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胎动与期待苏晓指尖轻轻贴在小腹上，那里正传来一阵细微的鼓点。
四月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网，尘埃在光里慢悠悠地飘。
她刚把洗好的樱桃放进玻璃碗，玄关处就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婆婆赵秀兰回来了。“妈，
您回来啦。” 苏晓迎上去，想接过婆婆手里的布袋子。赵秀兰却侧身躲开，
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放，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不用不用，你快坐着，别累着。
”布袋子里滚出几个土鸡蛋，还有一把带着露水的菠菜。苏晓看着婆婆弯腰整理东西的背影，
心里暖烘烘的。自从上个月查出怀孕，婆婆就每天早起去早市，说外面的蔬菜农药多，
土鸡蛋才有营养。她和丈夫林强结婚三年，婆媳关系一直和睦，如今要添新生命，
家里更是处处透着喜气。“妈，林强说今晚要带您爱吃的酱肘子回来，
咱们晚上熬菠菜鸡蛋汤，再热个肘子，怎么样？” 苏晓一边剥樱桃一边说，
指尖沾了点殷红的汁水。赵秀兰却没像往常那样接话，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晓晓啊，妈有件事想跟你说。”苏晓心里 “咯噔” 一下，
婆婆的语气太严肃了。她放下手里的樱桃，擦了擦手：“妈，您说。”“你姨姥姥，
就是我妹妹秀莲，你知道吧？” 赵秀兰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婆婆上周摔了一跤，
瘫痪在床了。秀莲一个人又要照顾老人，又要接送孙子上学，实在撑不住了，
昨天给我打电话，哭着求我去帮忙。”苏晓手里的樱桃核差点掉在地上。
她看着婆婆眼角的皱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客厅里的阳光好像突然暗了下来，
那些飘在光里的尘埃，此刻显得格外刺眼。“我知道你现在怀着孕，正需要人照顾。
” 赵秀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可秀莲她…… 她就我这么一个姐姐，我要是不去，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苏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
可我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林强白天要上班，家里要是没人……”“我知道，我都知道。
” 赵秀兰打断她，双手在膝盖上蹭了蹭，“我想好了，我先去秀莲家待一阵子，
等她找着护工，我就马上回来。最多…… 最多一个月，行不行？
”苏晓看着婆婆期待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想起昨天去产检，
医生还叮嘱说孕晚期要有人在身边照顾，避免意外。可她也知道，
姨姥姥赵秀莲家里确实困难，姨姥爷前几年走了，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家里就剩她一个人。
“妈，那…… 那您什么时候走？” 苏晓低下头，看着自己鼓起的小腹，
那里又传来一阵胎动，好像在抗议这个决定。“秀莲说今天下午就来接我，
她怕老人那边出什么事。” 赵秀兰的声音越来越低，“晓晓，妈对不起你，等我回来，
一定好好补偿你。”苏晓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心里乱得像一团麻。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第二章 晚餐的争执林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还没进门就喊：“妈，晓晓，
我买了酱肘子，闻闻香不香？”他推开门，却没看到往常热闹的场景。苏晓坐在沙发上，
眼神有些呆滞，婆婆赵秀兰则坐在一旁，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块抹布。“怎么了这是？
” 林强把肘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摸了摸苏晓的额头，“不舒服吗？”苏晓摇了摇头，
没说话。赵秀兰站起身，接过林强手里的袋子：“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我去做饭，
你们先坐着。”林强皱了皱眉，看了看苏晓，又看了看婆婆，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坐在苏晓身边，轻声问：“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苏晓抬起头，
眼圈有点红：“妈说，姨姥姥的婆婆瘫痪了，她要去帮忙，今天下午就走。
”林强手里的手机 “啪” 地掉在沙发上。他愣了好一会儿，
才看向厨房的方向：“我妈怎么没跟我说啊？”“她也是刚跟我说的。
” 苏晓的声音带着点委屈，“林强，我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家里没人照顾我，
怎么办啊？”林强握住苏晓的手，心里又急又气：“你别着急，我去跟我妈说说。
”他站起身，快步走进厨房。赵秀兰正站在水槽边洗菠菜，水流哗哗地响。“妈，
您怎么回事啊？” 林强的声音有点大，“晓晓现在怀着孕，正需要人照顾，
您怎么突然要去姨姥姥家？”赵秀兰关掉水龙头，转过身：“强子，我跟你说过，
你姨姥姥那边实在撑不住了，我不能不管她。”“那晓晓怎么办？” 林强指着客厅的方向，
“她一个人在家，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放心？”“我不是说了吗，最多一个月，
等你姨姥姥找着护工，我就回来。” 赵秀兰的声音也提高了，“强子，
你姨姥姥是我亲妹妹，她现在有难，我能不管吗？”“可晓晓是你儿媳妇，她怀着你的孙子，
你就不管了？” 林强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妈，您怎么不想想，万一晓晓在家摔倒了，
或者有什么紧急情况，身边没人，后果不堪设想啊！”赵秀兰的眼圈红了：“我怎么不想啊？
可秀莲她…… 她昨天在电话里哭着求我，说老人连饭都吃不上了，我要是不去，
她真的活不下去了。强子，妈也是没办法啊！”“那也不能这么仓促啊！” 林强叹了口气，
“至少等我们找好保姆，您再走啊！现在找保姆哪那么容易，万一找个不靠谱的，怎么办？
”“我跟你姨姥姥说了，让她尽快找护工，我最多待一个月。” 赵秀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强子，妈知道委屈晓晓了，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两人在厨房里争执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苏晓坐在客厅里，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又酸又涩，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婆婆不是故意的，可一想到自己孕晚期要一个人在家，心里就充满了恐惧。这时，
