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主她心动了 朷荷 2025-10-11 09: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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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赐婚那日,全京城都在看笑话。矜贵的永安公主,竟要下嫁那个寒门出身的冷面太傅。

大婚夜,他卸下朝服一把将我抵在喜榻边:殿下当年用鞭子抽臣的时候,可想过有今天?

后来我逃回宫闱,却见他跪在阶下轻扯我裙角:臣教了公主诗书骑射,还剩最后一课……

VS教你怎么,爱上我。永安公主赵徽宁的婚事,定得仓促又荒唐。

赐婚圣旨传到栖凤殿时,她正对着一面琉璃镜,由宫婢伺候着试戴新打的一套赤金点翠头面。

内监尖细的嗓音唱读完,殿内死寂了一瞬,只听得见金簪步摇相撞的细微清响。

徽宁猛地挥手,妆奁上那套价值连城的头面被扫落在地,珠翠滚了一地。滚!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淬冰的冷。满殿宫人噤若寒蝉,垂首退了出去。徽宁胸口剧烈起伏,

看着镜中那张秾丽娇艳、足以令满城牡丹失色的脸,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下嫁谢珩?

那个三年前被她一鞭子抽在背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淡淡说了句殿下息怒

的寒门太傅?全京城都在看她的笑话。矜贵跋扈、眼高于顶的永安公主,

竟要嫁给一个毫无根基、仅凭圣心眷顾才爬上高位的孤臣。

就连她平日最瞧不上的那几个世家纨绔,恐怕此刻都在酒肆里笑得最大声。长公主,

她的皇姑母,握着她的手叹气:徽宁,谢珩是陛下选定的辅政之臣,

将来要辅佐你太子弟弟的。这婚事,是陛下的意思,也是稳固朝局的需要。你……委屈些。

徽宁抽回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委屈?何止是委屈。这分明是拿她这个最得宠的公主,

去给东宫铺路,去堵天下悠悠众口,彰显皇帝不重门第、唯才是举的圣明!大婚之日,

公主府张灯结彩,煊赫奢华至极。宾客如云,贺词喧天,可那些投向新郎官的目光里,

探究、怜悯、幸灾乐祸,远比真诚的祝福多。谢珩一身大红吉服,身姿挺拔如松,

穿行在喧嚣之中,面容却依旧清冷平静,仿佛这场举国瞩目的婚事,

与平日上朝下朝并无不同。徽宁顶着沉重的凤冠,隔着层层珠帘看他。三年不见,

他似乎更清瘦了些,眉目间的疏离感也更深了,

那份属于寒门学子骤然高升的局促在他身上寻不见分毫,

倒像一块被岁月打磨得愈发冷硬的玉。合卺礼成,喜娘宫人尽数退下。喧闹被隔绝在外,

洞房里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喜庆,却更衬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谢珩一步步走近婚床。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一种清冽的墨香,并不难闻,却让徽宁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他停在她面前,并未如寻常新郎那般用喜秤挑开盖头,而是直接伸手,

缓缓掀开了那碍事的珠帘。动作不算温柔,甚至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力道。徽宁仰起脸,

毫不示弱地瞪视着他。她妆容极致,眼尾飞红,本该是媚眼如丝,此刻却只有怒火在燃烧。

他俯身,俊美却淡漠的脸庞在烛光下逼近,目光沉静地掠过她精心描画的脸,

最后定格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殿下,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还记得三年前,崇文馆外,您赏臣的那一鞭子吗?徽宁心口一缩,

强自镇定:怎么?谢太傅今日是要来跟本宫算旧账?谢珩极淡地勾了一下唇角,

那笑意未达眼底。他忽然伸手,不是碰她,

而是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身上繁复的朝服和吉服。玉带扣解开,外袍褪下,

随手丢在一旁的屏风上。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直到只剩一身素白中衣,

他才再次看向她,眸色深得不见底。然后,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徽宁纤细的手腕,

将她整个人向后压去!徽宁惊呼一声,后背重重撞上铺着大红鸳鸯喜被的床榻边缘,

凤冠歪斜,珠翠乱颤。男人滚烫的身躯随之倾覆下来,将她困在他与床榻之间方寸之地。

清冽的墨香混着酒气,强势地笼罩了她。殿下当年用鞭子抽臣的时候,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语调平缓,却字字清晰,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徽宁又惊又怒,挣扎起来:谢珩!你敢放肆!本宫……本宫?他低笑一声,

