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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省多平原,但程洋所在苏南的某个县市却处于三省交界处,交界处多山地,改开初期,这里的农民在苏南是出了名的贫困。

孤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程洋在村里水库的堤坝上躺着,嘴里咬着狗尾巴草转啊转,手上拿语文课本,皱着眉,睁着两只茫然的大眼珠子。

天见可怜,又将他踢回来重活一次。

其实,相比于重生,程洋想的却是,难道就不能够让咱再重新投一次胎吗?

无父无母的日子谁过谁知道。

因为没人会给你兜底,再苦再难你也只能一个人扛着。

“扑通……”一声脆响在旷野中响起,显得特别的突兀。

程洋转动了一下身子,将眼睛对准了水库有动静的地方看去。

“卧操,又跳了啊!”

程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前世那死去的记忆突然又变得清晰无比。

跳水的女人是村里周建富的老婆于香莲,按村里排的辈份,程洋得叫于香莲一声嫂子。

后来听说,这于香莲是下乡的知青,不知道脑子抽的是哪根筋,七九年的时候没回城,反倒被老周家的小子给骗到手了。

这不就约等于四九年参加国军,亏到他姥姥家了吗?

跟许多人一样,活着的时候名不经传,可死了后才谣言满天。

程洋在村里几乎没跟于香莲说过话,上一世他连于香莲长什么样?程洋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只到……于香莲今年溺水而亡,她的名字及过往才在村口的小卖部被人反复提起。

听说,今年的她,芳龄仅二十有七。

程洋关心的不是于香莲求死的动机,只是因为于香莲的死,后来对程洋也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因为水库这里偏啊,于香莲落水的时候又没人看见。

所以,看守水库的程洋就不得不被人怀疑。

人家合情合理的猜测,连程洋自己都觉得“有道理”。

那些脑洞大开的人都在怀疑是程洋见色起的意,强那啥不成,才逼的人家投了河。

是谁这么恶毒?造这种传播力极为广泛的谣?

毕竟当时的程洋还在念高中,他当时还算是个孩子。

那段时间,程洋很难受,像极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家里睡了一觉就被人说成了***荡娃。

无中生有的中伤,对程洋的精神打击很大。

甚至是谁造的谣,程洋想大抵应该是他家里的那位翠兰婶。

毕竟程家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

要不是程洋的爷爷坚持,程洋念完初中恐怕就辍学了。

谣言的终止是因为村民有发现了于香莲寻死的端倪。

某热心村民在收拾于香莲遗物时,发现了那封被水,应该是被泪水模糊了字迹的信,才知晓了大概的经过。

周建富是这个村里唯一考上专科学校的人,通州河运虽然是一所中专院校,但周建富也算是村里唯一的高知。

今年七月,周建富毕业,听说被分配到了龙城港务局上班。

本来,按正常逻辑,周建富本应该接于香莲去龙城,夫妻这些年一直分居两地,总归到了团圆的时候。

可惜,人是会变的啊!

觉得苦尽甘来来的于香莲,饱含着对夫妻团聚的期待和兴奋。

等啊等……

却没等来周建富接她去团聚,却等来了周建富的一封离婚信。

然后,于香莲的天塌了。

想想当初,是谁奋不顾身的坚持了下来,留在这个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是谁无怨无悔的照顾着瘫在床上多年的婆婆?

是谁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供姓周的白眼狼一次又一次的求学?

姓周的可不是什么天骄之子,一次就能考上中专,人家是反反复复的考了好几年,才勉强考上了中专。

所以这些年来,是于香莲拼上了半条命,累死累活的为了这个家。

可结果呢……

婆婆今年年初刚走,于香莲刚缓了一口气。

丈夫今年毕业分配,于香莲觉得自己的日子应该是苦尽甘来了。

可当丈夫信里说要离婚的时候,于香莲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努力就像是空气一样,似乎并没有存在过。

换谁也受不了吧!

便寻了短见。

她倒是如愿的一了百了了,可这事也的的确确影响到程洋了。

程洋家里的翠兰婶便以此为由开始借题发挥。

见污蔑程洋不成,便开始去村委闹,说村委不靠谱,让一个小娃娃看着偌大的水库,这就间接导致了人命案的发生。

本来,村里安排程洋看水库,本就有着照拂之意。

程洋这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除了他家里已经老迈的爷爷竭尽所能的有限付出,就是村里以程洋看水库的名义补贴着。

事到如此,村里也不好再让程洋看水库了。

而程洋的婶婶则毫不留情的说程洋已经十八了,自己的口粮要自己挣,不能让程家再补贴了。

所以,程洋的学业便戛然而止。

当时的程洋能怎么办?要吃饭啊?

爷爷虽疼他,可老人家两手空空的拿什么来疼?

再说,听周建富说,大学今年就开始实行收费了,不交学费不让念。

所以,即便是程洋考上了大学,用什么来交学费和生活费?

胳膊总归拧不过大腿呗。

终究,明年即将高考的他,失去了人生唯一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当时家里什么情况,程洋自己什么情况,程洋比谁都清楚。

考不考的上大学另说,失去了看水库的工作,村里将不再对他有补助。

这也不能怪村里,村里的财政除了这个水库,几乎没有其它的来源和进项。

既然程洋不看水库了,总不能再给他发补贴吧?

你若要说惨,这村里惨的人可不止程洋一家。

因为那次矿难,不止程洋没了双亲,连这个村都成了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只不过,失了双亲的就程洋一位而已。

所以,当时的他,高中下半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成了座大山。

饿着肚子辟谷念书?还是缝上嘴就可以上大学?

心思敏感且又极好面子的他,没有向学校求助,主动的退了学。

当然,在家给翠兰婶子白白当牛马是不可能的,这种事他宁死也不愿意干。

最后,程洋背上背包,义无反顾的跟着村里其他外出打工的人,踏上了一条去十里洋场的搬砖之路。

…………

来不及多想,程洋一骨碌爬了起来,赤着脚的两条腿硬生生的装上了风火轮。

别怀疑乡下孩子赤着脚能不能跑的快?

程洋赤脚快跑起来的时候路上能起烟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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