更能守护心脉,防止邪气入侵,是赵家武师代代相传的宝物。

他看到躲在树后的李奶娘和她怀中的孩子,尤其是孩子眉间那粒醒目的朱砂痣,心中顿时明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护心镜塞到刚好跑过来的李奶娘手中,

他气息奄奄地说道:“嫂子……拿着……这是赵家护心镜……日后可凭此镜证明小殿下身份……务必……务必将小殿下托付给楚家庄的楚万钧庄主……他是王后的远房表兄……可信……”

“赵大哥!”李奶娘抱着玉龙,跪倒在赵毅身边,泪如雨下。

赵毅看着她怀中的小玉龙,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赵大哥——!”李奶娘悲呼。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奶娘知道不能再停留了。她擦干眼泪,将护心镜紧紧揣在怀里,抱起小玉龙,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楚家庄的方向,再次亡命奔逃。

赵毅和他的弟子们,用生命为她和小玉龙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楚家庄,位于龙国南境,依山傍水,民风淳朴。庄主楚万钧,为人忠厚,武艺高强,在方圆百里内德高望重。

他年轻时曾与王后柳碧柔有过一面之缘,得其赏识,结为异姓兄妹。柳碧柔出嫁前,曾赠予他一枚玉佩,作为信物,并告知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到京城寻她。

这日,楚万钧正在庄中练武,一名家丁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禀报:“庄主,庄外……庄外有个妇人抱着个孩子,说是……说是王后娘娘派来的,有要事求见。”

楚万钧心中一惊,王后娘娘?他已有数年未与京城联系,王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派人前来?他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快,请她到客厅,我马上就来。”

不多时,李奶娘抱着小玉龙被带到了客厅。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怀中的孩子也饿得小脸发青,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和眉间的朱砂痣,却让楚万钧心头一震。

“你……你是何人?王后娘娘她……她怎么了?”楚万钧急切地问道。

李奶娘见到楚万钧,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楚庄主……出大事了……周崇勾结吐蕃谋反……陛下……陛下他……他遇害了……王后娘娘也……也早在两年前就血崩而亡了……”

“什么?!”楚万钧如遭五雷轰顶,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仁慈英明的陛下,那个温婉贤淑的王后,竟然都已不在人世。

他强忍着悲痛,扶起李奶娘,看向她怀中的孩子,声音颤抖地问:“那……这孩子是……”

“这是陛下唯一的嫡子,司马玉龙小殿下!”李奶娘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枚赵家护心镜,递给楚万钧。

“这是赵家赵毅武师用性命换来的信物,他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将小殿下托付给您。他说,您是王后娘娘的远房表兄,可以信赖。”

楚万钧接过护心镜,入手温润,镜背的灵纹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他又仔细看了看孩子眉间的朱砂痣,这颗痣,他曾在王后的画像上见过,王后说过,这是她们司马家女子的特征,没想到竟也传给了这孩子。

看着孩子那双酷似司马浩天的眼睛,楚万钧的心彻底软了。他知道,自己接下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更是一个王朝最后的希望,是一份重于泰山的责任。

“好!孩子,我收下了!”楚万钧郑重地说道,“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我就是他的亲人。”

然而,楚万钧也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不仅孩子性命不保,整个楚家庄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周崇和那个叶氏老贼如今掌控朝政,必定会斩草除根,四处搜捕司马家的余孽。

他沉思片刻,对李奶娘说道:“此事,必须绝对保密。从今天起,这个孩子,不再叫司马玉龙。”

“那……那他叫什么?”李奶娘问道。

楚万钧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忘记过去的血雨腥风,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在苍天的庇佑下,平安长大。

“他叫楚天佑,”楚万钧缓缓说道,“楚,是我楚家的姓。天佑,愿上天庇佑他,一生平安顺遂。”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对外,你就说,他是我义子,父母双亡,由我收养。至于赵家……”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和决绝。

“赵家为护龙国血脉,几乎满门忠烈,此事太过惨烈,也太过引人注目。为了天佑的安全,这个真相,必须永远埋藏。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赵家是为了什么而覆灭的。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时间,一起尘封吧。”

李奶娘含泪点头:“我明白,庄主。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用我的性命保护小殿下……不,是天佑少爷。”

从此,龙国嫡子司马玉龙,在世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楚家庄庄主楚万钧的“远房侄孙”——楚天佑。

他将在楚家的庇护下,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而那段关于龙国、关于赵家、关于他真实身世的过往,则化作一道深深的烙印,隐藏在他眉间的朱砂痣和那面古朴的护心镜之中,等待着他长大成人后,去揭开,去面对。

启元十年·夏

时光荏苒,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宫变,已悄然过去七个春秋。龙国的血雨腥风,似乎已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只在史书的寥寥数笔中,留下一个模糊而悲壮的背影。

而在远离帝都繁华的江南水乡,楚家庄,却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楚家庄依山傍水,庄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宛如世外桃源。庄主楚万钧,是一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豪杰,他为人宽厚,乐善好施,将庄子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庄内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他那位七年前收养的“远房侄孙”——楚天佑。

此刻,庄内最大的演武场上,正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夏日的阳光炙烤着青石板地面,蒸腾起一层氤氲的热气。场边,几名负责教导武艺的武师摇着蒲扇,目光却都聚焦在场地中央。

场中,一个年约十岁的少年,身着一身利落的短打,正手持一杆比他身高略短的白蜡木长枪,面对着三个比他年纪稍大、体格也更为壮硕的孩童。

少年眉清目秀,眼神清澈,眉心一点朱砂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便是楚天佑。

三个孩童互相对视一眼,发出一声呼喝,便从三个方向同时扑了上来,手中的木棍带着风声,直取天佑的上、中、下三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配合也算默契,试图以蛮力压制对手。

然而,楚天佑却不慌不忙。他双脚微微分开,身形下沉,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微颤,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他的呼吸平稳,眼神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已离他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眼前的敌人。

就在三人的木棍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楚天佑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但每一步都踏在了最恰当的时机和位置。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如灵蛇出洞,枪尖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轻轻一拨,便将左侧攻来的木棍引向了右侧。右侧孩童的木棍本已挥出,此刻却正好迎上了被引来的同伴的兵刃,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虎口发麻,攻势一滞。

天佑并未乘胜追击,而是顺势一转枪杆,以枪尾撞向中路孩童的胸口。那孩童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身不由己地后退数步,险些摔倒。

“好!”场边一位年长的武师忍不住抚掌赞叹,“这‘卸’字诀用得妙到毫巅!”

一招之间,三人围攻之势瞬间瓦解。但天佑的攻势并未停止。他脚步一错,身形如风中劲草,在三人之间穿梭游走。手中的长枪时而如猛虎下山,势大力沉;

时而如穿花蝴蝶,灵动迅捷。他用的并非什么精妙的杀招,而是一套极为基础,甚至有些朴素的枪法——刺、扫、拨、点、挑、拦,这些最基础的招式在他手中,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最令人称奇的是,他的枪法中透着一股奇特的韵味。他从不主动攻击对手的要害,每一招都像是在守护着某个无形的范围。

当对手的攻势过于猛烈时,他的枪尖便会精准地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将力道化于无形;当对手露出破绽时,他也只是点到为止,用枪身或枪尾将其逼退,而非乘隙而入。

他的枪,仿佛不是一件杀人的兵器,而是一面守护的盾牌。无论对手如何进攻,他的枪法总能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自己护在其中,同时又能借力打力,让对手自乱阵脚。

“这……这是什么路数?”另一位年轻的武师看得目瞪口呆,“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枪法。看似守势,却暗藏玄机,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化解危机。这不像是在搏杀,倒像是在……守护?”

“不错,”年长的武师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此枪法,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蕴含大道至理。

它不求伤敌,但求自保;不求速胜,但求不败。枪势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生生不息。这……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技了,这分明是……‘护灵之势’!”