空着的那只手轻易扣住她胡乱推拒的双腕,举过头顶按在喜被上,

另一只手则抚上她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颈侧,指腹带着薄茧,摩挲着那片细嫩的肌肤,

激起一阵战栗。公主殿下,如今,是臣的妻。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红烛噼啪作响,

映照着公主骤然失血的脸色,和太傅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酝酿着风暴的寒潭。婚后日子,

徽宁用尽了所有法子抗争。她故意打碎御赐的端砚,弄污他珍藏的古籍,

在他授课时带着女眷在隔壁花园喧闹。谢珩从不发怒,只在她打碎端砚后,

第二日书房便摆上了一方更名贵的;古籍污了,他便命人悄然收走,再无下文;至于喧闹,

他索性关了窗户,读书声依旧平稳传来。他像个最耐心的猎人,布好了网,静候着她的崩溃。

终于,在一个宫宴上,因着旁人几句似是而非的公主与太傅真是鹣鲽情深的调侃,

徽宁积攒的怨气彻底爆发。她当众摔了酒杯,在一片死寂中,头也不回地离席,

策马直奔皇宫,跪在了皇帝面前。父皇!儿臣要和离!她哭得梨花带雨,

将谢珩的冷遇和胁迫添油加醋哭诉一遍。皇帝皱着眉,尚未开口。

殿外却传来内监通传,说谢太傅求见。徽宁心一横,擦干眼泪,昂起头,

打定主意今日必要撕破脸。谢珩进来了,依旧是一身风骨清绝的朝服。他并未看地上的徽宁,

径直向皇帝行礼请罪,说自己未能照顾好公主,致使公主受委屈,恳请陛下责罚。

姿态放得极低,情真意切。皇帝面色稍霁。谢珩这才转向徽宁。他撩起袍角,

竟在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这不是臣子对君王的跪,而是一种更谦卑、更私人的姿态。

在皇帝和满殿宫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手,轻轻攥住了徽宁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裙角。

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然后,他抬起头,望向她因泪水和怒火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清冷如寒星的眼眸,此刻竟漾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无奈,有包容,

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温柔的恳求。陛下,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响彻大殿,

臣蒙圣恩,尚公主为妻。自问才疏学浅,于夫妇之道亦有不足,致使公主心生怨怼,

是臣之过。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徽宁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臣,

教过公主诗书,教过公主骑射……徽宁怔住,忘了反应。

只见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缓缓接了下去:如今,还剩最后一课,未曾禀明陛下,也未曾……教会公主。

他握着裙角的手紧了紧,目光锁住她,像是要将她吸进去。臣,想教公主……

……怎么,爱上我。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徽宁忘了呼吸,

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直冲面颊,烧得她耳根都在发烫。她甚至能感觉到跪在阶下的谢珩,

那攥着她裙角的手指,透过层层绫罗传来的、不容错辨的力道和温度。荒唐!***!

他怎敢……怎敢在父皇面前说出这等混账话!她猛地想抽回裙角,

却被他看似轻柔实则坚定地握着。她抬眼看向御座上的父皇,

期望看到天子的震怒——她的父皇,最疼她的父皇,

岂能容忍一个臣子、一个驸马如此轻狂孟浪?然而,皇帝抚着须,脸上竟无半分怒意,

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笑意。他看了看跪得笔直、神色坦荡的谢珩,

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羞愤交加的女儿,缓缓开口:谢爱卿,

皇帝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朕将永安交给你,是望你善待、引导。夫妻之道,

贵在相知。你既有此心,朕便准你……好好教。徽宁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父皇……父皇竟然……至于永安,皇帝目光转向她,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已出嫁,便是谢家妇。不可再任性妄为,今日之事,朕当你年少无知,下不为例。