门铃响了。苏晓擦干眼泪，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
脸上满是疲惫，正是姨姥姥赵秀莲。“晓晓啊，我来接你妈了。
” 赵秀莲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你妈准备好了吗？”苏晓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赵秀莲走进客厅，看到厨房里争执的母子俩，尴尬地笑了笑：“强子，你别怪你妈，
都是我的错，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强从厨房里走出来，脸色不太好：“姨姥姥，
我不是怪您，只是我媳妇现在怀着孕，实在需要人照顾。”赵秀莲低下头，
双手在衣角上蹭了蹭：“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实在没办法了，老人躺在床上不能动，
我白天要给她擦身、喂饭，晚上还要起夜好几次，根本睡不好觉。昨天我去接孙子，
差点把他弄丢了，我真的撑不住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眼泪掉了下来：“强子，晓晓，
我求你们了，让你妈去帮我一阵子，等我找着护工，我一定马上让她回来。
我给你们跪下了行不行？”说着，她就要往下跪。苏晓赶紧扶住她：“姨姥姥，您别这样，
我们不是不让我妈去，只是…… 只是担心家里的情况。”赵秀兰也从厨房里走出来，
红着眼圈说：“秀莲，你别这样，我跟你走。强子，晓晓，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林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又气又无奈。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能叹了口气：“妈，那您去了之后，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晓晓这边，我会多抽时间回来看看。”赵秀兰点了点头，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包：“强子，
晓晓，那我走了。”苏晓看着婆婆的背影，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林强握住她的手，
轻声说：“别难过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赵秀莲跟在赵秀兰身后，走出门口时，
回头对苏晓和林强说：“谢谢你们，等我这边好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们。”门关上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苏晓靠在林强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林强轻轻拍着她的背，
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第三章 亲戚的议论接下来的日子，苏晓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林强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给她做好早餐，中午尽量赶回来陪她吃饭，晚上则早早回家，
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可即使这样，苏晓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孕晚期的不适越来越明显，
她经常腰酸背痛，晚上也睡不好觉。有时候想喝杯水，身边都没人递一下，
只能自己慢慢起身。有一次，她去阳台晾衣服，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幸好扶住了阳台的栏杆。那一刻，她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天下午，
苏晓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手机响了，是婆婆赵秀兰打来的。“晓晓啊，你还好吗？
有没有不舒服？” 赵秀兰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妈，我挺好的，你放心吧。
” 苏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你那边怎么样？姨姥姥的婆婆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离不开人。” 赵秀兰叹了口气，“我跟你姨姥姥说了，让她赶紧找护工，
可她说现在护工不好找，要么太贵，要么不靠谱。晓晓，恐怕我要多待一阵子了。
”苏晓心里一沉，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知道婆婆也不容易，
可自己心里的委屈却怎么也忍不住。“晓晓，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 赵秀兰的声音带着愧疚，“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妈，您别这么说，我没事。” 苏晓擦干眼泪，“您在那边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挂了电话，苏晓坐在沙发上，心里更加难受。她打开微信，想找闺蜜聊聊，
却看到家族群里热闹非凡。原来，是姑姑林美玲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说婆婆赵秀兰去照顾瘫痪的亲家母，把怀孕的儿媳扔在家里不管。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亲戚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秀兰也太不像话了，儿媳怀着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她却跑去照顾别人，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啊？”“就是啊，
自己的孙子不比外人重要吗？秀莲家的事，让她自己想办法啊，凭什么让秀兰去受累，
还委屈了儿媳？”“我看秀兰就是太老实了，被秀莲拿捏住了。晓晓也是个好脾气，
要是换了别的儿媳，早就闹起来了。”苏晓看着这些消息，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知道姑姑林美玲一直跟婆婆赵秀兰不合，这次肯定是故意在群里挑拨是非。这时，
林强回来了。他看到苏晓坐在沙发上哭，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晓把手机递给林强，林强看完群里的消息，气得脸色发青：“我姑这是干什么？