“护灵之势?”年轻武师大吃一惊,“传说中,只有守护龙国灵脉的世家,才会修炼这种以守护为核心的武道。难道……”

他话未说完,场中胜负已分。

三个孩童早已被天佑这套神出鬼没的枪法搞得晕头转向,筋疲力尽。最终,天佑看准一个机会,长枪一横,同时搭在两人的木棍之上,手腕一抖。

一股巧劲发出,两人只觉手中一空,木棍竟已脱手飞出,而第三人的木棍,则被天佑用枪尖轻轻一挑,也跟着飞上了半空。

三根木棍“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三个孩童气喘吁吁,满脸羞愧地站在原地,再也无力一战。

楚天佑收枪而立,枪尖斜指地面,身形挺拔如松。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胸膛微微起伏,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他朝着三个对手微微躬身,算是致意。

“天佑少爷,好枪法!”场边的庄丁和武师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楚天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这一切,都被演武场旁一座凉亭内的楚万钧看在眼里。他身着锦袍,手捧一杯清茶,此刻,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场中的少年,尤其是天佑手中那杆长枪所舞出的轨迹。

当听到“护灵之势”四个字从老武师口中说出时,楚万钧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几滴茶水溅出,落在他宽大的袖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震惊,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埋心底、被岁月尘封的沉重与忧虑。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雨夜,那个倒在血泊中的挚友,以及他临终前托付的,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护灵之势……赵家的枪法……终究还是在他身上显现出来了……”楚万钧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退下。待亭中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起身,走到凉亭深处的一个暗格前。

他伸出手指,在墙壁上按照一个特定的顺序轻轻敲击。只听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墙壁缓缓滑开,露出了一个幽暗的密室。

楚万钧点燃火折子,走进密室。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把石椅。石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用玄铁打造的盒子。盒子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上面还贴着一张封印符纸,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楚万钧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封印符纸上。

符纸上的灵光一闪,随即化作飞灰消散。他打开玄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用特殊兽皮制成的地图。

地图已经有些泛黄,边缘处甚至有些破损,但上面的线条和文字却依旧清晰可见。地图上描绘的,正是龙国的疆域,但与寻常地图不同的是,图上标注的并非州府郡县。

而是一个个闪烁着微光的奇异节点,这些节点由一道道金色的线条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网络,遍布整个龙国。

在地图的右上角,用古篆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龙国灵脉密图。

楚万钧小心翼翼地取出地图,在火光下展开。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地图上那些代表灵脉节点的光点,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追忆与痛楚。

“浩天兄,碧柔妹子,你们看到了吗?”他望着地图,轻声说道,“天佑他……长大了。他不仅继承了你的血脉,更继承了赵家的守护之志。这‘护灵之势’,是赵家守护灵脉的立身之本,如今竟被他无师自通地使了出来。这难道真是天意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图的中央,也就是帝都承明殿的位置。那里的光点,此刻却显得异常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周崇……叶氏老贼……你们夺走的,不仅仅是一个王朝,更是龙国的根基。”楚万钧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但你们以为,只要杀了司马浩天,毁了皇室,就能断绝龙国的龙脉吗?你们错了!只要天佑还在,只要这守护的意志还在,龙国的灵脉,就永不熄灭!”

他缓缓收起地图,重新放回玄铁盒中。他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天佑的身世,他背负的使命,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是时候,让这个孩子知道真相了。

凉亭外,楚天佑在众人的簇拥下,正开心地笑着。他还不知道,一场即将改变他命运的谈话,正在悄然酝酿。

而那张尘封已久的龙国灵脉密图,也即将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将他引向一条充满荆棘与荣耀的道路。

演武场上的比试,让楚天佑在楚家庄内声名鹊起。孩子们将他视为偶像,武师们对他更是赞不绝口。

但楚天佑本人,却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他依旧每日勤修不辍,除了练习楚家基础的武学外,更多的时间,他都在独自琢磨那套“基础枪法”。

他隐约感觉到,这套枪法并不简单。每一次练习,他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枪尖所指,能引动空气中某种无形的能量。这种感觉,在他全神贯注时尤为明显。

这一日,天佑在庄后的竹林中练枪。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屏气凝神,将枪法缓缓使出。当使到一招“灵蛇出洞”时,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枪尖之上。

嗡——

一声轻响,长枪竟发出一阵微弱的嗡鸣。紧接着,天佑惊讶地发现,枪尖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淡淡的光晕。

那光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将周身数尺内的竹叶都轻轻拂动。

“这是……灵力?”天佑心中大骇。他曾在楚家庄的藏书阁中读到过,天地间存在一种名为“灵力”的神秘能量,只有天赋异禀之人,才能感知并引动它。

传说中,修仙者便是通过修炼灵力,从而获得移山填海、长生不老的神通。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能引动灵力!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挂在腰间的那枚赵家护心镜,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他低头一看,只见那枚古朴的铜镜,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镜面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

“护心镜?”天佑好奇地取下护心镜,握在手中。他发现,镜子的光芒,似乎与他刚才引动的灵力有所呼应。

他再次尝试将意念集中在手中,这一次,他引导着那股微弱的灵力,缓缓注入护心镜之中。

嗡——

护心镜的光芒骤然大盛,比刚才亮了数倍!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镜中传来,天佑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如开闸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向护心镜。

“啊!”天佑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坠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幻境中的过往

黑暗,无尽的黑暗。

冰冷的雨水,刺骨的寒风,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天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混乱的战场上,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武将,正背对着他,手持一柄断剑,面对着数十名凶神恶煞的叛军。

那武将身形魁梧,面容刚毅,即便身受重伤,眼神却依旧不屈不挠。

“保护小殿下!快走!”武将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起一片血花,将冲上来的叛军逼退。

天佑的视角,似乎是在一个怀抱之中。他艰难地“转动”视角,看到一张布满泪水和惊恐的脸——那是李奶娘。奶娘紧紧地抱着一个襁褓,而襁褓中的,正是年幼的自己!

“赵大哥!你快跟我们一起走!”奶娘哭喊着。

“走不了了!嫂子,带着小殿下,快!去楚家庄,找楚万钧庄主!他是王后的表兄,可信!”被称作“赵大哥”的武将,正是赵毅。他一边抵挡着叛军的进攻,一边回头对奶娘喊道。

“可是你……”

“别管我!赵家的男儿,没有孬种!今日,我便用这条命,为小殿下,为龙国,开出一条血路!”赵毅怒吼着,将一名叛军劈成两半。但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叛军们似乎被他的勇猛所震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

“赵毅!你不过是司马家的一条走狗,何必如此卖命!”叛军首领冷笑着说道。

“呸!”赵毅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我赵家世代守护龙国灵脉,忠君爱国,岂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所能理解的!想杀小殿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那我就成全你!”叛军首领一声令下,叛军们再次蜂拥而上。

赵毅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断剑掷出,洞穿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叛军。而他自己,也被数把长刀同时刺穿了身体。

“噗——”

鲜血狂喷,赵毅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挣扎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镜,用尽最后的力气,塞到刚好跑回来的李奶娘手中。

“嫂子……拿着……这是赵家护心镜……日后……可凭此镜……证明小殿下身份……务必……务必将小殿下……托付给楚家庄的楚万钧庄主……他是王后的远房表兄……可信……”

赵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看着奶娘怀中的襁褓,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头一歪,气绝身亡。

“赵大哥——!”李奶娘悲呼。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奶娘知道不能再停留了。她抱着襁褓,将护心镜紧紧揣在怀里,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雨幕之中。

“啊!”

楚天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中被救起一般。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如纸。

他依旧站在竹林中,阳光依旧温暖,竹叶依旧沙沙作响。但刚才那场血腥而真实的梦境,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赵毅……赵家……小殿下……龙国……

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心痛。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护心镜,此刻,镜子已经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天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股深入骨髓的悲伤,那种切肤之痛的愤怒,是如此的真实。

他握紧了护心镜,转身飞快地跑向楚万钧的书房。他必须去找父亲,他需要一个答案!