随你驸马回府去吧。父皇!徽宁急声欲辩。陛下圣明。谢珩已抢先叩首,

声音平稳地截断了她的話头。他松开她的裙角,站起身,动作流畅自然,

仿佛刚才那个跪地扯人衣裙的不是他一般。他朝徽宁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态,

目光却沉静如水,带着无声的压迫。公主,请。众目睽睽之下,天威难测,

徽宁纵有千般不甘、万般委屈,也知道此刻绝非闹腾之时。她死死咬着下唇,

几乎尝到血腥味,终是将手重重拍在谢珩摊开的掌心——不是放,是砸。谢珩面不改色,

稳稳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力道适中,既不容她挣脱,也不至于弄疼她。他牵着她,

向皇帝行礼告退,姿态从容,仿佛只是完成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宫廷礼仪。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气氛降至冰点。徽宁缩在车厢最角落,恨不得离谢珩越远越好。

她扭脸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夜色浓重,灯笼的光晕模糊不清,一如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羞愤、委屈、还有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弃的冰凉,交织在一起,啃噬着她的理智。

谢珩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在宫中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从未发生。只有两人交握过的手,

似乎还残留着彼此的温度和触感。直到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稳,谢珩率先下车,

依旧朝她伸出手。徽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自己提着裙摆就要往下跳。脚刚沾地,

手腕却再次被他握住。放手!她怒目而视。谢珩却不理会,

只对迎上来的管家淡淡吩咐:都退下。他拉着她,

不是回他们名义上共享、实则泾渭分明的主院,而是径直走向府邸深处,

那处他平日处理公务的书房。书房里烛火通明,熟悉的墨香弥漫。谢珩反手关上门,

将徽宁拉至书房中央。谢珩!你带本宫来此作甚!徽宁用力想甩开他的手,

奈何他握得极紧。谢珩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烛光下,他清俊的面容一半明亮,

一半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殿下今日在宫中,说臣『冷遇』、『胁迫』?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徽宁心上,臣想知道,殿下所谓的『热络』,

该当如何?是像殿下往日那般,挥鞭相向,还是打碎器物,喧闹不休?徽宁语塞,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强辩道:那也比你这般……这般虚情假意、步步为营来得痛快!

痛快?谢珩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向前一步,逼得徽宁下意识后退,

脊背抵上了冰凉的红木书案。殿下想要的痛快,就是不管不顾,

将天家颜面、夫妻伦常皆踩在脚下,只图一时意气?他的距离太近,气息拂过她的额发。

徽宁心跳如擂鼓,偏开头:本宫听不懂你的大道理!那就说点殿下能听懂的。

谢珩的手撑在她身侧的书案边缘,将她困在方寸之间,陛下赐婚,圣意已决。殿下与臣,

已是夫妻,荣辱与共。殿下今日闹这一场,除了让旁人看尽笑话,让陛下为难,于殿下自身,

可有半分益处?徽宁咬唇不语。殿下讨厌臣,厌恶这桩婚事,臣知道。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诱哄的平静,但殿下是聪明人。既然局面已定,

为何不试着……换种方式?换什么方式?徽宁警惕地抬眼看他。

谢珩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长睫上,沉默片刻,才道:比如,

看看臣除了『冷遇』和『胁迫』,是否还有……别的用处。他的话音落下,

书房内只剩烛火摇曳。徽宁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第一次发现,这位冷面太傅的眼底,

似乎并不只有寒冰,还藏着某些她看不懂的、幽深难测的东西。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崇文馆外,

她为何挥鞭。那时他刚中状元不久,授官翰林,因秉笔直书触怒了一位权贵,遭人刁难。

她恰巧路过,见那权贵言语羞辱,他虽面色苍白却脊背挺直,莫名就生了气,一鞭子抽过去,

本想是打那权贵,却被他侧身一步挡下……当时他看她的眼神,似乎也与此刻有几分相似。

不是怨恨,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复杂的、让她心烦意乱的审视。谢珩缓缓直起身,

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暧昧的距离。夜已深,殿下今日也累了,臣送殿下回房歇息。

他不再强势地拉她,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徽宁看着他那副瞬间恢复清冷自持的模样,

