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像头老黄牛，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补贴给了我那天才弟弟一家。就为了我妈说的，
你弟是咱们家唯一的大学生，你得多帮衬，以后你儿子也能沾光。
可在我儿子小学第一次期中考后，我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成绩单摔在我脸上。
就因为我儿子比她金孙，也就是我侄子，少考了三分。我妈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笨，
你儿子也笨！我们老张家的脸都被你们娘俩丢光了！我弟在一旁假惺惺地劝：姐，
不是我说你，你儿子的教育你真得上点心，别影响了我们家孩子的声誉。我爸最是无情，
他敲着桌子：从今天起，停了你儿子的所有补习班，钱都给你侄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忽然笑了。行啊。你们不是觉得我笨，
觉得我儿子笨吗？那就睁大狗眼看好了，我这个笨蛋，
是怎么把你们引以为傲的天才踩在脚下的。重返考场，我先替我儿子，拿个市状元回来。
01饭桌上的空气凝滞了。我脸颊火辣辣地疼，那张揉皱的成绩单就掉在我脚边，
红色的95分格外刺眼。我妈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眼睛里。张楠！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聋了？哑巴了？你看看你儿子考的这点分数，
再看看我们家睿睿！双百！这叫什么？这就叫基因！
我弟弟张伟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喂到他儿子张睿嘴里，
然后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姐，妈也是为你好，为乐乐好。
这孩子的基础要是打不牢，以后可就全毁了。他老婆，我的好弟妹李静，立刻接上话，
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是啊，姐。你看我们家睿睿，从小上的就是最好的双语幼儿园，
请的都是一对一的家教。这钱啊，花在睿睿身上，那叫投资。花在乐乐身上……她顿了顿，
捂着嘴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淬了毒的怜悯。姐，你别怪我说话直，乐乐这孩子，
可能真不是读书的料。你再逼他，不是为难孩子嘛。我儿子乐乐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小小的身子在发抖，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我爸，张建国，
作为这个家里的绝对权威，终于发话了。他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行了，都别吵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他转向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每个月给你弟的那五千块钱，从下个月开始，加到一万。我猛地抬头看他。
他避开我的视-视线，继续说：乐乐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补习班，什么钢琴、画画，
全都停了。钱省下来，给睿睿报个奥数，再请个外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我妈立刻眉开眼笑，用力拍着大腿。老头子说得对！我们张家的希望可全在睿睿身上了！
以后睿睿出息了，还能忘了乐乐这个表弟不成？李静笑得更甜了，
她摸着自己儿子张睿的头，声音里满是炫耀。哎呀，爸，妈，瞧你们说的。
我们家睿睿以后可是要上清华北大的，乐乐能沾上一点光，那都是他的福气。是吧，姐？
她看向我，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挑衅。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听着他们一句句诛心的话，
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变冷。我为了这个家，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供弟弟上了大学。
我结婚后，丈夫顾衍给的生活费，我一大半都拿来补贴娘家。我妈说，亲姐弟，就该这样。
我爸说，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多帮衬娘家是本分。我弟弟说，姐，等我以后发达了，
绝对不会忘了你。现在，他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践踏我，践踏我唯一的儿子。
我慢慢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成绩单，把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抚平。然后，我抬起头，笑了。
我的笑声很轻，却让饭桌上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他们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你笑什么？我妈尖声问。我笑……我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把成绩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口袋。爸，妈，弟弟，弟妹，
你们说得都对。乐乐的补习班，停了。钱，都给睿睿。以后，我都听你们的。
我的顺从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那点疑虑就被巨大的得意所取代。
我妈脸上重新挂上胜利的笑容：这还差不多，总算你还有点脑子。李静拉着张伟的手臂，
娇滴滴地说：老公，你看，我就说姐姐是最通情达理的嘛。一顿饭，
在他们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我带着乐乐离开时，没有人送我们。
身后传来李静对我妈的撒娇声：妈，你炖的鸡汤真好喝，明天我还想喝。喝！
天天给你炖！我握着乐乐冰冷的小手，走在深夜的冷风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衍发来的信息。今晚不回去了，公司有事。我看着信息，
什么都没回，直接将手机关机。行啊。真行啊。你们都觉得我笨，觉得我好欺负。
那就等着吧。等着看我这个笨蛋，怎么亲手把你们一个个，拉下地狱。只是，
他们谁都不知道，当年放弃了保送名额的人，是我。02回到家，一片漆黑。顾衍不在，
这个冰冷的房子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乐乐一路都很沉默，直到我帮他洗漱完，
