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岁这年突然开了天眼,发现自己是天界犯错的小仙鹿笙。
下凡投胎成单亲妈妈沈知意的女儿,竟要给冷面建筑师谢临川牵红线?
这活可比当神仙难多了。毕竟我只是个五岁奶娃,没法显神通啊。可瞧着妈妈每天早出晚归,
卖手作饰品也凑不够我的学费。再瞅瞅楼下那个总在雨天打伞路过的谢叔叔,
天天臭着一张脸,活像全世界欠他钱。我攥着兜里能闪微光的月光铃,
暗戳戳下决心:既当不了神仙,就当个史上最萌月老!1初春的清晨,细雨断续。
城市在灰白雾气中慢慢醒来,老城区的居民楼一排排立着,墙皮剥落,电线交错,
楼下便利店的招牌闪着微弱红光,像只快没电的手电筒。我坐在窗台边,
穿着鹅黄色小恐龙雨衣,脚晃在半空,手里攥着半截银色铃铛绳。我是鹿笙,五岁,
刚上幼儿园小班。妈妈说我是她的小太阳,可我知道,她才是那个一直发光的人。
妈妈叫姜愿,二十六岁,穿米色针织衫,发梢总沾着碎线头。她蹲在厨房角落数硬币,
声音压得很低:“还差七块,就能交这周的牛奶费。”我没出声,
只是默默把口袋里的彩虹糖一颗颗排在窗台上——那是我攒了三天舍不得吃的。
生活有点紧巴巴的,但妈妈从不在我说“妈妈辛苦了”的时候皱眉。她总是笑,
说“妈妈没事”。可我知道,“妈妈没事”其实是“妈妈有点累,但不想让小笙担心”。
就在今天早上,一道微光从我脖子上那块碎铃闪过,脑袋里突然多了好多画面。我记起来了。
我不是普通小孩。我是天界管姻缘线的小仙,因为一时手滑,把三对红线缠错了,
导致两家人嫁错娶错,一对情侣十年都没见面。天官罚我下凡历劫,任务不是赎罪,
而是用凡人身份亲手牵成一段真正的姻缘。
对象是楼下那个每天七点零七分准时撑黑伞路过的男人——谢临川。他二十八岁,
是个建筑师,长得冷冰冰的,走路从来不抬头,穿深色衬衫,袖口总有铅笔灰,
背包上还夹着几张图纸。妈妈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每天准时经过楼下,像个人形打卡机。
可我知道。他是我的任务目标。也是……妈妈未来的幸福。我低头看着掌心那半截铃铛绳,
轻轻吹了口气。它没响,但我知道它活着。这是“月光铃”的碎片,天界最温柔的法器,
能听见人心跳的声音。现在它归我管了——虽然我现在只是个五岁小孩,
连板凳都要踮脚踩上去才能看见窗外。但我有办法。趁妈妈煮粥的时候,
我把小板凳搬到窗边,拿出蜡笔,在纸上画“谢叔叔路线图”。七点零七分出门,
步伐不快不慢,一共一百零八步到公交站,伞是纯黑色长柄款,走路时左肩比右肩低一点点,
像是背太重的包压的。我看不清他的脸,雨天玻璃起雾,加上他帽檐压得低,但我不急。
我把月光铃碎片贴在窗玻璃上,借着晨光折射出一道细银光,朝他肩膀扫过去。那一瞬间,
光斑落在他肩头,闪了一下,就没了。可我感觉到了。一股很轻很轻的震动,
像风吹过铃铛的尾音。就是他。他身上有红线的气息,淡淡的,被冻住了,
像冬天结冰的河面。我咬着嘴唇,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任务不像惩罚,倒像救急。
妈妈每天笑,可她的眼睛越来越沉。谢临川每天走,可他从不看旁边。
他们俩都像被什么困住了,一个困在钱里,一个困在壳里。而我,虽然是个被贬下凡的小仙,
但现在,我更像个想帮妈妈开心起来的女儿。我抱着膝盖坐在窗台,
小声嘀咕:“原来神仙也要学怎么爱人。”我在本子最后一页画了三个人牵手的涂鸦,
底下歪歪扭扭写着:“我要让妈妈笑起来。”这时,妈妈走进来,替我系好雨衣帽子,
手指暖暖的。“小笙,该去幼儿园了。”我点点头,乖乖跳下窗台。她牵着我下楼,
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根不肯弯的竹子。路过信箱时,
她抬头看了眼对面那栋高楼——谢临川工作的建筑设计院,玻璃幕墙冷得像冰。她不知道,
命运的线已经悄悄绕上了她的指尖。我回头看了一眼。谢临川正从单元门走出来,黑伞撑开,