心头那股邪火又窜了上来,却莫名失了发作的力气。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抬步,

率先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月光洒在青石路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

沉默无声。这最后一课,他似乎……已经开始了。而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自那日宫中风波后,公主府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谢珩并未因徽宁的告御状而有所收敛,

却也未再如新婚夜那般步步紧逼。他依旧清晨入宫讲学、入阁议事,傍晚方归,

作息规律得刻板。只是,一些细小的变化,在无声无息地发生。徽宁嗜甜,

尤爱御膳房一位老嬷嬷做的玫瑰糖糕。婚后她赌气,再未碰过。这日午后小憩醒来,

却见案几上摆着一碟精致的糖糕,形状与她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只是旁边多配了一盏清口的云雾茶。她蹙眉,看向侍立的宫女。

宫女低眉顺眼:是驸马爷吩咐人从宫里请了那位嬷嬷来,现做了送来的。驸马说,

殿下若嫌甜腻,可配这茶解一解。徽宁拈起一块,熟悉的甜香在口中化开,

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烦躁地挥挥手:撤下去。

类似的事情接踵而至。她惯用的江南软烟罗,

里悄无声息地多了几匹颜色更清雅、质地更轻柔的;她抱怨过府中匠人修剪花木吵了她清净,

没两日,那匠人便不再出现,

花木却依旧被修剪得齐整;甚至她养的那只波斯猫打碎了他一方看似不起眼的砚台,

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命人收拾了,再未提起。

他像是在她周围织就了一张无形而又细密的网,用这种不容拒绝的、恰到好处的周到,

将她紧紧包裹。不热烈,不谄媚,却也无处不在,让她连发作都找不到由头——毕竟,

他做的每一件事,表面上都挑不出错处,甚至堪称贤良。

徽宁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厉害。这日,她终于寻到一个由头。谢珩休沐,

在书房练字。徽宁径直闯入,也不看他,抓起他刚写好、墨迹未干的一幅字,

三两下撕得粉碎,掷在地上。整日里写这些酸腐文章,看得人心烦!

宣纸碎片如雪片般飘落。谢珩执着笔,悬腕停顿在半空,

目光从地上的碎纸移到她因怒气而格外鲜活的脸上。书房里静得可怕,

伺候笔墨的小厮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徽宁昂着下巴,准备迎接他的怒斥,

甚至期待着他能撕破那副虚伪的平静面具。然而,谢珩只是缓缓放下笔,取过一旁的湿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墨渍。然后,他抬眼看她,

语气平淡无波:殿下不喜颜体?那臣换一幅欧体写予殿下可好?他竟弯腰,

从一堆碎片里,捡起一个还算完整的静字,摊在掌心,递到她面前:或者,

殿下亲自来写?臣可在一旁指点。笔墨能静心。他那副油盐不进、仿佛万事不过心的模样,

彻底激怒了徽宁。她猛地挥手打掉他掌心的纸片,声音尖利:谢珩!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本宫不吃你这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宫屈服?做梦!谢珩看着飘落的纸片,静默片刻,

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敲在徽宁耳膜上,

让她心头莫名一颤。他朝她走近一步。徽宁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上了书架。他并未再逼近,

只是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目光沉静地笼罩着她。殿下总是这般有活力。他顿了顿,

视线掠过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尾,像三年前,崇文馆外,挥鞭之时。又提旧事!

徽宁恼羞成怒:你究竟要记恨到几时!记恨?谢珩微微挑眉,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臣若记恨,殿下以为,今日还能安稳站在这里,撕臣的字,

摔臣的砚?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仿佛能穿透她强装出的愤怒,看到内里的虚张声势。

徽宁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别开脸:那你待如何?臣只是想问问殿下,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耐心,除了撕字、摔东西、告御状,

殿下可还有别的法子,来表达……不喜?徽宁语塞。她自幼被娇宠惯了,想要的唾手可得,

不喜的便直接毁去,何曾需要学过表达不喜的法子?或者,他话锋一转,

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殿下其实也并非全然不喜。只是不习惯,不甘心,

不知该如何面对……臣这个『意外』。这句话像一根细针,

精准地刺破了徽宁心上某个她自己都不愿触碰的角落。她猛地抬头,

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逼迫,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

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冲出了书房。这一次,谢珩没有阻拦。晚膳时分,

徽宁称病未出。夜色渐深,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谢珩白日里的话语和眼神,

反复在脑海中盘旋。并非全然不喜……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烦躁地用锦被蒙住头。

怎么可能!她讨厌他,讨厌他的出身,讨厌他的冷漠,讨厌他的一切!