楚万钧的书房内,他正手持龙国灵脉密图,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楚天佑失魂落魄地冲进来时,他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将地图收了起来。

“天佑,你……都看到了?”楚万钧的声音有些沙哑。

“父亲!”天佑跑到楚万钧面前,将护心镜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地问道,“这镜子……刚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叫赵毅的人,他为了保护我……死了!舅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小殿下?什么龙国?我……我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从天佑口中问出。他的眼中,充满了迷茫、恐惧,以及一丝渴望真相的期盼。

楚万钧看着天佑焦急的眼神,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

楚万钧拉过天佑,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沉重地开口道:“天佑,有些事,舅公本想等你再长大一些再告诉你。但既然你已经通过护心镜看到了碎片,那便是天意,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看到的那个赵毅,他是赵家的人。赵家,是龙国世代守护灵脉的世家,与我们司马家……也就是你的生父家,乃是世代交好的挚友。”

“生父?”天佑的心猛地一跳。

“是的,”楚万钧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你的生父,并非普通人。他姓司马,名浩天,是龙国的皇帝。而你,也不是我的什么远房侄孙,你是龙国的嫡长子,当朝的太子,司马玉龙!”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楚天佑的脑海中炸响。他呆呆地看着楚万钧,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太子……”

“启元三年,你的父皇司马浩天,被权臣周崇勾结外敌吐蕃,发动宫变,惨遭杀害。你的母后柳碧柔,也在那场叛乱中为了保护你而自尽。整个皇室,几乎被屠戮殆尽。”楚万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是李奶娘,冒着生命危险,将你从宫中带了出来。而在逃亡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前来接应的赵毅。”

“赵家为了保护你,全族上下,几乎全部殉国。赵毅,是赵家武师的领袖,也是赵羽的父亲。他为了掩护我们,力战而死,临终前,才将这枚赵家的信物——护心镜,交给了奶娘。”

楚万钧指着天佑手中的护心镜,说道:“这面镜子,是赵家的象征,也是赵家仅存的遗物。

它不仅能识别身份,更能与拥有赵家血脉和守护意志的人产生共鸣。

刚才你引动灵力,镜子发光,并将赵毅临终前的记忆片段映入你的脑海,正是因为你身上,流淌着你父皇的血脉,也继承了赵家守护灵脉的意志。”

“赵羽……”天佑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赵羽是赵毅的儿子,也是你父皇为你指定的伴读和未来的左膀右臂。可惜,在那场大乱中,我们与他失散了,至今生死未卜。”楚万钧对着楚天佑说道

楚万钧又叹了口气:“天佑,现在你明白了吗?你叫司马玉龙,是龙国唯一的希望。你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是复兴王朝的重任,更是守护龙国灵脉,守护天下苍生的使命!”

楚天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皇帝、太子、宫变、血仇、灵脉、守护……这些宏大而沉重的词汇,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楚家庄一个普通的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可现在,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护心镜,镜面上古朴的云纹,仿佛在诉说着赵家的忠诚与悲壮。他又想起了演武场上,自己使出的那套“基础枪法”,那股“护灵之势”。

原来,那不是巧合。

原来,这一切,都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流淌在他的血液中。

许久,楚天佑缓缓抬起头。他眼中的迷茫和恐惧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然。

“父亲,”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充满了力量,“我明白了。我……是司马玉龙。我会记住这份血仇,也会记住这份使命。赵家的仇,父皇母后的仇,我一定会报!龙国的灵脉,我一定会守护!”

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燃烧起的火焰,楚万钧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却泛起了泪光。

“好孩子,好孩子……”他抚摸着天佑的头,声音哽咽,“浩天兄,碧柔妹子,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血红色。仿佛在预示着,一条沉睡的巨龙,即将苏醒,即将用它锋利的爪牙,去撕裂这片笼罩了太久的黑暗。

启元十三年·冬

时光流转,又是三年过去。

江南的冬天,虽不及北方那般酷寒,却也湿冷入骨。楚家庄内,屋檐下挂着一排排晶莹的冰凌,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三年来,楚天佑的成长是惊人的。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稚气。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在演武场上玩耍的少年,而是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更为严苛的修炼之中。

他不仅将赵毅留下的“基础枪法”修炼得炉火纯青,更能将之与自身引动的灵力相结合,发挥出远超凡俗武学的威力。

那股“护灵之势”也越发明显,有时他静坐练功,周身三尺之内,落叶不沾,尘土不染,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守护领域。

楚万钧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忧虑也更甚。他知道,仅凭楚家庄的资源和自己的教导,已经无法满足天佑的成长需求。

天佑是龙族后裔,身负守护灵脉的使命,他需要的,是更高层次的道法,是一个能让他真正展翅高飞的舞台。

而就在这个冬天,他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日,庄门外传来通报,说是有远道而来的贵客求见。楚万钧亲自迎了出去,只见庄门外停着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车前站着两人。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身穿一身青色道袍,手持一根拂尘,仙风道骨,气度不凡。他虽看似年迈,但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能洞悉人心。

在他身后,则是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妇人,面容慈祥,气质温婉,眼神中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智慧。

“俊杰兄,佳颖表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楚万钧快步上前,拱手笑道。

来人,正是逍遥宗宗主唐俊杰,以及他的大弟子,秦佳颖。

“万钧贤弟,别来无恙啊!”唐俊杰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我多年未见,一别竟是数十年。若非此次宗门有事需路过江南,老夫还真不知何时才能与贤弟再会。”

“快请进,外面天冷,我们进去详谈。”楚万钧将二人迎入庄内,奉上热茶。

寒暄过后,唐俊杰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了书房外。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唐俊杰嘴角微微上扬,对楚万钧说道:“万钧贤弟,老夫此次前来,除了叙旧,还另有一事。我逍遥宗千年大选之期将至,老夫奉师门之命,下山寻找一位有缘人。没想到,这有缘人,竟就在贤弟的庄中。”

“哦?俊杰兄何出此言?”楚万钧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唐俊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庭院深处的一间练功房。

“贤弟,可否请那位小友出来一见?”唐俊杰微笑着说道,“老夫想见见的,正是你那位名为‘天佑’的侄孙。”

楚万钧心中一凛,知道瞒不过这位修为通天的宗主。他点点头,吩咐下人去请楚天佑。

不多时,楚天佑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他一进门,便感受到了两道深邃而温和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头看去,正对上唐俊杰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楚天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彻底看穿了一般,从血脉到灵根,再到眉心那道隐藏的龙魂印记,都无所遁形。

但他心中却无半分不适,反而感到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亲切感。

“天佑,见过唐宗主,见过佳颖表姐。”天佑不卑不亢,躬身行礼。

“好,好一个少年郎!”唐俊杰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根骨清奇,灵脉通透,更兼身负上古龙族血脉,眉心龙魂印记已初具雏形。万钧贤弟,你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如此一块璞玉?”

楚万钧苦笑一声,将天佑的真实身世,以及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唐俊杰夫妇。

听完楚万钧的叙述,唐俊杰和秦佳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惋惜。

“原来如此……龙国竟遭此大劫,司马浩天……唉,也是一位有道明君,可惜,可惜了。”唐俊杰叹道。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楚天佑身上,变得更加炙热:“天佑,你可知,你腰间那面护心镜,是何物?”

“回宗主,这是赵家护心镜,是赵家忠义的象征。”天佑恭敬地回答。

“不错,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护灵镜’。”唐俊杰缓缓说道,“赵家世代守护龙国灵脉,这面镜子,便是他们与灵脉沟通的信物。它能引动地脉灵力,更能识别拥有守护之心的人。你既能引动它的力量,说明你不仅继承了赵家的血脉,更继承了他们的守护之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我逍遥宗,立派千年,以‘护灵脉,守苍生’为最高宗旨。我宗门弟子,遍布天下,或隐于朝堂,或藏于市井,皆为此六字而奋斗。然而,千百年来,能真正将此六字融入血脉,并拥有守护灵脉天赋的传人,却是凤毛麟角。”

说着,唐俊杰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那令牌通体洁白,如羊脂美玉,上面刻着“逍遥”二字,字迹飘逸,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这是‘逍遥令’。”唐俊杰缓缓说道,“我逍遥宗立派千年,以‘护灵脉,守苍生’为己任。历代宗主,都在寻找一位能够真正继承此志的传人。今日见小友,身负龙族血脉,手持赵家护灵镜,更兼有如此惊人的天赋与根骨,老夫知道,我等的等待,没有白费。”

他看着楚天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小友,你与赵家的渊源,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以及你与生俱来的守护灵脉的使命,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我逍遥宗,愿为你提供一个最好的平台。你可愿,持此令,入我逍遥宗,习无上道法,承先辈遗志,他日手刃仇敌,重振龙国,守护这天下苍生?”

“逍遥令”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楚天佑的脑海中炸响。他看着唐俊杰手中那枚温润的令牌,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护心镜,最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唐俊杰,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佑,愿随唐宗主,入逍遥宗!”

他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入宗的机会,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条通往复仇与守护的道路。

他的少年之志,从这一刻起,将不再局限于楚家庄的演武场,而是要面向整个天下,面向那早已覆灭,却亟待他去复兴的龙国!