身影笔直。他穿过雨幕,走进写字楼大门,自动门在他身后合上,像关掉一部电影。
但他背包外侧,一张设计图边缘露了出来。我眼尖,一眼认出——那上面画的,
是一条编织纹路。和妈妈手腕上那条褪色竹编手链,一模一样。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铃铛碎片,
心里忽然踏实了。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哪怕彼此不认识。原来红线早就开始动了,
只是没人看见。而现在,我来了。幼儿园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家的方向。雨停了,
云层裂开一线阳光,照在我掌心的铃铛上,泛出一抹极淡的银辉。
我轻轻哼起妈妈常唱的童谣,声音小小的,像春天刚冒头的芽。“谢叔叔,你别怕。
”我心里悄悄立誓。“这次红线,我一定缠对。”我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这么做。
我是真的希望,妈妈能有个肩膀靠一靠。也希望那个每天低头走路的男人,能抬起头,
看看身边这个会编手链、会唱歌、会把我举高高转圈的妈妈。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也没有超能力。我会的,
只是撒娇、装可爱、偷偷观察、写小纸条、排彩虹糖当报酬。但这些,够了。因为爱这种事,
本来就不需要多厉害。只需要一颗愿意试试的心。而我,刚好有两颗——一颗是小仙的,
一颗是女儿的。我转身走进幼儿园,背上的小书包一颠一颠。
今天的计划很简单:观察谢叔叔,记录动线,研究妈妈看他时的眼神,
再想想怎么让他们“不小心”遇见。比如——明天要是下雨,我就把伞忘在门口。
妈妈肯定会去送。而谢临川,一定会路过。小孩子都懂的事,大人咋就看不开呢?
张婶昨天还说这话,我听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爱情这东西,
可能就像我藏在枕头底下的彩虹糖——你不主动掏出来分享,别人永远不知道有多甜。
我坐在教室小椅子上,掏出蜡笔,在本子上画了个新计划表。
标题写着:《帮我妈找到幸福的十种方法》。第一条:下雨天,制造偶遇。
第二条:把手链“弄丢”,让谢叔叔捡到。第三条:假装迷路,让他送我回家。
第四条:请他吃我攒了一个月的彩虹糖。
第五条:让他看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图。……第十条:如果都不行,
我就趴他鞋上哭,说“叔叔你当爸爸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我认真打了个勾。任务开始。
五岁奶娃,正式上岗当月老。2放学铃一响,我就冲出教室,书包甩在肩上差点撞翻小椅子。
今天必须成功。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我特意把幼儿园发的彩虹伞塞进书包,
就怕它被老师收走。还好,李老师光顾着收拾彩笔盒,
没注意我偷偷摸摸把伞卷成小棍子藏进了夹层。我一路蹦跶着下楼,雨还没下,天灰蒙蒙的,
风有点凉。不行,得等。我在楼下小亭子边来回跳格子,嘴里哼着妈妈编的乱七八糟儿歌,
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栋楼的单元门。七点零七分,谢临川一定会出来。
我看了眼手表——幼儿园借来的儿童表,数字屏闪着红光,显示18:43。
还有二十四分钟。我掏出彩虹糖,剥了一颗塞嘴里,甜得牙酸。
这可是我攒了快一个月的宝贝,原本打算用来贿赂谢叔叔的,但现在……先吃一颗提提神。
风忽然大了,树叶哗啦啦响。我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压下来,像谁打翻了墨水瓶。要下了!