把他抱到床上，他才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问我。妈妈，我是不是很笨？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我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当然不是。乐乐是妈妈最聪明的宝宝。那为什么外婆和舅舅他们都说我笨？
为什么不让我上补习班了？孩子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成人世界的丑陋和偏心。我只能一遍遍地告诉他：他们不懂。
乐乐一点都不笨，只是我们努力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哄睡了乐乐，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暗将我吞噬。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蝉鸣聒噪。我和张伟同时拿到了升学通知书。
我的是市一中的保送通知书，可以直接进入顶尖大学的少年班。
他的是一所三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爸妈抱着他的通知书喜极而泣，
仿佛那是通往金山银山的门票。而我的那张，被我妈随手垫了桌角。那天晚上，
我妈拉着我的手，第一次对我那么温柔。楠楠，你看，你弟弟是咱们老张家第一个大学生，
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可是……妈，我也……她打断我：你是个女孩子，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弟弟不一样，他要撑起我们这个家。
我爸在一旁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沉闷又威严。你弟弟上大学要花很多钱，
家里供不起两个。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我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脸，
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我问：那我的学业怎么办？我妈笑了起来：傻孩子，
你可以去打工啊！你赚钱供你弟弟读书，以后他出息了，还能亏待你这个亲姐姐？
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信了。我撕掉了自己的保送通知书，第二天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在电子厂打过螺丝，在餐厅端过盘子，把每个月大部分的工资都寄回家里。
直到我遇见了顾衍。他是公司空降的年轻高管，英俊，多金，是所有女员工的梦中情人。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平平无奇的我。我们的婚礼很简单，我爸妈收了顾衍三十万的彩礼，
一分没给我，全都拿去给张伟付了房子的首付。他们说：你嫁了这么好的人家，
还在乎这点小钱？你弟弟娶媳生子，可就指望这点钱了。婚后，顾衍对我还算不错，
只是很忙，经常出差。他把工资卡交给我，让我安心在家做全职太太。
可我没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我妈，我弟，李静，轮番上阵。今天说张伟工作需要换辆好车，
明天说李静看上了一个名牌包，后天又说睿睿的奶粉要吃进口的。我像一个提款机，
有求必应。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他们的尊重和亲情。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顾衍的电话。我接起来，还没开口，
就听到他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张楠，你怎么回事？给你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我淡淡地回答。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今天在家里闹脾气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不就是孩子考试没考好吗？你至于跟长辈甩脸子？
他们也是为了孩子好。为了孩子好，就是停掉我儿子的补习班，把钱给你侄子？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睿睿成绩好，多培养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乐乐成绩跟不上，
去了也是浪费钱。我爸妈的决定没错。顾衍，我叫他的名字，那是我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他的一声冷笑。你的钱？张楠，你别忘了，
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我让你管家，
不是让你拿着我的钱去补贴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现在正好，我爸妈帮你做了决定，
以后你那份钱，就直接给我侄子当教育基金了。省得你乱花。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我的家人，我的丈夫，他们联手给我设了一个局。顾衍，你真让我恶心。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刻意的担忧。
阿衍哥哥，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呀？是林青青。顾衍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没事，
一个不重要的人。青青，你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人家担心你嘛……
我没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胸口闷得发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
吐得昏天暗地。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
形容憔悴的自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用青春和前途换来的一切。
一个背叛我的丈夫，和一群吸我血的家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我点开，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林青青笑靥如花地靠在顾衍怀里，他们身后，
是明亮的医院病房。而林青青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钻石项链，正是我结婚一周年时，