启元十三年·腊月

江南的冬天,虽不似北国那般冰封千里,却也寒意刺骨。一场大雪,将整个楚家庄装点得银装素裹,琼楼玉宇,宛若仙境。然而,楚家庄主府内,却弥漫着一股离别的愁绪。

厅堂之中,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却驱不散楚万钧夫妇心中的不舍。他们的养子楚天佑,即将在今日启程,前往那传说中的修仙圣地——逍遥宗。

“天佑,此去山高路远,逍遥宗规矩森严,你一人在外,凡事要小心谨慎,不可任性。”

楚夫人拉着天佑的手,眼圈泛红,声音里满是慈爱与担忧。她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瓶塞进天佑的行囊中:“这是我亲手调制的‘护心灵植膏’,若修行时灵力反噬,或受了内伤,便取些许涂抹,能护住心脉,减轻痛楚。”

天佑乖巧地点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母亲放心,孩儿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您和父亲担忧。”

楚万钧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少年模样的养子,心中百感交集。

七年前,那个在风雨飘摇中襁褓里的婴儿,如今已是眉目俊朗,身姿挺拔,眉心的朱砂痣更添了几分不凡的气质。他既是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天佑,”楚万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天资聪颖,心性纯良,这是你的福分。但你要记住,天赋越高,责任越大。逍遥宗宗主唐俊杰,是你舅父的至交,他邀你入宗,不仅是看中你的根骨,更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使命。”

说着,楚万钧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和蜡封得严严实实的卷轴。正是那幅他珍藏了多年的《龙国灵脉密图》。

他解开层层包裹,将那幅看似普通、却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地图,小心翼翼地卷起,藏入了天佑行囊最深处的一个夹层里。

天佑一愣,不解地看着父亲。

楚万钧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此图,关乎龙国国运,关乎天下苍生。你生父司马浩天,与赵家世代守护灵脉,此图便是他们使命的见证。如今,赵家满门忠烈,只剩下一个遗孤,名叫赵羽,是赵毅武师的儿子。”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天佑:“若你此行,有幸能遇到赵羽,定要寻到他,将此图亲手交给他。你们父辈未竟的使命,守护龙国灵脉,查明当年叛乱真相,重振龙国荣光——这一切,都该由你们这一代人来完成了。”

天佑的心猛地一震。他紧紧握住拳头,感受着行囊中那份沉甸甸的重量,那不仅仅是一张地图,更是一份血与火的传承,一份跨越了生死的托付。他郑重地对楚万钧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坚定而有力:

“父亲,母亲,天佑记下了!孩儿此去,定当勤修苦练,寻到赵羽兄弟,不负父辈之志,不负您二位养育之恩!”

楚夫人再也忍不住,将天佑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楚万钧也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风雪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出楚家庄。天佑掀开车帘,望着渐渐远去的家,望着风雪中伫立着的两个身影,直到他们变成两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他知道,从今天起,楚家庄的安逸生活将成为回忆,他的人生,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与艰险的道路。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马车行了三日,一路向北,地势渐高,气候也愈发寒冷。行至一处名为“黑石岭”的险峻山道时,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山路崎岖,怪石嶙峋,两旁是万丈深渊,狂风卷着雪粒,呼啸着拍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

赶车的老车夫是个经验丰富的汉子,此刻也勒紧了缰绳,神情紧张地叮嘱道:“小公子,这黑石岭地势险恶,常有山匪出没,咱们得快些通过才是。”

天佑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护心镜上。这面镜子自他记事起就贴身佩戴,温润如玉,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闭上眼睛,按照楚万钧教他的心法,缓缓吐纳,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却精纯的灵力在经脉中流淌。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划破风雪的呼啸!

“小心!”老车夫大喝一声,猛地一拉缰绳。几支弩箭“咄咄咄”地钉在车厢上,箭尾兀自颤动。

“吁——!”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险些将车厢掀翻。

天佑心头一紧,稳住身形,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前方道路被七八个手持钢刀的彪形大汉拦住。他们个个面目狰狞,衣衫褴褛,显然是盘踞在此的山匪。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狞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子,看你这马车挺气派,交出所有金银,爷爷饶你不死!”

老车夫护在天佑身前,颤声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过路的,身上没多少银两,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放屁!”独眼龙啐了一口,“没银两?那你腰间那块镜子,看起来倒是不错!亮晶晶的,肯定值不少钱!给我拿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天佑腰间的护心镜。那镜子在风雪中似乎隐隐透着一层微光,虽然微弱,却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天佑心中一凛,将护心镜往怀里藏了藏,冷声道:“此物乃家传之宝,绝不能给你们!”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独眼龙大怒,一挥手,“给我上,杀了那老家伙,把镜子和那小子都给我拿下!”

几名山匪怪叫着,挥舞着钢刀冲了上来。老车夫虽然有些武艺,但年事已高,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逼得险象环生,身上添了几道血口。

天佑见状,怒从心头起。他虽然修为尚浅,但基础枪法已练得纯熟。他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杆精钢长枪,枪尖一抖,挽了个枪花,迎了上去。

枪法是赵毅留下的“基础枪法”,虽名为“基础”,却蕴含着“护灵”的至理,每一招每一式都讲究守中带攻,圆融如意。

然而,山匪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招招狠辣。

天佑年纪尚小,力气不足,虽然枪法精妙,却也渐渐落入下风。他一边格挡,一边后退,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一名山匪的钢刀即将劈到他头顶时,天佑情急之下,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长枪之上。枪尖瞬间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

“铛!”一声巨响,钢刀被震开。但天佑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气血翻涌,后退数步。

“嘿,这小子还会妖法!”山匪们一阵惊呼,却更加凶狠地围了上来。

独眼龙眼中贪婪之色更盛:“果然是宝贝!连这小子都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给我抢!”

危急关头,天佑手中的护心镜突然爆发出璀璨的青色光芒!光芒如同一道屏障,瞬间将袭来的刀剑尽数弹开。

光芒冲天而起,在漫天风雪中,如同一座灯塔,异常醒目。

山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得连连后退,面露惊恐。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长啸自山崖之上传来!

“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在此行凶,简直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苍鹰般从天而降,手持一杆银亮长枪,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银色弧线,带着凛冽的寒意,直插山匪群中。

“噗嗤!噗嗤!”

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来人枪法如龙,灵动迅猛,枪尖之上竟附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灵力,每一枪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声,威力惊人。

不过数个呼吸,七八名山匪便已倒地不起,只剩下那独眼龙首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哪里走!”来人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长枪脱手而出,如流星追月,精准地刺穿了独眼龙的大腿。独眼龙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来人这才缓步走到枪前,将长枪拔出,随意地在尸体上甩了甩血迹,这才插回背后。

天佑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比他大上两三岁。他身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坚毅。他的背上,除了那杆银枪,还背着一个行囊,显然也是一名行走在江湖上的武师。

少年回过头,目光落在了天佑身上。当他的目光与天佑的目光交汇时,异变突生!

天佑腰间的护心镜,青光大盛,光芒柔和而温暖。而与此同时,那少年腰间悬挂的一枚用特殊丝线编织的枪穗,也发出了同样柔和的白色光芒。一青一白,两道光芒遥相呼应,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重逢,在风雪中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少年眼中的锐利瞬间被震惊与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天佑腰间的护心镜,嘴唇微微颤抖,一步步向他走来。

天佑也愣住了,他看着那枚发光的枪穗,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你……你这块镜子……”少年开口了,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天佑下意识地握住护心镜,反问道:“你……你的枪穗……”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与震撼。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两道交相辉映的神秘光芒。

“你是谁?这块镜子,你从何得来?”

黑衣少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仿佛要将天佑和那面护心镜看穿。

天佑定了定神,他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反而有一种血脉相连般的亲近感。他深吸一口气,坦诚地回答:“我叫楚天佑,这块镜子,是我的家传之宝,自我记事起便一直佩戴在身。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这枪穗,又是什么来历?”

少年听到“楚天佑”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涌上泪光。他喃喃自语:“楚天佑……楚天佑……原来你还活着,原来你还活着!”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步,声音哽咽地说道:“我叫赵羽!我爹,是赵毅!”

“赵毅?”天佑心头巨震,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养父楚万钧曾多次向他提起,那位在宫变之夜,为保护他而拼死断后的赵家武师,那位忠勇无双的烈士。

“你……你就是赵毅叔叔的儿子?”天佑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赵羽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赵毅指着天佑腰间的护心镜,泣不成声:“没错!这面护心镜,正是我赵家的信物!我爹在临终前,将此镜托付给李奶娘,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保护你!他……他说,龙国与赵家的灵脉使命,要靠我们下一代来完成!”

天佑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这面护心镜会如此不凡,为何在危急时刻会爆发出守护他的光芒。

它不仅仅是一面镜子,更是一份承诺,一份跨越了生死的托付。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赵羽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与坚毅,这与他十五岁的年纪极不相称。

“自从我爹战死后,我便流落江湖,一边磨练武艺,一边寻找你的下落。我爹说,龙国嫡子司马玉龙,眉心有一颗朱砂痣。我这些年,见过的眉心有痣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未想过,会在这黑石岭,以这种方式遇到你!”