我赶紧把剩下的彩虹糖塞回口袋,抽出彩虹伞,“啪”地撑开。
五颜六色的伞面在灰天底下特别扎眼,像一朵突然冒出来的蘑菇。“下雨啦下雨啦!
”我蹦到路边,踮着脚张望。第一滴雨砸在鼻尖上,凉飕飕的。第二滴打在伞面上,
咚的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全来了。我心跳加快,手心出汗,攥紧伞柄站在亭子外沿,
眼睛瞪得像铜铃。来了!单元门推开,黑伞先出来,然后是深色衬衫的角,
谢临川低着头走出来,步伐不快不慢,背包夹着图纸,袖口沾着铅笔灰——跟昨天一样,
跟前天也一样。就是他!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从亭子里冲出去,踩进水坑都没管,
哗啦一声溅起老高水花。“谢叔叔——下雨啦!要伞伞吗?”我把彩虹伞高高举过头顶,
往他那边递。他脚步一顿,侧脸瞥我一眼,眉头皱了一下,没说话,
反而加快步子绕开我继续往前走。哎?不理我?我不服气,追了两步,结果脚下一滑,
“哎哟”一声直接坐进水坑里,屁股凉透了。可我没哭,反而指着前面喊:“谢叔叔!
你的画画掉啦——”一张图纸被风吹起来,打着旋儿飞向马路牙子。他这才停下,回头一看,
脸色微变,立刻转身去捞。我比他快一步,扑过去用整个身子压住图纸,
泥水溅了一脸也不管,双手捧着纸举高:“我帮你捡到啦!”他走过来,伸手要拿。
我把图纸塞他手里,嘴快过脑子:“我帮你弄干了哦!”说完转身就跑,彩虹伞也不要了,
光着脑袋冲进雨里,心里狂喜——成了!回到家,我湿漉漉地钻进卧室,抖掉鞋里的水,
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半截银色铃铛绳。月光铃碎片贴在图纸上,我轻轻吹了口气。
图纸上的水渍一点点消失,纸面变得干燥平整,边缘还泛起一丝极淡的银光,转瞬即逝。
我嘿嘿一笑,把图纸卷好,塞进一个印着“超市幸运抽奖·纪念品礼包”的塑料袋,
又画了张涂鸦纸条:“送给喜欢画画的谢叔叔。”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还有一把彩虹伞。晚上趁妈妈在厨房煮面,我偷偷溜出门,
踮脚把袋子挂在谢临川家门口的门把手上,轻轻拍了三下门板,撒腿就跑。第二天早上,
我六点半就爬上了窗台,裹着小毯子缩成一团,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对面楼门口。
七点零七分,门开了。谢临川走出来,黑色长柄伞撑开,身影笔直。他刚迈出一步,
忽然停住。目光落在门把手上的袋子上。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取下,低头看了看,
又抬头四下张望,没人。他慢慢拆开袋子,取出那卷图纸,眼神冷峻。接着,
他看到了那截系在图纸上的银色铃铛绳。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他把它拿起来,举到眼前,
盯着那枚小小的、残缺的铃铛碎片看了足足好几秒。风拂过他的额发,他的眼神变了。
不是惊讶,也不是疑惑。是一种……很轻的震动,像被人轻轻敲了一下心口。
他忽然把铃铛碎片握紧,手指收拢,缓缓放进了胸前的口袋。然后转身走进雨幕,
背影依旧挺直,但那只插兜的手,一直没有拿出来。我趴在窗台上,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第一步,成了。我还不知道,那声音曾在某个夏夜的屋檐下响过,
陪他度过最黑最长的童年夜晚。我只知道,这次我没白摔那一跤。楼下便利店的招牌还在闪,
红光忽明忽暗。谢临川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滴在人行道上。
而他胸口的口袋里,那截铃铛绳正微微发烫。3谢临川把那截铃铛绳揣进胸口口袋的第三天,