顾衍送给我，后来却不翼而飞的那一条。03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项链是独家定制款，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条。我记得那天，顾衍把它戴在我脖子上时说：楠楠，这是永恒的象征，
代表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现在，他的心，戴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脖子上。多可笑。
我将照片保存下来，然后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林青青甜得发腻的声音。喂？是张楠姐姐吗？她叫我姐姐，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炫耀。照片是你发的？我开门见山。是呀。她轻笑一声，姐姐，
你不会生气吧？阿衍哥哥说这条项链是他不要的旧物，我看挺好看的，就拿来戴了。
你那么大方，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旧物。原来在顾衍眼里，我，
以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旧物。林青青，你想要什么？我问。
我想要的，姐姐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天真和残忍，
我想要阿衍哥哥，想要顾太太这个位置。姐姐，你人那么好，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吧？
毕竟，像你这样的家庭主妇，离开阿衍哥哥，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呢。而我，
可以帮他在事业上走得更高。哦，对了，忘了告诉姐姐，我爸爸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
盛世集团，顾衍公司最大的合作方。原来如此。他不是眼瞎，他只是精于算计。
为了攀附权贵，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姐姐，你还在听吗？
林青青的声音再次传来，阿衍哥哥就在我旁边呢，你要不要跟他说几句话？接着，
电话里传来顾衍模糊的声音，似乎在斥责她：青青，别闹。我才没有闹呢！
林青青撒着娇，我只是想让姐姐早点认清现实嘛。阿衍哥哥，你快跟姐姐说，你爱的是我，
你会跟她离婚娶我的！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甚至能想象出顾衍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那种惯有的，带着一丝不耐和敷衍的纵容。他不会反驳林青青。因为林青青说的，
就是他心里想的。张楠，顾衍的声音终于响起，冷漠又疏离，青青她身体不好，
你别刺激她。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说完，他便挂了电话。嘟嘟嘟的忙音，
像一记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回到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
里面是我高中时所有的课本和复习资料。书页已经泛黄，但上面的笔记依旧清晰。
那是我曾经的骄傲，也是我如今唯一的武器。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我不再主动给顾衍打电话，不再关心他几点回家，甚至不再看他一眼。白天，
我送乐乐去学校后，就一头扎进书本的海洋里。晚上，等乐乐睡着，我继续在灯下奋战。
我的异常，家里人不是没有察觉。我妈打来电话，语气不善。张楠，你翅膀硬了是吧？
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过来？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妈，顾衍把卡收回去了。
我平静地陈述事实。什么？！我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他凭什么收回去？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看不住！她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然后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李静的微信就发了过来，是一张睿睿在奥数班里认真听讲的照片。
配文是：睿睿真棒，老师都夸他有天赋。不像有些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花再多钱也没用。我直接把她拉黑了。顾衍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他有天晚上难得回来一次，看到我坐在书桌前，桌上堆满了高三的习题册。他皱着眉，
一把将我的书夺了过去。你在干什么？装模作样给谁看？看书。我伸手想去拿回来。
他却把书举得更高，脸上满是嘲讽。张楠，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还能考上大学吧？别做梦了。
你都**十岁了，脑子早就锈掉了。安安分分当你的顾太太，别整这些没用的幺蛾。
把书还给我。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呵。他冷笑一声，手一扬，
我的书和资料被他尽数扫落在地，散了一地。我告诉你，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你要是再敢跟我闹，我就停了乐乐的抚养费，让你连饭都吃不上！他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可他不知道，一个连心都死了的人，是不会再有任何畏惧的。我看着他，缓缓开口。顾衍，
我们离婚吧。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随即，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笑出了声。离婚？张楠，你拿什么跟我离婚？你离了我，能活得下去吗？别傻了，
乖乖听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转身准备离开，似乎笃定了我只是在说气话。
就在他拉开房门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喂！是乐乐的妈妈吗？你快来市中心医院！
你儿子从学校的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昏迷不醒！04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乐乐！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疯了一样冲出家门。顾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跟在我身后，喊着：张楠！