“司马玉龙”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从赵羽口中说出,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天佑记忆的迷雾。

他想起了楚万钧的嘱托,想起了那幅《龙国灵脉密图》。他不再是楚家庄的养子楚天佑,他是龙国仅存的血脉,司马玉龙!

“赵羽兄弟!”天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赵羽的手。

两只年轻而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七年的思念与等待,全部传递给对方。

“天佑——不,我应该叫你殿下!”赵羽神情一肃,就要行礼。

天佑连忙扶住他,正色道:“赵羽,不必如此!国破家亡,我早已不是什么殿下。

如今,我们只是两个背负着同样使命的兄弟!父辈的仇,龙国的恨,天下灵脉的安危,都需要我们一同去承担!”

赵羽看着天佑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兄弟!从今往后,你走到哪里,我赵羽就跟到哪里!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陌生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牢不可破的兄弟情谊。

天佑解下行囊,从最隐秘的夹层中,取出了那幅《龙国灵脉密图》。

他郑重地交到赵羽手中:“赵羽,这是我义父楚万钧交给我的。他说,这是你父辈的遗物,使命的见证,现在,它物归原主了。”

赵羽双手接过密图,感受着上面那古朴而厚重的气息,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好!有了它,我们就能找到龙国灵脉的节点,就能查明当年叛乱的真相!周崇,还有他背后的叶氏老贼势力,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没错!”天佑眼中寒光一闪,“我们不仅要复仇,更要守护好这天下灵脉,绝不能让灵脉之力落入奸邪之人手中,祸乱苍生!”

两人当即在风雪中立下誓言:查清叛乱真相,手刃仇敌;护好天下灵脉,守护苍生!

处理完地上的山匪后,两人结伴而行,一同前往逍遥宗。一路上,赵羽向天佑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

他如何在市井中挣扎求生,如何拜入一位隐世高人门下学习武艺,如何创出这套“灵锋枪法”。天佑也向赵羽讲述了在楚家庄的平静生活,以及如何觉醒灵力,得知自己的身世。

两人一见如故,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交流武艺,天佑的“护灵枪法”重在意境与守护,而赵羽的“灵锋枪法”则重在锋芒与攻击。两人一守一攻,相辅相成,竟在短短几日的路途中,互相启发,武艺都大有长进。

他们知道,前方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与危险。但此刻,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们有了彼此,有了共同的目标,有了父辈的遗志。这份兄弟情,这份使命感,将成为他们在这条艰难道路上,最坚实的后盾和最强大的动力。

抵达逍遥宗·灵汐谷试炼

历经半月跋涉,楚天佑与赵羽终于抵达了逍遥宗的山门——青云峰。

青云峰高耸入云,山势险峻,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门前,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着“逍遥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石碑两侧,各有一尊石雕神兽,栩栩如生,不怒自威。

两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弟子正在山门前值守,见到两人,上前一步,淡淡地问道:“来者何人?可是前来拜师的?”

赵羽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赵羽,这位是楚天佑,我们受唐俊杰宗主之邀,前来拜师。”

说罢,他取出了唐俊杰所赠的“逍遥令”。

那名弟子接过逍遥令,仔细查验了一番,脸上露出恭敬之色:“原来是宗主贵客,请随我来。”

两人跟随弟子,穿过山门,踏上一条蜿蜒向上的青石阶。

石阶两旁,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灵气,呼吸之间,都令人心旷神怡。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前。殿上匾额写着“迎仙殿”三字。唐俊杰与秦佳颖早已等候在此。

“天佑,赵羽,你们来了。”唐俊杰面带微笑,眼中满是赞许。

“参见宗主,秦师姐。”两人连忙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唐俊杰摆了摆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看到他们并肩而立,身上那股默契的气息时,眼中笑意更浓:“一路辛苦了。看来你们不仅安全抵达,还找到了彼此,这便是最好的缘分。”

秦佳颖也微笑着点头:“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并结伴而来,足见你们的缘分不浅。”

“宗主,师姐,这都是托您的福。”天佑诚恳地说道。

唐俊杰点了点头,正色道:“入我逍遥宗,需经过一项试炼,以检验心性与天赋。这试炼,便是‘灵汐谷试炼’。”

他顿了顿,解释道:“灵汐谷,是我宗后山的一处险地。谷中灵气狂暴,紊乱无序,形成一道道‘紊乱灵流’,常人入内,片刻便会被灵流撕碎。试炼的要求,便是在一个时辰内,穿过灵汐谷,到达谷中心的‘定灵石’处。”

“一个时辰?穿过紊乱灵流?”赵羽眉头微皱,他知道这试炼的难度有多高。

唐俊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你们可以单独试炼,也可以一同试炼。但我要提醒你们,灵汐谷内,灵流会相互感应,一人动,则全局动。若配合不当,反而会比单独行动更加危险。”

天佑与赵羽对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天佑上前一步,坚定地说道:“宗主,我们愿一同试炼!”

赵羽也跟着说道:“不错,我们兄弟二人,愿一同面对!”

唐俊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微微颔首:“好!既然你们有此决心,便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灵汐谷入口。谷口处,灵气如狂风般呼啸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谷内,更是云雾翻滚,不时有电光闪烁,伴随着“噼啪”的爆裂声,可见其中灵力是何等狂暴。

“进去吧,时辰从现在开始计算。”唐俊杰说道。

天佑与赵羽深吸一口气,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踏入了灵汐谷。

刚一入谷,一股狂暴的灵流便如同一头巨兽般向他们撞来。赵羽反应极快,长枪出鞘,枪尖灵力大盛,一招“灵锋破浪”,枪尖精准地刺在灵流的核心节点上。

“喝!”

一声轻喝,狂暴的灵流竟被他一枪刺得四分五裂,化为无害的灵气消散在空中。

“好强的攻击力!”天佑心中暗赞。

然而,一道灵流被破,四周更多的灵流被引动,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天佑,看你的了!”赵羽大喝一声,手中长枪舞成一片银光,暂时挡住了正面涌来的灵流。

天佑立刻会意。他双目微闭,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他体内的灵力以一种玄奥的轨迹运转起来,眉心的朱砂痣也随之亮起。他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一道狂暴的灵流之上。

“镇!”

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灵力从他的掌心涌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那道狂暴的灵流包裹、安抚、疏导。

原本狂躁不安的灵流,在他的引导下,竟渐渐变得温顺,如同一条被驯服的溪流,缓缓地从他身边流过,不再具有丝毫攻击性。

“好一手法门!”赵羽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天佑的灵力竟有如此神效,不是硬碰硬的对抗,而是四两拨千斤的疏导。

“赵羽,左边!”天佑睁开眼,急声喊道。

赵羽闻言,毫不犹豫,长枪横扫,枪尖附带的灵力如同一道月牙,精准地斩断了左侧袭来的一道灵流。

“右边,上空!”天佑再次指引。

赵羽心领神会,身形如电,时而纵跃,时而翻滚,手中的长枪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指哪打哪,将天佑指出的所有威胁一一化解。

一人疏导,一人斩断。一守一攻,一静一动。

两人的配合,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默契无间,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天佑负责安抚大范围的灵流,为赵羽创造出一个相对安全的作战环境;而赵羽则负责处理那些最危险、最核心的灵流节点,为天佑分担压力。

他们就像是一对配合无间的齿轮,完美地嵌合在一起,在这狂暴的灵力风暴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谷外,唐俊杰和秦佳颖通过一面水镜,清晰地看到了谷内的一切。

“这……这……”秦佳颖看得娇躯微震,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天佑的‘灵脉疏导’之术,竟已如此精妙,能安抚如此狂暴的灵流。而赵羽的‘灵锋枪法’,更是精准狠辣,每一枪都刺在灵流最脆弱的节点上!”

唐俊杰的脸上,则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欣慰。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司马、赵家两家后人!这灵脉守护的默契,早已刻在了他们的骨血里!即便分隔多年,即便从未一起修炼,但在面对共同的使命时,这份源自父辈的羁绊,便会瞬间觉醒!”

他看着水镜中那两个在风暴中并肩作战的少年身影,眼中充满了期待:“龙国复兴,灵脉重振,希望,就在他们身上了!”