我终于在沙坑边上逮住了他。那天太阳挺好,风也软,
我正蹲在沙坑里堆一座歪歪扭扭的“谢叔叔大楼”,嘴里还念叨着:“一楼是画图室,
二楼是吃饭房,三楼要有个小鹿笙专属蹦床——”忽然,影子一暗,有人站到了我身后。
我没抬头,光听鞋底蹭沙子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心跳咚咚响,像敲小鼓。
“你那个……会响的小铃铛。”他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可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没转身就走,
“能看看吗?”我慢慢抬起头,眯眼看他。阳光照在他脸上,鼻梁挺直,眉头却微微皱着,
像是自己都不明白为啥要问这一句。我咧嘴一笑,从雨衣兜里掏出那半截铃铛绳,
晃了晃:“它说它想你了。”他愣了一下,眼神落在铃铛上,手指动了动,
好像想接又不敢碰。我干脆把铃铛往沙子里一埋,拍拍手:“找不到了!
谢叔叔帮我挖出来嘛!”他迟疑两秒,竟然真的蹲下来,卷起衬衫袖口,伸手拨沙。我偷笑,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沙里翻找,铅笔灰混着细沙粘在指节上。终于,他指尖碰到银光,
轻轻捏起铃铛。就在他发怔那一秒,我把铃铛猛地塞进他掌心,啪地合上他的手!“送给你!
”我仰头脆生生地说,“它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然后——我踮起脚,
吧唧一口亲在他下巴上。他整个人僵住,眼睛睁大,脸色瞬间涨红,
跟楼下张婶煮的小龙虾似的。“谢叔叔要当小笙的爸爸吗?”我眨巴着眼睛问。
“哗啦”一声,他猛地站起来,背包带子一滑,图纸全掉地上了,一张张散在沙坑边,
像被风吹乱的落叶。他结巴:“你、你胡说什么!小孩子别乱讲!”我蹲在地上捡图纸,
一边偷笑。哎呀,吓成这样,看来是戳中要害啦。“小笙!”妈妈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
她跑得急,米色针织衫都歪了,手腕上的旧竹编手链晃荡着,锅铲还挂在手指上,
估计正在炒菜就冲出来了。“对不起啊谢先生,孩子不懂事,打扰您休息了。
”她一把把我拉起来,脸都红了,“我们回家。”谢临川手忙脚乱地捡图纸,头都不敢抬,
那只握着铃铛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没……没事。”他低声说,“我不介意。
”张婶这时候推着垃圾车晃过来,扫帚往肩上一扛,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哟,
这多大点事!小孩子都懂的事,大人咋就扭捏呢?”我妈尴尬得不行,拉着我就往回走。
张婶却悄悄塞了张纸条到我妈手里,压低声音:“人家办公室地址,拿去,别浪费好缘分。
”我妈低头一看,脸更红了,想还回去,张婶早就哼着《甜蜜蜜》推车走了。当晚,
我家十平米出租屋里,灯亮到半夜。我趴床上装睡,眯着眼偷看。妈妈坐在小凳子上,
面前摊着各色毛线,暖橘、浅灰、奶白,一根根绕在膝盖上。她低着头,手指灵巧地编织,
时不时停下来,对着窗外路灯发呆。“妈?”我翻身坐起来,“你在干嘛?”“做个手链。
”她轻声说,“还人情的。人家帮了咱,总得谢谢。”“不是生日礼物吗?”我提醒她。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生日?”我嘿嘿一笑,钻进被窝不说话。天界小仙当然知道,
月光铃碎片昨夜闪了三下,就是报生辰吉时呢。第二天一早,我背着小书包冲出家门,
手心里攥着那条刚编好的手链。结扣处,藏着我最宝贝的一小片月光铃碎渣。
我对着它吹了口气,小声念:“天意批准,红线生效,不准溜,不准逃,给我乖乖缠上去!