可是……那些恰到好处的玫瑰糕,那些柔软的衣料,

那个被打碎后悄然补上的、她幼时在父皇书房见过一模一样的旧砚……还有他此刻的平静,

与三年前那个硬生生受了她一鞭子、却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的青年,渐渐重叠。

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徽宁屏住呼吸。是谢珩的声音,隔着门板,

比平日更低沉几分:殿下睡下了?徽宁不答。门外静默片刻,然后,是他离去的脚步声,

渐行渐远。徽宁猛地坐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心头那股无名火,竟奇异地消散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让她无所适从的迷茫。这最后一课,他似乎……真的在教。

而她,好像……避不开了。日子不紧不慢地滑入初夏。公主府内的玉兰开了又谢,

池子里的荷尖才露,空气里浮动着躁动又黏腻的热意。徽宁觉得自己也像这天气,

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火。谢珩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晨出暮归,举止合度,

仿佛那日书房里近乎挑破的言语从未发生过。但他织就的那张周到的网,却收得更紧了。

她像一只被精心喂养在琉璃罩里的雀鸟,羽翼鲜亮,却扑腾不出方寸之地。这日,

京中几位与徽宁交好的宗室女眷递帖子入府,说是得了新巧的蜀锦,邀公主一同品鉴。

徽宁正闷得发慌,自是应允。花厅里熏香袅袅,笑语不断。

几位郡主、县主围着几匹流光溢彩的蜀锦,啧啧称赞。永嘉郡主,徽宁的堂姐,

性子最是活泼,捏着帕子掩嘴笑道:要我说,这匹雨过天青的色泽最是难得,

衬得我们永安妹妹越发肤白如玉,回头让谢太傅见了,只怕更要捧在手心里了。

众人皆知永安公主这桩婚事的底细,这话里带着几分惯常的打趣,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若是往常,徽宁早该柳眉倒竖,或是冷笑着反唇相讥了。可今日,她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

竟一时语塞。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谢珩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他吩咐人做事时,

那种不容置疑的、细密周全的安排。另一位县主接话道:可不是么!

听闻前儿个妹妹宫里惯用的那位做糕点的嬷嬷,都被太傅请到府里来了?这般体贴,

真是羡煞旁人。体贴?徽宁心下冷笑。那是掌控,是密不透风的监视!可她张了张嘴,

那尖锐的驳斥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难道要她当着众人的面,哭诉谢珩如何冷遇她,

如何用软刀子磨她?那岂不是坐实了她在这桩婚事里的狼狈?她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

含糊道:不过是些小事,也值得你们拿来嚼舌根。永嘉郡主眼尖,瞧出她神色有异,

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怎么?妹妹,莫非……谢太傅待你不好?她眨眨眼,

带着闺阁中秘而不宣的暧昧,我听说,这些寒门爬上来的臣子,最是讲究规矩,

难免……无趣些。妹妹这般人物,可是委屈了?这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徽宁强撑的镇定。委屈?何止是委屈。可这委屈,如今竟变得模糊起来。

她想起谢珩身上清冽的墨香,想起他练字时专注的侧影,甚至想起他偶尔看向她时,

那深不见底、让她心慌的眼神。他……徽宁下意识地想抱怨,想将满腹的憋闷倾吐出来,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还好。这两个字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永嘉郡主何等机敏,立刻捕捉到她语气里那一丝不自然的停顿和微妙的变化,了然地笑了笑,

用团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还好』便是极好了!看来我们永安妹妹,

这是……被太傅大人降住了?胡说什么!徽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颊腾地烧起来,

猛地站起身,本宫乏了,你们自便吧!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女眷抛在身后。回到寝殿,徽宁心绪难平。侍女上前为她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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