你冷静点！我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乐乐出事了。我冲到路边，
不顾一切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嘶吼着报出医院的地址。车子飞速行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为什么？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儿子都不肯放过？赶到医院，我直奔急诊室。
乐乐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眼紧闭。我的腿一软，
差点跪倒在地。医生拦住我，神情严肃。你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从楼梯上滚下来，
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立刻办理住院手续，进行观察。好，好，
我马上去办！我语无伦次地应着，转身就要去缴费。顾衍这时才追上来，
他抓着我的手臂：张楠，你别急，我来处理。他拿出钱包，走向缴费窗口。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乐乐没事就好。然而，下一秒，缴费窗口传来护士冰冷的声音。
对不起，先生，您这张卡余额不足。顾衍愣住了。怎么可能？你再刷一次。先生，
真的刷不出来，已经显示透支了。我冲过去，一把抢过顾-顾衍的手机，点开银行APP。
消费记录里，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收款人：林青青。转账时间：十分钟前。
我的血瞬间凉透了。在我儿子生死未卜，急需用钱的时候，我的丈夫，把他所有的钱，
都转给了另一个女人。顾衍！我指着手机屏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眼神闪躲。青青……青青说她妈妈要做心脏手术，急需用钱，我……
所以你就把我们所有的钱都给了她？！我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乐乐怎么办？
我们的儿子还在等着钱救命！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巧。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马上打电话让朋友送钱过来。他拿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喂，老王吗？
手头方便吗？借我点钱急用……喂，李总？我这边出了点急事……可是，
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一听到借钱，就都用各种理由推脱了。挂断最后一个电话，
顾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看着他，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这就是我托付终身的男人。
关键时刻，他连儿子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绝望之中，我想到了我妈。无论他们对我多刻薄，
但乐乐总是他们的亲外孙，他们不会见死不-不救的吧？我颤抖着手，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我妈不耐烦的声音。妈，是我……张楠？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你弟弟说你把他老婆拉黑了？你长本事了啊！妈，你先别说这个！我哭着说，
乐乐出事了，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在医院，急需用钱做检查，你能不能……什么？
！我妈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一个感冒发烧你就要死要活，现在又摔了？
我看你们娘俩就是扫把星！专门来克我们老张家的！妈，求求你了，先借我点钱，
乐乐他……没钱！我妈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一分钱都没有！
你弟媳妇今天刚带睿睿去报了最贵的钢琴班，花了好几万，家里哪还有闲钱！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想办法！别来烦我！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
愣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护士在旁边催促：家属，还办不办理住院手续了？
再不缴费，我们只能把孩子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乐乐，
又看看一脸颓败的顾衍，一股灭顶的绝望将我彻底淹没。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的儿子躺在这里，我却连他的医药费都付不起。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消息。来自林青青。点开，是一张她和顾衍的亲密合照，
背景是一家高级餐厅。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姐姐，谢谢你的五十万，阿衍哥哥说，
这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哦，忘了说，我妈妈的手术很成功。05那行字，
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精神损失费。原来，我儿子等着救命的钱，
成了她林青青的精神损失费。我盯着那张照片，照片里顾衍的笑容那么温柔，
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吐出血来。
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我的乐乐还在等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恨意和绝望，
转身走到缴费窗口。我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是我结婚前自己攒钱买的。我把它放到窗口，对着里面的护士，
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护士，您好。这个……您看能不能先押在这里？
我……我马上去凑钱。护士愣了一下，看着我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