谷内,天佑与赵羽越战越勇,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终于,在时辰还剩下一半的时候,他们冲破了重重阻碍,来到了灵汐谷的中心。

只见一座高约三丈的黑色巨石矗立在谷中,巨石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阵阵古朴而厚重的气息,正是“定灵石”。

当两人同时触摸到定灵石的瞬间,整个灵汐谷的狂暴灵流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平息下来。云雾散去,阳光洒落,整个山谷变得宁静而祥和。

“叮——”

一声清脆的钟声从迎仙殿方向传来,悠远绵长。

唐俊杰的声音,通过灵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山谷:“试炼结束,恭喜楚天佑、赵羽,首通灵汐谷!”

天佑与赵羽相视一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成功了!他们用彼此的信任与默契,完成了这看似不可能的试炼!

他们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但这个开始,却无比的辉煌。它向整个逍遥宗,向天下宣告,龙国与赵家的后人,回来了!

他们带着父辈的遗志,带着兄弟的情谊,带着守护天下的决心,正式踏上了这个波澜壮阔的舞台!

时光如梭,转眼间,楚天佑与赵羽已在逍遥宗度过了半载光阴。

逍遥宗坐落于青云之巅,终年云雾缭绕,仙鹤齐鸣,殿宇楼阁皆由巨大的白玉与灵木雕琢而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天宫。

这里不仅是修仙者的圣地,更是天下灵脉情报的汇集中心。

每日清晨,钟声响起,弟子们便开始了一天的修行,或于演武场切磋武艺,或于藏经阁研习道法,或于灵田中培育灵植,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楚天佑与赵羽,凭借着在灵汐谷试炼中的惊艳表现,以及唐俊杰宗主的亲自引荐,在宗门内备受瞩目。

然而,他们并未因此骄傲自满,反而比任何人都更加刻苦。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远非寻常弟子可比。

根据唐俊杰的安排,两人被分入了不同的堂口,接受针对性的培养。

楚天佑,因其天生对灵力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力与感知力,尤其是那份源自龙国王室的血脉,让他对灵脉的波动有着天生的直觉。因此,唐俊杰决定亲自收他为徒,传授逍遥宗的不传之秘——“灵脉辨识术”。

这日清晨,天佑被召至宗主居住的“问道峰”。峰顶有一座名为“观星台”的圆形平台,由整块巨大的青石铺就,台上刻满了繁复玄奥的星宿图案。

唐俊杰正负手立于台边,眺望着远方翻滚的云海,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天佑,来了。”

“弟子天佑,拜见师尊。”天佑恭敬地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唐俊杰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今日,为师便传你‘灵脉辨识术’。此术并非寻常功法,它不追求灵力的强横,而是追求对天地间灵脉的‘感知’与‘理解’。灵脉,乃天地之经络,生灵之根本。一条灵脉的兴衰,直接关系到一方水土的枯荣,乃至一国气运的盛衰。”

唐俊杰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轻轻点向观星台的地面。只见他指尖灵力微吐,地面上的星宿图案竟逐一亮起,最终汇成一幅缩小版的、不断流转的天下灵脉分布图。

“你看,这便是我们逍遥宗耗费千年心血,绘制出的‘天下灵脉总图’。图中,亮线为灵脉主干,暗线为支流,光点为灵脉节点,或为洞天福地,或为繁华都城。而灵脉的颜色,则代表了其属性与状态。青色为木,生机盎然;赤色为火,暴躁易怒;黄色为土,厚重沉稳;白色为金,锋锐肃杀;黑色为水,阴寒幽深。”

天佑的目光被这神奇的景象牢牢吸引,他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

他发现,图上大部分灵脉都呈现出温润的青、黄之色,但在某些区域,却出现了不祥的暗红色,甚至有些地方,光芒黯淡,几近枯竭。

“师尊,这……这暗红色的灵脉,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天佑忍不住问道。

唐俊杰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点了点头:“好眼力。这些暗红色的灵脉,是受到了‘邪气’的侵蚀,变得狂暴不安,轻则导致地动山摇,天灾频发,重则会使生灵异变,化为妖魔。而那些枯竭的灵脉,则是被人为地‘抽干’了灵力,后果不堪设想。”

“人为抽干?”天佑心中一惊。

“不错。”唐俊杰叹了口气,“近年来,天下并不太平。有一个名为‘幽冥教’的邪派,在暗中崛起,其教主慕容枭,心狠手辣,修炼的乃是吸食天地灵气与生灵怨气的邪功。他四处掠夺灵脉,以供其修炼,更妄图掌控天下灵脉,成就其无上魔道。”

“慕容枭……”天佑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就在此时,一道清丽的身影从山道走来,正是秦佳颖。她走到两人身边,对唐俊杰行了一礼,然后对天佑说道:“天佑师弟,宗主让你学习灵脉辨识术,正是为了应对幽冥教的威胁。我刚刚得到情报,慕容枭最近在雾都一带活动得尤为频繁,已经掠夺了数条小型灵脉。”

“雾都?”天佑心中一动,那正是他入宗前与马瑶、令狐嘉雯她们相遇的地方。

秦佳颖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慕容枭手下有一股极为重要的势力,名为‘卫家’。这个卫家,行事诡秘,擅长用毒和暗杀,为慕容枭扫清了不少障碍。而我们追查其根源,发现他们竟与当年龙国宫变中的叛乱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天佑与刚从执法堂赶来的赵羽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赵羽是来找天佑的,恰好听到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

赵羽快步上前,眼神锐利如鹰:“秦师姐,你说的是真的?那伙叛乱的余孽,还活着?”

“千真万确。”秦佳颖的表情无比严肃,“当年的叛乱,主谋周崇虽死,但其党羽并未被彻底清除。许多人改名换姓,潜伏于江湖之中。这个卫家,就是其中最狡猾、最危险的一支。他们投靠了慕容枭,借助幽冥教的力量,似乎想卷土重来,图谋不轨。”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楚天佑和赵羽的心中炸响。

他们来逍遥宗,是为了修行,为了变强,为了有朝一日能查清当年父辈遇害的真相,为龙国复仇。他们从未想过,仇敌的线索,会如此快、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唐俊杰看着两个少年眼中燃烧的怒火与决心,沉声说道:“所以,天佑,你必须尽快学会‘灵脉辨识术’,找到慕容枭和卫家的踪迹。而赵羽,你随俊峰修习‘破邪枪法’,此枪法专为克制邪魔外道而创,对幽冥教的妖人,有奇效。”

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复仇,不能只凭一腔热血。你们需要力量,需要盟友,更需要智慧。逍遥宗,就是你们的后盾。但记住,你们的使命,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是要守护这天下苍生,守护这世间万千灵脉。这,才是你们父辈用生命捍卫的道义!”

天佑与赵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尊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授业与预警,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楚天佑和赵羽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他们将这份沉重的使命,化作了修行中源源不绝的动力。

赵羽被编入“执法堂”,由杨俊峰亲自指导。执法堂是逍遥宗的利剑,负责处理宗门内外的一切纷争与邪祟,其弟子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

杨俊峰为人刚正不阿,枪法如烈火燎原,霸道无比。他所传授的“破邪枪法”,招招不离要害,枪尖凝聚的灵力更是蕴含着一股浩然正气,对阴邪之气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赵羽天赋异禀,又身负血海深仇,修炼起来近乎疯狂,短短数月,便已将“破邪枪法”的入门招式练得炉火纯青,枪尖的灵力锋芒,常常能将演武场的石台划出深深的沟壑。

而楚天佑则在唐俊杰的悉心指导下,潜心钻研“灵脉辨识术”。此术看似玄妙,实则极为耗费心神。

他需要时刻保持心神空明,将自己的感知融入到天地之间,去感受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灵力流动。

起初,他只能感知到身边几尺范围内的灵力,后来范围逐渐扩大,能感知到整座青云峰的灵脉走向。

他甚至能分辨出不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身上所蕴含的微弱灵力属性。他的心性,在这份日复一日的沉静修炼中,变得愈发沉稳、通透。

一日午后,顾文诗和康诗妍找到了正在观星台上打坐的天佑。

“天佑师弟,别总是一个人闷头修炼了,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顾文诗性格爽朗,一把拉起天佑。

“是啊,天佑师弟,文诗姐说的是‘灵脉演练场’,那里是专门为了让不同专长的弟子进行配合演练而设的。你主修灵脉疏导,正需要和实战派的师姐们配合一下。”康诗妍在一旁温柔地补充道。

天佑欣然应允。三人一同来到演练场,只见赵羽也在此处,正与执法堂的几名师兄切磋枪法,见他们来了,便收了枪,笑着走了过来。

“天佑,你们也来了。”

“赵羽师兄。”天佑笑着打招呼。

顾文诗眼珠一转,一个鬼点子冒了出来:“诶,我说,咱们五个人,正好可以组成一个小队,试试那个‘灵脉合击阵’怎么样?”