唯恐天下不乱啊！”他拿起手机，在群里回复：“大家别误会，
我妈去帮忙是因为姨姥姥实在撑不住了，而且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会好好照顾晓晓。
请大家不要乱猜测，也不要再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可他的回复并没有平息群里的议论，
反而有人说他是护着婆婆，不心疼媳妇。林强气得想把手机摔了，
苏晓赶紧拉住他：“别生气了，跟他们争论也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林强深吸一口气，
把手机放在一边：“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没事。” 苏晓靠在林强怀里，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可她心里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亲戚们的议论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很不舒服。而且，
她也不知道婆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第四章 兄妹的矛盾没过几天，林强的妹妹林薇回来了。林薇在外地工作，
这次回来是因为单位放假。她一进门，就看到苏晓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挺着个大肚子，
行动很不方便。“嫂子，你怎么自己做饭啊？我妈呢？” 林薇放下行李，走进厨房。
苏晓回头笑了笑：“妈去姨姥姥家帮忙了，姨姥姥的婆婆瘫痪了。”“什么？
” 林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妈去照顾别人了？那你怎么办啊？你现在怀着孕，
怎么能自己做饭呢？”“林强每天早上会给我做好早餐，中午他尽量回来陪我，
晚上也是他做饭，今天他单位有点事，回来晚了，我就先做着。” 苏晓一边搅拌锅里的汤，
一边说。“我哥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饭呢？” 林薇的语气里满是不满，
“还有我妈，她怎么想的啊？自己的儿媳和孙子不管，跑去照顾别人，这也太过分了！
”苏晓赶紧说：“你别这么说，妈也是没办法，姨姥姥那边确实困难。
”“困难也不能不管你啊！” 林薇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就给赵秀兰打电话，“妈，
您怎么回事啊？嫂子怀着孕，您怎么跑去照顾姨姥姥了？您知不知道嫂子现在多辛苦，
每天还要自己做饭！”电话那头传来赵秀兰的声音：“薇薇，我跟你说过，
你姨姥姥那边实在撑不住了，我不能不管她。你嫂子那边，强子会照顾她的。
”“我哥每天要上班，哪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嫂子啊？” 林薇的声音越来越大，“妈，
您赶紧回来，不然嫂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您后悔都来不及！”“我现在不能回去，
你姨姥姥这边离不开人。” 赵秀兰的声音也有些急，“薇薇，你别瞎掺和，我心里有数。
”“我瞎掺和？” 林薇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妈，您要是不回来，我就去姨姥姥家找您！
”挂了电话，林薇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说：“嫂子，您别担心，我明天就去姨姥姥家，
把我妈接回来！”苏晓赶紧拉住她：“薇薇，你别去，妈也是身不由己。而且，
你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我不管，我不能看着您受委屈。” 林薇站起身，
“我明天就去，一定要把我妈接回来！”第二天一早，林薇就坐车去了姨姥姥家。
苏晓和林强都很担心，怕她们之间会发生冲突。果然，到了下午，
林强就接到了赵秀兰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生气：“强子，你妹妹是不是疯了？
她跑到秀莲家，又哭又闹，非要让我回来，还跟秀莲吵了起来，你赶紧管管她！
”林强赶紧说：“妈，您别生气，我现在就过去。”他挂了电话，
对苏晓说：“我去姨姥姥家看看，你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苏晓点了点头：“你路上小心，别跟薇薇吵架。”林强赶到姨姥姥家时，
看到林薇正坐在院子里哭，赵秀兰和赵秀莲站在一旁，脸色都很难看。“薇薇，你怎么回事？
” 林强走过去，语气有些严厉，“谁让你跑来这里闹的？”“哥，我是为了嫂子好！
” 林薇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妈不管嫂子，我不能不管！”“我什么时候不管你嫂子了？
” 赵秀兰气得浑身发抖，“我只是来帮你姨姥姥一阵子，等找着护工我就回去，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找护工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谁知道您要待多久？
” 林薇擦干眼泪，“嫂子嫂子现在连弯腰系鞋带都费劲，您倒好，
在这儿伺候别人家的老人！”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着堂屋的方向，
“我刚才进去看了，那老太太躺在床上哼哼，您端着水一口口喂，可您有没有想过，
我嫂子在家连口热汤都得自己煮？”赵秀兰的脸瞬间涨红，她往前走了两步，
指着林薇的鼻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秀莲是我亲妹妹，她婆婆也是我长辈，
我照顾长辈有错吗？你嫂子那边有强子，强子会照顾好她！”“强子强子，我哥不是铁打的！
” 林薇猛地站起来，眼泪掉得更凶了，“他昨天跟我说，最近天天加班，
晚上回来还要给嫂子洗衣服、收拾屋子，不到十二点根本睡不了觉。
前天他开车去给嫂子买孕妇奶粉，差点在路边睡着了，您知道吗？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赵秀兰心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身边的门框才站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赵秀莲站在一旁，
脸色尴尬得像块红布。她搓了搓手，走到林薇身边，拉了拉她的胳膊：“薇薇啊，
是姨姥姥不对，姨姥姥不该麻烦你妈。你别跟你妈吵了，我……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现在想办法晚了！” 林薇甩开她的手，“我妈在这儿待了快半个月了，您找的护工呢？
我看您根本就没找！您就是想让我妈在这儿当免费保姆！”“你胡说！
” 赵秀莲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我托了好几个老乡找护工，可人家要么要价太高，
要么嫌照顾瘫痪老人麻烦，根本没人愿意来！我要是能找到人，能让你妈受累吗？”“行了！