”我在楼下转悠,彩虹伞撑开当帐篷,蹲在里面等。七点零七分,谢临川准时出现。
黑色长柄伞,深色衬衫,走路带风。我嗖地从伞下钻出来,举着手链拦在他面前:“谢叔叔!
妈妈说谢谢你!这是生日礼物!”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僵住。“你……你说什么?
”“生日礼物呀!”我晃着手链,“妈妈亲手编的,保温暖,防孤单,专治心口冷!
”他盯着那条手链,眼神一点点变了。暖橘与浅灰交织的纹路,
像极了他设计图角落曾随手涂鸦的编织图案——那是他童年唯一记得的母亲痕迹。他没接,
声音有点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天上告诉我的!”我仰头一笑,
“星星说,今天不收礼,收了礼也不能装傻!”他低头看着手链,指尖轻轻抚过结扣,
忽然顿住。那粒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碎渣,在晨光下一闪。他没说话,慢慢接过手链,
戴在了左手腕上。尺寸刚好。我仰头看他,心里乐开了花。
月光铃的任务进度条“叮”地跳了一格:姻缘牵引·初阶共鸣达成。他站在那儿,
低头看着手腕,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我冲他挥手:“谢叔叔再见!
明天我还等你!”他点点头,转身走进晨光里。伞骨划过空气,水珠滴落。而他腕上的手链,
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那粒碎渣在袖口边缘若隐若现,像藏了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我蹦跶着往幼儿园走,嘴里哼起新编的歌:“谢叔叔戴上手链啦,心跳咚咚像打鼓呀,
妈妈笑了爸爸还没答,小鹿笙要把家安下——”秋千架旁,几个小朋友在排队。我爬上秋千,
晃着小腿,从兜里摸出最后一颗彩虹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
谢临川站在公司楼梯拐角,抬起左手,凝视腕上那圈暖色编织。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结扣,
触到那粒微凸的银渣。他忽然想起,五岁小女孩亲他脸颊时,嘴里是不是也含着一颗彩虹糖?
阳台外,姜愿晾完最后一团毛线,目光不由自主追着远处那个穿深色衬衫的背影。
风吹起她发梢的碎线头,她望着望着,唇边浮起一丝极轻的笑。张婶坐在花坛边,
剥开一颗水果糖,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眯眼看向三个方向,咕哝了一句:“这届月老,
工资该涨了。”春风穿过巷口,吹动出租屋窗台上的空铃绳。办公桌抽屉深处,
那截银绳静静躺着,旁边,是一条还带着体温的暖色手链。
4我哼着歌把最后一颗彩虹糖舔干净,糖纸在指尖揉成一团亮晶晶的小球。
昨天谢叔叔戴上了妈妈编的手链,连走路都好像轻快了一点,像春天的风刮过晾衣绳,
叮叮当当的。这说明月光铃碎片起作用了!我翻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饼干罐,
里面是我攒了一个月才凑齐的彩虹糖纸、亮片和半截蜡笔。我把这些宝贝全倒出来,
又从兜里掏出那片最小的月光铃碎渣——它在我手心微微发烫,像是知道今天有大任务。
“铃铛啊,你乖乖的,”我一边捏着面团一边小声说,“这次我要送个更厉害的祝福,
让谢叔叔的心彻底暖起来。”我把碎渣裹进黄油饼干里,压成小星星形状,
还用叉子划了花纹。做好后塞进铁盒,贴上一张画着笑脸的贴纸,
写上:给谢叔叔的生日惊喜!——小笙亲手制作,吃了会开心一整天!
第二天一早我就蹲在花坛边,抱着饼干盒等他。七点零七分,谢叔叔该出现了。七点十分,
人呢?七点二十,连影子都没有。我只好把盒子放在他家门口的鞋柜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