“灵脉合击阵?”天佑和赵羽都是第一次听说。

康诗妍解释道:“那是我们逍遥宗一种经典的团队配合演练。演练场中央会模拟出一条被‘邪气’侵蚀的狂暴灵脉,我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通过分工合作,将其净化,并稳定下来。这非常考验队员之间的默契与配合。”

“好啊!听起来就很有挑战性!”赵羽顿时来了兴致。

“我也想试试!”天佑也跃跃欲试。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绝不是单打独斗,团队的力量至关重要。

于是,五人站到了演练场的中央。随着顾文诗启动阵法,地面上的灵纹亮起,一条由狂暴赤色灵力构成的“灵脉”在他们脚下咆哮翻滚,散发出灼热的气浪,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准备!”顾文诗作为小队队长,迅速下达指令,“诗妍,你的‘音波定灵曲’先上,稳住灵脉的核心波动!”

康诗妍应声而出,她取出一支玉箫,凑到唇边,悠扬的箫声响起。

这箫声非比寻常,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温和的灵力,如春风化雨,精准地落在狂暴灵脉的几个关键节点上。原本肆虐的灵脉,在箫声的安抚下,躁动的频率明显降低了许多。

“文诗姐,看你的了!”赵羽喊道。

“交给我!”顾文诗娇喝一声,腰间的“灵锋剑”应声出鞘。她身形如电,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在灵脉周围高速游走。

剑光闪烁,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斩在灵脉因狂暴而溢出的、最具破坏力的灵力分支上。她的剑法灵动而锋锐,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将灵脉的“病灶”一一切除。

“天佑!现在!”康诗妍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天佑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将自己修炼“灵脉辨识术”时对灵力的精妙控制力发挥到极致。

他伸出双手,轻轻按在地面上,一股柔和而强大的牵引力从他掌心发出。他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河道治理者,开始疏导那些被顾文诗斩断、却依旧混乱的灵力。

他将狂暴的赤色灵力,一点点地安抚、梳理,引导着它们回归到灵脉的主干之中。

就在这时,那被疏导的灵力中,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加强大的阴邪反噬,一道黑色的气箭直冲天佑的面门!

“休想伤我兄弟!”赵羽早已蓄势待发,他猛然踏前一步,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枪尖精准地点在那道黑色气箭之上。

“破邪——!”

一声暴喝,枪尖的浩然正气轰然爆发,竟将那阴邪气箭彻底净化成无形。不仅如此,他枪尖的灵力并未消散,反而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护罩,将天佑护在其中,为他分担了来自灵脉的巨大压力。

“好样的,赵羽!”顾文诗赞道。

“大家继续!别停!”天佑感受到赵羽的守护,心中一暖,更加专注地投入到疏导工作中。

五人各司其职,配合得天衣无缝。康诗妍的箫声是“定盘星”,稳定全局;顾文诗的剑光是“手术刀”,精准破障。

楚天佑的灵力是“疏导渠”,理顺脉络;而赵羽的枪,则是最坚实的“护城河”,抵御一切外来侵袭。

在五人的完美配合下,那条狂暴的赤色灵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赤色渐渐褪去,最终化为了一道温润平和的青色光流,在演练场中缓缓流淌。

“叮——”

演练结束的钟声响起,阵法随之解除。

五人都是满头大汗,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满足的笑容。他们第一次配合,就取得了如此完美的成果,这让他们对彼此的实力和信任,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太棒了!我们成功了!”顾文诗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多亏了诗妍姐的箫声和文诗姐的剑法,还有赵羽的守护。”天佑谦虚地说道。

“不,是你和赵羽的配合最关键。”康诗妍微笑着摇头,“一个主内,疏导灵脉;一个主外,护法破敌。你们两人,就像灵脉的一阴一阳,缺一不可。”

这时,一直站在场外观摩的令狐嘉雯也走了过来,她看着眼前这五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她拍了拍天佑的肩膀,笑着说道:

“不错,真的不错。你们五个人组成的小队,已经有了相当的雏形。以你们现在展现出的默契和实力,即便是正面遭遇幽冥教主慕容枭的冲击,我相信,你们也能扛得住!”

令狐嘉雯的话,给了众人极大的鼓舞。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演练的成功,更意味着他们已经拥有了一支可以信赖、可以并肩作战的团队。在未来的道路上,他们将不再是孤军奋战。

宗门的生活,在紧张而充实的修行中,又过去了一个月。

楚天佑的“灵脉辨识术”已小有成就,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百里之外的灵脉大略状况。赵羽的“破邪枪法”也愈发精进,枪出如龙,正气凛然。五人小队的配合,更是经过多次演练,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

然而,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这一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压得整个青云峰都透不过气来。令狐嘉雯神色凝重地找到了正在藏经阁查阅古籍的唐俊杰、楚天佑和赵羽。

“宗主,天佑,赵羽,有紧急情报!”令狐嘉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唐俊杰放下手中的竹简,眉头微皱:“嘉雯,何事如此惊慌?”

令狐嘉雯从怀中取出一枚传讯玉符,灵力注入,玉符上浮现出一段文字。她将玉符递给唐俊杰,沉声说道:“是我安插在幽冥教附近的暗线传来的最新消息。慕容枭那个疯子,他……他真的动手了!”

“他做了什么?”赵羽急切地问道。

唐俊杰看完玉符,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上,坚硬的石桌竟应声碎裂成粉末。

“畜生!简直丧尽天良!”唐俊杰怒不可遏,他抬头看向天佑和赵羽,眼中满是悲愤,“慕容枭在‘枯藤谷’建立了一座‘噬魂阵’!”

“噬魂阵?”天佑和赵羽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一种极其阴毒、早已被仙道所不容的禁阵!”令狐嘉雯解释道,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发颤,“此阵以生灵的魂魄与怨气为燃料,强行抽取并吞噬地脉中的灵力。

慕容枭他……他为了快速提升修为,竟然抓来了数十名童男童女,将他们作为阵眼,活活折磨,用他们临死前的恐惧与怨恨,来催动噬魂阵!”

“什么?!”天佑和赵羽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们虽然知道慕容枭是邪魔歪道,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残忍到如此地步!

“枯藤谷……”天佑闭上眼睛,调动起“灵脉辨识术”,向西北方向感知而去。片刻后,

楚天佑脸色惨白地睁开眼,声音颤抖地说道:“师尊,嘉雯师姐,我……我感知到了。在枯藤谷的方向,有一股极其庞大、极其污秽的灵力正在汇聚。那股力量里,充满了绝望、痛苦和怨恨……还有……无数个微弱而正在消逝的生命气息……”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通过灵力的感知,那幅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已经清晰地映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感到一阵恶心,更感到一股滔天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

赵羽更是双眼赤红,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全身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赵家满门,他们也是被这样的叛徒、这样的邪魔所害!如今,慕容枭竟然还在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残害无辜的孩童!

“宗主!请下令吧!”赵羽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杀意,“让我去枯藤谷!我要杀了慕容枭,救出那些孩子,为我父亲,为赵家,为天下所有被残害的无辜者报仇!”

“冷静点,赵羽!”唐俊杰沉喝一声,一股强大的威压将赵羽身上的暴戾灵力压制下去,“我知你心中悲愤,但越是此时,越要冷静!慕容枭既然敢布下噬魂阵,必然早有防备。你一个人冲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不仅救不了人,还会白白送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做出了决定。

“嘉雯,立刻传令下去,让执法堂、丹堂所有精英弟子集结,准备随我亲征枯藤谷!”

“是!”

“但是,大军行动,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唐俊杰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楚天佑和赵羽身上,“我们需要一支精锐的小队,先行潜入枯藤谷,查探敌情,寻找阵法的弱点,并伺机破坏,为大军总攻创造机会。”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这个任务,非同小可,极其凶险。但我思来想去,你们五人小队,是最合适的人选。

天佑能辨识灵脉,是找到阵眼的关键;赵羽的破邪枪法,是对抗邪阵的利器;诗妍的音波功,文诗的灵锋剑,都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你们,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有!”五人异口同声,声音斩钉截铁。

“好!”唐俊杰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黑色令牌,递给了赵羽。

赵羽接过令牌,只见令牌上刻着一个“正”字,笔锋刚劲,仿佛蕴含着天地间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令牌入手温润,但一股磅礴的灵力却从中传出,让赵羽感到心神一震。

“这是……”

“这是‘破邪令’。”唐俊杰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此乃我逍遥宗的至宝之一,也是当年你父亲赵毅,在龙国镇守灵脉时,所持有的信物。他曾用这块令牌,护住了龙国三条主灵脉,使其免遭邪魔侵蚀。后来,赵家满门殉国,此令牌也下落不明。直到前些年,我才在一处秘境中寻回。”

唐俊杰看着赵羽,眼中满是期许与嘱托:“赵羽,你父亲用这令牌,守护过龙国的灵脉。如今,幽冥教再现,天下灵脉再次面临威胁。这枚令牌,也该重新出山,由你来继承它的使命了!拿着它,它不仅能助你克制邪气,更能让你在关键时刻,得到逍遥宗护山大阵的加持。记住,你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一块令牌,更是你父亲的荣耀,是赵家的传承,是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

赵羽紧紧地握着“破邪令”,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父辈的意志与温度,他的眼眶湿润了。他郑重地将令牌挂在胸前,对着唐俊杰,也仿佛对着天空中父亲的英灵,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羽,领命!定不辱使命!”

楚天佑看着赵羽,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护心镜,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时代,真正来临了。前路是刀山火海,是血雨腥风,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将带着父辈的遗物,肩负着两家的使命,与同门挚友一起,向着那最黑暗的深渊,义无反顾地踏出第一步!

枯藤谷,噬魂阵,慕容枭……他们来了!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青云峰的雾气尚未散尽,逍遥宗山门前的传送广场上,却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康诗妍、顾文诗、叶琳娜、楚天佑、赵羽五人,早已整装待发。他们身着统一的逍遥宗弟子服,外罩一件能隔绝灵力探查的玄色披风,腰间悬挂着各自的法器与干粮,眼神坚毅,神情凝重。

此行前往枯藤谷,非同小可,他们面对的,是臭名昭著的幽冥教,是心狠手辣的教主慕容枭,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黄泉。

唐俊杰与杨俊峰两位宗门高层亲自前来送行。唐俊杰的目光扫过五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他沉声说道:

此行凶险,你们的任务并非与慕容枭死战,而是探明枯藤谷噬魂阵的虚实,寻找破阵之法。记住,保全自身,才是第一要务。若遇不可抗之敌,立即以传讯符回报,切勿恋战。”

是,宗主!”五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充满了年轻人的锐气。

杨俊峰则走到了赵羽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满是鼓励:羽儿,记住你父亲的话,枪出无悔,心向光明。这枚破邪令,是护身之宝,亦是进攻之矛,好生使用。”

赵羽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杆长枪。这杆枪并非凡铁,枪身通体暗金,隐隐有流光流转,枪尖寒光闪闪,锋锐异常。

枪杆之上,刻满了繁复而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死物,仿佛在呼吸一般,随着赵羽灵力的注入,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芒。

这正是他父亲的遗物,也是赵家的传家之宝——赵家枪”。

赵羽握着冰冷的枪身,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与父亲留下的不屈意志,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取出磨刀石,在众人面前,缓缓地、一下一下地磨砺着枪尖。

嗤……嗤……”

刺耳的摩擦声在广场上回响,却没有人觉得烦躁。所有人都从这单调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决绝,一种压抑了多年的仇恨与不甘。

磨枪声停,赵家枪的枪尖,亮得能照出人影。赵羽抬起头,目光如炬,望向枯藤谷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次,我赵羽,要为父亲,为赵家满门,为龙国,讨回一个公道!”

他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康诗妍等人的心中激起千层浪。她们看着赵羽,又看了看身旁神情同样坚毅的楚天佑,心中都涌起一股豪情。

她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宗门任务,更是一场迟到了多年的复仇与清算。

康诗妍作为队长,上前一步,对唐俊杰和杨俊峰行了一礼:宗主,杨长老,我等必不负所托!”

说罢,她转身,对四人挥了挥手:出发!”

五人身影一闪,跃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仙鹤。仙鹤长鸣一声,振翅高飞,化作五道流光,朝着云雾深处,那被黑暗与死亡笼罩的枯藤谷方向,疾驰而去。

枯藤谷,如其名,地处两山之间的凹陷地带,终年不见阳光,阴森潮湿。

谷中生长着一种名为“鬼面藤”的奇异植物,藤蔓粗壮,表皮灰败,上面布满了类似人脸的诡异纹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无数亡魂在低声哭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怪味,灵力在这里变得异常紊乱,时而稀薄如无,时而狂暴如潮,让人心神不宁。

五人降落在谷口外的一处密林中,收起仙鹤,小心翼翼地向谷内潜行。叶琳娜走在最前面,她身法灵动,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对周围的环境有着超乎常人的警觉。

她时不时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罗盘,观察着指针的紊乱跳动,为队伍指引着最安全的路径。

大家小心,这里的灵力场很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曲了。”叶琳娜压低声音说道。

是噬魂阵的缘故。”楚天佑闭目感应,眉头紧锁,我能感觉到,整个谷底的灵力,都在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抽取、汇聚。这股力量,充满了怨气与戾气,非常危险。”

他们越往里走,周围的景象就越发诡异。鬼面藤变得更加密集,藤蔓上的人脸纹路,表情也从麻木,变成了痛苦、狰狞。

地上,开始出现一些散落的白骨,以及一些破烂的衣物,显然是之前误入此地的倒霉蛋。

突然,叶琳娜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有几个身穿黑袍的幽冥教教徒,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石台,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石台之上,刻满了血红色的符文,符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凹槽。

那几个教徒,正将一个个昏迷不醒的孩童,从麻袋里拖出来,粗暴地扔进凹槽中。孩童们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毫无知觉,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哪些是童男童女!”顾文诗脸色一白,咬牙切齿道,“这些畜生!”

康诗妍眼神冰冷: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叶琳娜,用你的醉仙散,解决掉他们。我们抓一个活口问话。”

收到!”叶琳娜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微笑。她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拔开塞子,对着那几个教徒的方向,轻轻一吹。

一股无色无味的粉末,如同烟雾般,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

那几个教徒正专注于仪式,丝毫没有察觉。片刻之后,他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好!”康诗妍赞道,随即与顾文诗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了过去,将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教徒拖到了一旁的密林中。

楚天佑走上前,将一滴清心丹的药液滴入那教徒口中。那教徒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五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吓得魂飞魄散。

说!慕容枭让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个石台又是什么?”康诗妍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比寒冰更冷。

那教徒起初还嘴硬,但在叶琳娜拿出几根银针,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后,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我……我说!教主大人要在这里布下噬魂大阵!用这些童男童女的怨气,作为阵眼,抽取枯藤谷的地脉灵力!等灵力抽取到极致,整个雾都的灵脉根基都会被毁掉!到时候,雾都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雾都?”楚天佑心中一震,那里是他的故乡,更是他外祖母柳府的所在地。

那教徒继续说道:是……是的!教主说,毁了雾都灵脉,就能削弱逍遥宗的根基,然后……然后他就要联合卫家,大军压境,一举攻上青云峰,踏平逍遥宗!”

卫家?”赵羽眼神一凛,“是哪个卫家?”

就……就是当年跟着周崇那个乱臣贼子一起叛乱的卫家啊!”教徒颤声道,“卫家虽然被剿灭了,但据说还有余孽逃了出去,一直和幽冥教有勾结。这次,就是卫家的人,为教主大人提供了雾都灵脉的详细情报,还说……还说要拿柳府的人,开一个更大的血祭!”

柳府!”楚天佑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揪住那教徒的衣领,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再说一遍!”

教徒被他吓得差点晕过去,连忙点头:是……是柳府!卫家的人说,柳家的那个老太婆,是龙国王后的母亲,身上有龙国的血脉,用来祭祀,效果最好!”

混蛋!”赵羽怒喝一声,一掌将那教徒劈晕。

康诗妍脸色凝重: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慕容枭不仅要毁灵脉,还要勾结当年的叛乱余孽,里应外合,图谋整个天下。”

我们必须尽快破坏这个噬魂阵!”顾文诗说道。

可是,这阵法覆盖整个山谷,我们五个人,怎么破?”叶琳娜面露难色。

楚天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从怀中取出了那卷楚万钧交给他的龙国灵脉密图”。他将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图上,山川河流,灵脉走向,清晰无比。

他手指在枯藤谷的位置上快速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点上,眼中精光一闪:有了!这图上标注了枯藤谷的灵脉中枢所在!

噬魂阵之所以能抽取整个山谷的灵力,必定是通过这个中枢进行转换和汇聚。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中枢,将其摧毁,就能斩断阵法的能量来源,噬魂阵自然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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